这会儿在官宅二楼——
「你们家好大啊,果然是有钱人的派头。」
相思一派轻松的走在官颂羲身边,长廊两旁感应式的照明灯随著他们的走近一盏接著一盏的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手工细致的波斯地毯,在在的让她感受到身旁这个男人的身价不菲。
「你这么英俊又有钱,我如果真的有个姊姊就让她嫁给你!」
官颂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说说笑嘛。」这家伙真没幽默感。
接著他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相思仰头望他,「这是你的房间?」
「对。」官颂羲伸手想扭开门把……
却被她给拍掉,俏脸在他没有看见的角度变得认真而严肃。「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进房间?你有同居女友吗?」
他翻翻白眼,「没有。」
「可是里头有人。」
官颂羲的飒眉倏地皱起,「没有人敢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房间。」
「那就表示有人闯进来了?」
相思抿起巧唇淡淡地笑了,但他却发觉她的眼神此刻是冷静自持的。
俐落地掏出手枪,她将官颂羲推到身後。他握住她的手,摇摇头,「非到必要别开枪,我不希望吓到我父母。」
「知道,你是孝子嘛!」
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官颂羲皱眉,不解自己为何会在这种诡异的时刻注意到这种诡异的细节?撇开心思不再多想,他看著相思轻轻地打开房门不发出半点声响……的确有人在他房间里,声音是从厕所传来的。
步履轻盈如猫的她持枪悄悄地靠近,屏气凝神尾随在她身後的官颂羲直觉地想开口提醒她小心一点,「你……」
相思举起手阻断他的话。别出声,她警示地睇了他一眼。
蓦地,她长脚一踹霍然踢开洗手问的门板——
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扉重重地撞到墙壁又再反弹回来!
就这惊鸿一瞥,也够让他们两人看清楚究竟是谁躲在他的房间里。
一个肥胖圆凛的妇人在前一秒钟刚好如厕完毕拉起了裤子走到洗手台前,受到惊吓的她这会儿僵在原地要站不站的,恐怖的黑色枪管正瞄准她,妇人直觉地举起双手将水花溅的四处都是。她一手举高,一手颤抖著想伸手关掉还流泄著水的水龙头……
「别动!」相思低喝一声。
妇人马上停止动作,微侧的身躯僵挺挺的。
「你是谁?」
她咕噜一声吞咽著口水,「满娇娇。」
官颂羲皱起眉。这名字……有点熟,在哪儿听过?
「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我上完厕所想洗手啊……」满娇娇无辜极了,又想伸手去关水龙头。
「我说别动你听不懂吗?!」相思低斥,托枪的小手举的更高。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妈妈咪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在台湾上个厕所洗个手还要被枪指来指去的?满娇娇举起双手缓缓转身面对他们,电影里都这么演的,这种姿势叫做投降。「我说小姑娘,你可不可以先让我把水龙头关上啊?」
相思皱眉,像是在评估她真正的用意。
「让水这样一直流个不停啊,太浪费了,我们做人要懂得惜福呀……」
相思假意挑眉思考评估,其实她正努力想忍住笑!
她早看穿眼前这个妇人是个不具攻击能力的普通人,只是刚才的气氛搞得这么紧张,而这人被枪管瞄准眉心却还想著浪费资源的事……好吧,她坦承自己生性恶劣,因为感觉到身旁的官颂羲依旧紧绷著身子,所以她更兴起想捉弄他的低劣欲望。
「快点把水关掉。」
「哦,好!」满娇娇扭紧水龙头,咽了咽口水之後要慢慢转身面对他们……接著悄悄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别动!你想做什么?」
「我拿手帕擦擦手啊……」
「谁知道你的裤子里有没有藏手枪?」
「我不敢啊,我是个安分守己、安贫乐道的老百姓,我哪敢——」
「人不可貌相啊!」相思娇脆的嗓音还装的慎重其事的模样,「官颂羲,你过去检查一下她的口袋里有没有枪枝。」
难得官大少爷那一张俊美的脸皮有了明显的情绪反应——此刻的他就像见到鬼似的!
「我?!」
「对,你。难下成是我吗?万一她出手攻击怎么办?」忍住啊,不能笑!逗弄他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相思实在舍不得停手。
「我看不用了吧,」官颂羲的脸色沉郁不佳,「我想她应该不是对方派来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没听过吗?」
迟疑了几秒钟,官颂羲想起楼下父母的安危……他垮下肩膀俊脸阴郁的缓缓走上前。
满娇娇又咽了咽口水,「年轻人,你别……别这么做了吧?」大男人的伸手摸到她的口袋里,谁知道会不会摸向不该摸的地方?
他不理她,只是回头瞪了相思一眼,然後慢慢地伸手检查满娇娇的长裤口袋。
就在这时,官世隆夫妇从房门口跑了进来,「儿子啊,刚才好像有人踢门的声音……」
官世隆的声音蓦然消失!
紧接著响起的是朱碧盈震惊的吸气声,「你们……在干什么啊?儿子,你的手干么伸进婶婆的裤子里啊?」
婶婆?「对了,满娇娇!」他终於记得自己究竟是在何时听过这个名字了!
满娇娇缓缓地转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原、原来你就是我侄孙啊,幸会……幸会。」
这下惨了,情况尴尬。
官颂羲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反应?
「儿子你疯了吗?」官世隆气急败坏的吼,「你怎么可以在你女朋友的妹妹面前对自己的婶婆动手动脚的?!」
「我不是,我没有……」
官颂羲突然有种想揉额头的冲动。直觉地抬头瞪向那个始作俑者,却发觉她不知在何时早已收起了枪枝摆出一副「我无辜、我无罪」的清纯模样……
这让他气得牙痒痒,「你这个恶魔!」
相思背著手无辜地眨眨眼,甚圣还回头寻找他嘴里的那个恶魔。
「老公,我们儿子恼羞成怒了!而且你看,他的手到现在还舍不得离开婶婆的口袋耶!儿子这样算不算在对婶婆性骚扰啊?」
「我、没、有!」他咬牙迸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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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夜深人静。
相思捧著一大碗的布丁在豪宅四周做最後的巡视。
娇小的身躯即便是在灯光不明的陌生环境中游走,她的步履却依旧轻盈、足音轻浅。下午透过朗继思提供的资料和鲁道夫的帮忙,相思已经大致掌握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威胁官颂羲的性命。
她叹口气,舀了一口软绵的布了塞进嘴里。不过就是一些以为自己拿了几把枪就觉得是老大的角头流氓嘛,看官颂羲钱多眼红所以想跟这个金控少东勒索个几亿来花花。
也是拜鲁道夫的灵通消息所赐,相思确定自己大概再待个两三天就能将这件差事搞定了!坦白说呀,这种小Case居然还要动用到她实在有点污辱人了。
不过无妨,她就当是渡假兼打零工吧!很久没有回来台湾了,一直没有理由也没勇气再踏上这块上地,或许这一回她该感谢官颂义才是。
冷凉的夜色中相思没有睡意,索性坐在二楼书房的阳台上晃著脚丫子吃布丁、看月光。
「你在干什么?」
早就听见足音靠近的她头也不回,嘴角抿笑,「终於愿意爬出房间啦?官少。」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气著了还是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整个晚上不踏出房门一步,让他爸妈和那个婶婆满娇娇担心不已呢!
官颂羲将手插放在长裤口袋里,俊脸冷淡地走到她身边。「你那样捉弄我,我记住了。」
冷夜中,他低沉冷漠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刹那问让四周的空气更添冷意。
相思不以为惧,捧著布丁朗声轻笑。突然间想看看身旁的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微笑转头望过去,看见一张俊美无俦的冷淡脸庞离自己不太远,几乎是触手可及,晦暗中那一双深邃璀璨有如夜空星芒的美丽瞳眸也正紧紧地盯著自己……
相思唇边的浅笑渐渐淡去,灵动的黑眸竟无法转离那张俊脸。
他说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下午他曾说过的这句话。
这是代表必要的时候,官颂羲会保护她的意思吗?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没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别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是受她护卫的雇主。
「你怎么了?」
相思猛地转头、坐直,回避他!
官颂羲皱眉瞅她。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舀著布丁迅速吞咽。
「这是什么?」他拿走她手中的汤匙。布丁?「我们家人从来不吃甜食,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