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出突然,在袁邑扬还来不及接住她之前,韩霜巳落地,她痛呼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快走!”
六名大汉趁袁邑扬没空理他们的时候,赶紧逃之夭夭。
袁邑扬立刻上前扶起韩霜,只见她额头正流出鲜红的血。“姑娘……姑娘你醒醒……”
※ ※ ※
浑浑噩噩地坐起身,她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十分陌生,简陋又破旧的屋内除了桌椅外,什么摆设也没有,她怎么会在这儿?这又是哪儿?
她……怎么会这样?她竟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努力地想从脑中拼凑记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慌了。怎么会这样呢?她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韩霜忍不住双手抱住头尖叫著,此刻她头痛欲裂。
好可怕,眼前的一切陌生得让人害怕,她为什么会什么事都不记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袁邑扬听到尖叫声,飞快地由屋外闪入。“怎么了?姑娘。”
她抬眼看向袁邑扬。“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人好陌生,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袁邑扬心想,她可能是受惊吓过度。
他开口安抚道:“姑娘别怕,在下袁邑扬,姑娘先前与盗贼打斗时,不甚撞上大石头而晕了过去,所以在下才将姑娘带回此处。”见她大眼圆睁,一脸茫然,他又继续道:“姑娘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我想姑娘可以离开此地了。”他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会带她回来纯粹是不能见死不救而已。
“我为什么会受伤?还有我……我是谁?我认识你吗?”啊……她的头好痛,是因为受伤才让她头痛欲裂吗?为什么她对他的话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她到底是怎么了?
越想韩霜的头越痛,脸色益发惨白,一时天旋地转、昏天暗地。她是谁?为什么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姑娘可别跟在下开玩笑,不过看姑娘有心情说笑,想必额上的伤已无大碍,在下也不好留客夜宿,姑娘请便吧!”他可没有闲工夫理会她的玩笑,因为一点也不好笑。
“你以为我在说笑?”她看他的眼神像受到伤害,她的无助他岂会明白?
眼前的男子虽然显得相当冷漠,但他是唯一能帮她唤起记忆的人,她只能厚著脸皮佯装不以为意,好把话问清楚。
袁邑扬看见她受伤的眼神,神色忽然变得认真。“姑娘不是说笑,难不成方才那一撞,把姑娘撞失忆了不成?”这下可麻烦了!
“你是说我得了失忆症!”
“除了这个可能外,没理由能解释姑娘为何记不起任何事情。”想起她落地时的撞击那么大,失忆的可能性很高。
她怔愣了半晌后,又急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们认识吗?你跟我又是何关系?这儿又是什么地方?我……”
“停!”袁邑扬头痛地制止她一长串的发问。“在下袁邑扬,我与姑娘并不认识,我是今日午时正巧碰上姑娘被一群盗匪围住,才上前解围,不料打斗中姑娘受伤昏迷,我只好将姑娘带回。很抱歉,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他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诉她,看见她失望的眼神,他也爱莫能助。
她消化著他所说的话,这么说他也不知道她是谁,她来自何处……天啊!那她该怎么办?今后又该往哪里去呢?
见她苦恼沉默,袁邑扬竟有些不忍,挣扎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做出最大的让步。“好吧!今夜姑娘就留宿于此,不过明日一早姑娘就得离开这里。”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留她住下。
这个小屋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圣地,除了弟弟心阳外,他从不让人无端闯入这里。
也许是他很珍惜与娘亲往日的相依之情,也才会同情她失去了记忆。
“谢谢袁少侠相救。”这是她此刻唯一能说出口的话,纷乱的心却无法平静。
“其实姑娘不必太过忧心,失忆症并非无药可救,或许姑娘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起来了也说不定。”尽人事、听天命啰。他试著转移话题,“你饿了吧,我己煮好了几道菜,一同吃吧!”方才他正把饭菜端上桌时,便听到她的尖叫声,所以急忙进入房内一采究竟。
“嗯。”她颔首。
出了卧房,袁邑扬替自己及她盛好饭,邀她坐下后,旋即大口、大口地用起膳来,江湖人士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看著他大啖碗中食物,她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她怎么吃得下饭呢?在某个地方会不会有人正等著她回家用膳?
意识到她没有动静,袁邑扬停下动作,说:“姑娘怎么还不动箸呢?难道这些菜不合姑娘的胃口?”
“不,我吃。”她眼眶湿润,端起桌上的碗,匆匆从桌上三道菜中各夹一些,学他大口吃著。
“好吃吗?”他看见她眼中的泪,不知该如何安慰。
“好……好难吃……”眼泪夺眶而出,她宁愿相信有人正等著她回家团圆,而不是凄凉的自生自灭,她真的好怕再也记不起重要的人。
她哭得他无所适从,只好尴尬她笑道:“难吃也用不著掉眼泪,不过姑娘还真是坦白,这野菜虽然难吃,但吃久了便能尝出它苦中带甘的美味。”
他与娘亲相依为命时日子过得困苦,常没有银两买菜,娘亲便摘野菜回来充饥,记得当时他还不懂事的把菜打翻,惹得娘亲伤心地躲回卧房哭泣。
收回心神,袁邑扬暗自在心里深叹了口气,怎么今日他老是想起娘亲呢?但往事历历,他的孺慕之情又该寄往何处?
“是吗?”她笑著拭去泪水。
袁邑扬心想,他就好人做到底吧!“明日我带姑娘回受伤的地方看著,也许能帮助姑娘恢复记忆也说不定。”她或许也有位殷切期盼的娘亲正焦急万分的盼著她呢!
他的话让她安心不少,她扯出难得的笑容,道:“谢谢袁少侠。”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眼前的他了。
※ ※ ※
阳城东郊 风雷门
风雷门的掌门人风易行,手持日月情刀于密室内勤练日月刀法。日月刀法共分十式,经过三个月的苦练,他己练到第五式。
他飞纵起身,刀落之处金石俱灭,大有摧天毁地之势。
“哈哈哈……”风易行满意地狂笑了起来。“不愧是日月情刀,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啊!哈哈哈……”
抚触日月情刀的刀身,风易行爱不释手,有这等宝刀在手,简直是如虎添翼,一统武林将是指日可待。
“孤影,等著吧!等我练成日月刀法时,你武林盟主之位便将不保!”他的眼神森冷,勃发的野心有待实现。“哈哈哈……”
止住笑意,风易行从腰际取出日月刀谱,迫不及待地翻到第六式“阴阳无极”。他眼中的光芒益发明亮。
“武林至尊将会是我,哈哈哈……”
梦想终将实现,风易行掩不住内心的兴奋,眼里闪著嗜血的光芒。不出三个月,他定要整个武林向他臣服。
第二章
翌日,袁邑扬带著失忆的韩霜来到她受伤的地方,试著想唤醒她的记忆。
“如何?姑娘是否有想起些什么?”坐了将近半个时辰,袁邑扬问道。
韩霜双眉紧蹙的摇头,脑中仍是一片空白。“感觉很陌生,我对这儿的景物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慢慢来,姑娘再四处看看。”这种事不能心急。
她颔首,将眼前的景物一一印入脑海,努力地去回想。“啊……头好痛,我的头好痛!”不行!头好痛,为什么只要一努力去回想,她就头痛欲裂呢?
袁邑扬见她的额上冒出汗珠,双手抚著太阳穴,显得相当痛苦。
“姑娘,还是别太勉强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嗯,也好。”她无力地走到他身畔的大石坐下。
袁邑扬也试著努力帮她推敲,她的身世肯定有蛛丝马迹可寻。
“姑娘会武功,身上亦有佩剑,可能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依在下的判断,姑娘应该是初涉江湖。”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细听他所言,正欲取出手巾拭汗时,发现腰际有个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她从腰间取出。
是一个如掌心般大小的方形黑石,她紧握在手心中,冰冰凉凉的。这是她失忆以来,第一次对东西有熟悉的感觉,这东西对她一定很重要,她才会随身携带著。
“怎么了?”袁邑扬问道。
“我在身上找到这个东西。”她将手心摊开在他的面前。
袁邑扬好奇地从她掌中拿起黑石观看,上头雕著一个云字,看起来好似传令用的密令,不过这个令牌相当特别,不仅特殊,就连上面的云状雕纹都显得细致优美。
“这看起来像是令牌!不过,这令牌是出自何门何派呢?”袁邑扬将黑石握在掌心,冰冰凉凉的,极舒服。
“可惜连少侠也末曾见过这个令牌。”
“姑娘别灰心,有了它,要查出姑娘的身世就不难!”袁邑扬并非安慰,而是他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