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你少用苦肉计了,我说不带就不带。」 一向温柔可人的凯蔷,不知怎地,一碰上他就温柔不起来了。
「我想,我看错人了,没想到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他感慨的摇摇头。
她转身怒斥道:「你说什么鬼话!你的孩子和我的骨肉扯上什么关系?」蓦地,她睁大了眼,「你……」
「我是说我们的孩子。」他一反嘻笑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要跟你生孩子,你是不是闲来无事,觉得戏弄我很好玩?就和一年前一样;告诉你,我不会再那么儍了,你换个对象吧!」她噙著泪水逃离了这个始终无法让她冷静的男人,更将一早不断耳提面命自己的话,遗落在天的一方,独留下一脸苦笑的逸凡,无奈的喟叹一口气。
「怎么,踢到铁板了?」子扬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好笑的看著他。
却不知一张笑脸正对著一张愁眉苦脸,看起来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少糗我了,想当初你追宝儿的时候,踢到的铁板不见得比我少。」逸凡索性坐在花枱上,瞪视著眼前这位「好友」 ,俨然一副恨死他的表情。
「话虽不错,但你我立场不同,当初我和宝儿之间是因为有误会,才会蹉跎了那么多美好的光阴,但你们就不同呀!又没有什么误会,唯一遗憾的一件事也是你自找的。」子扬望了他一眼。
「所以,就算这铁板是不钢制的,我也会卯足劲追上她。」他一股睥睨神情。
「我相信你,再说,凯蔷对你也并非无心,当她的哀伤渐渐被抚平,有朝一日定会为你开启久锢的心扉。」子扬颇富意味的说。
「谢啦!我想也该进去了,我仿佛已听见宝儿正在咆哮的声音呢?你可得多保重啊!」逸凡故意挖苦他得的是严重的「气管炎」——妻管严。
「是啊!她只会对你们咆哮,对我可是温柔至极得很呢!」子扬投给他一抹暧昧的微笑,似乎在暗示他,婚後的感觉有多甜蜜浪漫又香艳刺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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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热热闹闹的饭局,终於在暗藏玄机的气氛中结束。
凯蔷抓紧皮包,急欲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场面。但刚踏出庭园,即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箝制住了。
「你!」凯蔷睁大眼,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何必那么怕我,逃的那么急?我还没跟你重温旧梦呢!」逸凡炽热的视线,浑然忘我的凝睇著她。
她被他这撩人的眼神压迫得无法喘息,只能呐呐地说道:「我们从没有过去,哪来的旧梦?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对你来说并没任何利益可言,所以,你就别再作戏了。」
「难道我柳逸凡已沦落到这步田地,想要找个老婆还得以利益为前提?再说,以我现在的身价行情,根本就不需靠任何跳板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所以,你现在给我听清楚,对你,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眼中溢满耐人寻味的柔情,更有著不容忽视的坚定。
「我……」这些话她听得怦然心动,却也令她狐疑。
「我不会要你骤下决定,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她点头了,不知为什么,只知道他已攫猎了她整个灵魂,连她点头的动作,都像是被他所主宰。
「谢谢你给我机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现在是否愿意和我一块共游阳明山,欣赏这儿的夜景?」他弯身,如绅士般的伸出手邀请她。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交给他,现在的他似乎已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
夜风徐徐,伴随著微晕的月色,更增添其罗曼蒂克的气氛。
逸凡挽著凯蔷的肩,走在这山林幽境间。他故意加强手臂的力量,使凯蔷紧偎著他,怀中的软玉温香,不禁让他迷惑了。
凯蔷倚在他胸前,那古龙水的味道夹杂著他男性特有的体味,令她昏眩不已,使她不忍离开。她给自己找了一箩筐的理由:她怪这朦胧月色蛊惑了她,更怪刚才在筵席上所啜饮的白葡萄酒酒精在作祟,反正就属自己最冤枉、最无辜,如此,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大大胆胆的偎在他怀中,把什么矜持、含蓄都暂且搁在一边。
「凯蔷,这边赏月的视野很好,在这儿坐一下吧!」逸凡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旁的石椅,示意她坐下。
她依言坐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禁不住双颊飞上一片红彩,他抬起她的脸,看著她那炽热的容颜,嘴角下经意的浅笑一下。
「你是不是笑我欲迎还拒、忸怩作态,结果还是自个儿投怀送抱?」她想起方才自己一直死黏著人家,活像个橡皮糖似的,仅有的面子霎时变得荡然无存,更别提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要争回什么面子了。
「不,我只是在笑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很迷人,况且,我喜欢你投怀送抱,但只限於对我,懂吗?」逸凡的语气明显地含著占有、霸道的意味,但听在凯蔷耳里却分外的甜蜜。
「我很好奇,难道你过去对我一点感情也没?直至一年後才猛然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凯蔷那水灵灵的大眼直勾著她,想探索他心灵深处真正的情感。
「胡说,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逸凡拧了一下她粉嫩的面颊,深情款款的说著:「其实,早在子扬及宝儿他俩婚礼的那天,我就对你一见倾心。还记得吗?那时你莽莽撞撞的撞了我满怀,却不知我的心也被你撞飞了。从那时,我即被你那天真迷糊的个性,楚楚动人的特有气质所吸引,以致往後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向子扬问起你的动向。」
一坦白告诉你,我也一样。当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俊逸非凡的男子,我的灵魂霎时就被你牵引走了,直至宝儿住院时,我又遇上了你……」凯蔷含羞带怯的说道。
「遇上了我?那後来呢?」逸凡有意的逗弄她。
「本来我满怀兴奋的去见你,没想到,你竟然欺负我!」她嘟起嘴,一脸委屈。
「我怎么会欺负你。古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只是想一亲芳泽罢了,就像这样——」逸凡不动声色的覆上她的唇,轻轻吐出舌尖勾勒著她娇柔的唇形。凯蔷忘我的轻启红唇,完全顺服在他那柔情十足的技巧中。
逸凡缓缓抬起头诡谲的笑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现在证明我不是在欺负你吧!」
「你——讨厌!」凯蔷双颊如红彩一般热得发烫。
「好了,不逗你了。还有,我在这儿郑重的为数月前的那件事向你道歉。只因当时我身负家母遗命,所以不便论及儿女私情,绝不是看不上你或不喜欢你,懂吗?一他收起玩笑的心理,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当时子扬和宝儿好不容易才刚团聚,当然也希望身为好友的我们也能找到理想的伴侣,因此牵红线牵得急了些,偏偏……」
「偏偏我不识好歹,不顾及你的立场当面拒绝了。唉!其实,我话一出口就後悔了。」他的目光遥望著远方的寒星,犹如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
「那你母亲的遗命完成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没有,好笑的是,我已经不知该从何著手了。」虽已事隔多年,如今忆起那段往事,逸凡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笼上一层寒霜。
凯蔷看他那瞬间凝结的脸孔,不禁打了个冶颤,「你打算放弃吗?」
「绝不!只是我已不像从前一般视爱情为畏途,因为你。」他炯炯有神的双眸与她的交织在一块儿。
「我?」她猛然的低下头,羞怯的十指交拧在一起。
为了缓和这异常的气氛,她随意抓了个话题问道:「我很好奇,你母亲所未了的心愿是什么?竟能让你放弃感情的追逐。」
他一凛,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些?於是技巧的带过,「只是要找个人,但至今尚未寻获罢了。别谈这些,不介意再陪我走走吧!」
逸凡遽然起身,走在她前面、以掩饰他脸上那错综复杂的表情。
善解人意的凯蔷,怎会看不出他心中的纠葛,心中也怪起自己的口没遮拦。
「再走一小段路,就是我租赁的地方,你送我回去吧!」现在的她,心中波涛汹涌。陡地,她怀疑这一切莫非都只是假象。她得回去冶静的思考,冶静的想清楚。
「你……」他回过头,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为何她骤然改变了主意,但他也只得摇摇头说道:「好吧!夜已深了,相信我们今天『沟通』的还不错,欢迎我常去你那儿找你吗?」
「可以呀!只是我那儿地方狭小,怕你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