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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用不著用怨怼的眼神看我,我阮金花的血脉要学会精明,教了你这些年还学不到皮毛吗?”她唯一的弱点是心软。

  利眼一瞟,阮金花看向一脸寒蝉的张家慧,她也是她手上的一张牌。

  冷吸了口气,温绿菊端雅的露出微笑。“不,我只是没学到你的绝情。”

  情绝,才能对所有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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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又排奇怪的塔罗牌,你不烦吗?”James正看反看一张也看不懂。“滚远些,让我耳朵清静。”没人比他更烦,成天利用一张阳光般笑脸骗取女孩子的芳心。

  “不要啦,人家喜欢你嘛!我们来搞男男恋如何?”他们俩站在一起就很像了。

  “蔚、杰,你皮在痒了。”Hermit一拳挥了过去,可惜他太滑溜了。

  呼!好险,他闪得快。

  “明明名字里有个柔,而且美得像诗,为什么本人和名字不符呢!粗鲁地像个男人。”而且爱装酷。

  最恨人家拿她名字──桑诗柔开玩笑的Hermit随手拿起抹布一扔,准确无比的丢向他最引以为傲的俊脸。“不要挑衅我。”

  嗯!有白兰地的味道。“好嘛、好嘛!我乖乖地当小狗,你别再欺负纯洁善良的小动物。”

  “你纯洁?”他兼差卖卫生纸不成?

  “喂,请别用怀疑的眼神怀疑我的贞节,人家可是纯情一处男,心中只有一个她。”呜!他的大小姐会不会惦记著他?

  暗恋真的很辛苦,不能明说又必须严守礼教,只能爱在暧昧不明时,偷偷地看她几眼,然后再偷笑好几天,假装她也同样爱著他。

  唉,青涩的恋情呀!他又想吟诗了。

  不过怕被某人踹一脚,他还是收起丰富的涵养别卖弄,免得她自卑。

  “Kin,麻烦你把这个家伙丢出去,我不想吐了你一地。”她最讨厌整理善后。

  “没关系,咱们有侍者打扫,你大可吐个痛快。”他绝对不会阻止他们自相残杀。

  热闹嘛!

  James赶紧跳出来发表声明。“打烊了,侍者不加班。”

  是打烊了。

  身为大学生的James也只有小周末和周末和他们一起下班,因为要上课嘛,总不好磨到天亮才上床,即使他爱极了酒馆……那面贴满照片的墙。

  所以他特别珍惜难得的相聚时光,专门闹某人闹得她气得跳脚,拿他没辙。

  “我算加班费。”Kin打趣的说道。

  “老板,你虐待童工。”James委屈兮兮的噘著嘴,眼底笑意不曾散去。

  “你二十岁了,不算童工。”而且他遵守台湾法律,十八岁以下禁止进入。

  “唉!我就知道你不疼我,谁叫某人比我俊俏又帅气,你想跟某人来段男男恋……”啊!他被偷袭了。

  正用六芒星占卜法占卜的Hermit翻开第二张牌──女帝,目前的状况是“爱”与“和平”,以及“生命”。

  不过她还分心的用柳丁掷人。

  一旁的Kin咧开嘴一笑,不置一语的望著正收起乐谱的Narcissus,心里想著:美丽的故事在茶庄展开,那只醉雁该找到他生命中的那朵菊花了吧!

  第九章

  爱,正在延烧。

  可是一想到阮金花冰块般的脸,和平之日遥遥无期,她简直是千年老妖的化身,拿男人精血来炼丹。

  人家说姜是老的辣还真有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不容易解决贪慕虚荣的寻死后母,却在七十老妇手中栽个跟头。

  女人的心真是水做的,柔得不可思议,为了两个弟妹的未来,他的小菊花居然牺牲他和老妖婆交换条件,要他做足三个月茶奴才准他们正式交往,否则要取消两人的教育基金。

  其实以他的收入多养两个小鬼绰绰有余,偏偏绿菊用来制约继母的招数为老人家所用,反过来将她一军,让她无从选择的必须留下。

  而他呢。只好委身为奴等冰融化,好把他的爱人拐回家。

  杀菁、摊凉、初烘、摊凉、初包、复烘、干燥、精制,毛尖是清香持久、滋味醇厚、汤色翠绿、叶底鲜嫩,爪片翠绿有光、香气清高、滋味鲜醇、汤色清澈。

  唉!没想到多年后还得再当学生,死背和茶有关的资料,拉拉杂杂的茶叶名称和品种琳琅满目,光是采收日期和生茶、熟茶之分就搞得他精神快错乱。

  老夫人绝对是故意整他,明知城市里的人作息不定,常常熬夜必须晏起,特意派给他的工作却是采茶,天未亮四、五点就得起床,趁露重时分摘取嫩芽。

  瞌睡虫都还没清醒呢!先让茶园的新露冻醒,他猛打哈欠猛看表,希望时间快快过去。

  “未来的姊夫,你这种摘法会被老祖宗骂死,你眼睛到底睁开了没?”拙劣的手法真叫人看不下去。

  斜眼一瞧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睡意仍浓的初行雁发誓自己看见她眼中有著失望和同情。

  “看到叶子,摘下,程序上没有问题吧。”不摘叶那摘什么。

  “你没喝过茶吗?”要是用他摘的茶叶烘制,可能有不少人会痛哭。

  “一杯二十元的红茶算不算?”手摇冰,添加糖水和冰块。

  天哪……她会晕倒。“有茶叶的那一种呢!用顶极泉水冲泡而成。”

  “茶就是茶,还分顶极水或自来水吗?放在饮水机下一冲不就成了。”初行雁说的是冲泡茶包。

  白眼一翻的温香苗忽觉自己任务重大,肩上扛著的茶篮特别沉重,怎么会有人的想法这么单细胞,茶的境界若如此肤浅,怎会有爱茗者砸大钱购买?

  大姊的托付她大概要辜负了,他根本连新手都不是,近乎茶痴──不懂茶的白痴,有关茶的最基本概念都没有。

  他想通过老太太的考验真是难上加难,要她教会他何谓茶只怕茶树都老了,真正懂得喝茶的茗者不会用饮水机的滚水泡茶,那根本是糟蹋茶叶的行为。

  都过了快一个钟头,他的篮子里只有稀稀松松的几根杂草,真不知他生一对好看的眼睛做何用处,连一脚踩上烂泥都没感觉。

  “拜托你别再伤害我们的老茶树,茶叶要摘取嫩芽部份,你不要连没用的老叶也摘光。”想到制茶工人得挑出他摘的叶子,她很想装作不认识他,免得被牵连挨骂。

  “嫩芽?”茶叶泡的不是叶子吗?这小小的一根芽要摘到什么时候。

  放在手心才一丁点大,得摘多少才能泡一壶茶。

  “啊!不对、不对,我说得是一芽二叶或一芽三叶,只摘芽心太浪费了,那种超顶极的茶叶还不到季节。”通常只有春茶才适合,芽也最鲜嫩。

  好想哭喔!其他的采茶工都在笑了,她一定会被师傅骂到臭头。

  嗯!真麻烦,分什么芽呀叶的。“你们都这么早上茶园摘茶叶?”

  简直是凌虐人的方法,他才刚躺下就被叫醒,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找个地方睡回笼觉。

  “不早了,为了你特别延一个小时,你看茶叶上的露水快蒸发了,制出的茶口感会较差。”还不是大姊怕他睡眠不足。

  现在看来是白费工了,他仍一脸尚未清醒的模样。

  “露水也是制茶的关键?”一芽三叶是吧!摘久了也会顺手。

  “对,不过过程太深奥,解释给你听也没用。”城市乡巴佬。

  深奥?

  出自一名十五岁少女的口中,他觉得被侮辱了,他只是对茶的认知不够透彻,尚无法体会饮茶之美。

  若是换成他专精的法律常识,他可以三天三夜说个不停,每一条文清楚明白的列出,从中详解律法的奥妙和精神,准让她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

  抬头一看正往上攀升的太阳,鼻头冒汗的初行雁身体力行的了解茶农的辛苦,一叶一芽得之不易,他摘得手都酸了。

  一行有一行的辛苦,他在法庭上的锋利言词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看到大家纯朴满足的笑容,他实在无法体会快乐在哪里。

  他出一次庭打赢官司的代价是他们一年的薪资所得,为什么廉价的工资打不倒他们,反而安贫乐道的唱著山歌,好像与世无争的生活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小草苗,你干么倒掉我的叶子?”温香苗不会是老人家的“同党”吧?

  “是香苗啦!你不要记错人家的名字。”她气呼呼的纠正他的错误。

  香草的幼苗,可入味,可入菜,香料极品,真是没知识。

  “好吧!香苗妹妹,麻烦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不解她的用意为何。

  恶心,什么香苗妹妹嘛!“我在帮你忙凑足二十斤茶叶,你忘了老太太的要求了吗?”

  啊!他当真忘得一干二净。“你叫她老太太?”

  不是外婆吗?她和绿菊是姊妹。

  “她规定的,我们是她收留的寄生虫,没资格和她攀亲带戚。”这是老太太常挂在嘴边的一段话,提醒他们要懂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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