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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侯爷,先去疗伤吧!」崔棋一时语塞,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别告诉我她出了事!」

  序廷顾不得自己肩窝的溃烂伤重,使劲摇著崔棋,逼著他说出实话!如今他一心只系在蔻儿身上,自己的生死已不介怀。

  「她……她很好,等你伤好了,我会带你去见她。」向来不懂圆滑,只知世故的崔棋只能说出这么个「烂」理由,却不了解这是愈描愈黑。

  序廷神色僵硬,胸口因气愤而上下起伏著,「你把她怎么了?」

  崔棋受不了他严厉的逼问,心下一急,急躁难安的说道:「侯爷,你何必为她这种女人费心慯神,忘了她,就当作不曾认识她吧!」

  「说重点!」序廷爆怒。

  他双眼寒光进射,眼眸变得浓浊,表情中有著无法言喻的怒潮;斜飞入鬓的剑眉微蹙成峰,神态中尽是一连串的气结缠绕。崔棋是他得力的左右手,更是能为彼此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想斥责於他,但为何他要隐瞒实情?

  他到底是将蔻儿怎么了?

  崔棋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说与不说虽难以抉择,但他已无选择的余地了,「我说了就怕你不相信,既然你坚持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她是靡波派来的内奸,我已将她囚於大牢内。」

  蔻儿!内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崔棋,你搞错了吧!我此行虽行踪暴露,惨遭围堵,但你不能断言蔻儿就是内奸呀!」序廷脸上有著错综复杂的神情。

  「我绝没弄错!侯爷可知道,她竞趁你不在时,跑到我帐内偷帅印,被我当场逮到,你说这有弄错的可能吗?」崔棋有点儿欲哭无泪了,因为他看序廷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他嘛!

  「偷帅印!你是说蔻儿?」

  序廷半眯起眼,难以置信地复诵了一遍。

  「就是地,而且她已经承认进我的帐是为了偷取帅印。侯爷,放弃这段感情吧! 这女人不适合你,她会害了咱们葫芦岛全部弟兄的性命,更会危及大唐的存亡。」

  「你说她承认了?」序廷依然不相信的问著,伤口隐隐发烫,他只觉头脑晕眩,难以厘清事实。

  但他发自内心的声音告诉他,他不相信!不相信!

  「她不承认也不行,我是亲眼所见她在找帐里翻箱倒柜地,且手拿著印信。侯爷,你想想看,她若不是内奸,天竺军怎会知道你会单独去救玉王,你又怎会受伤呢?」崔棋苦口婆心的劝说著。

  是吗?序廷用力摇茗头,想甩去因失血过多而袭来的昏厥感,他要去找蔻儿问清楚。

  「我去找她。」

  「不行呀!你走路部不稳了,怎么能去地牢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崔棋拉住他,话还未尽,序廷已倒在他肩上,不省人事。

  第八章

  在一片黑压压的大牢房内,角落里隐著一个娇弱身躯。

  她微颤、她伤心、她绝望地倚靠在冷硬的砖墙上,瞳眸中吐露著无奈,蔻儿真的什么都不求,但求父王与序廷能化险为夷、早日归来。

  轻逸了声,她紧紧地抱著自己的双腿,有点瑟缩、胆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仿佛中,她听见了序廷的声音:心间一颤後,她暗笑自己是思念过度。

  「为何不敢面对我?」他的嗓音再次响起,而且是又近又清晰,清楚的一点儿也不像幻觉。

  蔻儿掹然一抬头,对上的正是序廷那满是责难与痛楚的眼神。

  就在方才,他由昏迷中清醒後第一个想列的人就是蔻儿,因此不管身上伤口的疼痛,他急急奔向地牢,就是想看一看她。

  -路上他想了许多,蔻儿究竟是不是内奸?

  还记得前几天她在他帐内翻出了极重要的军事图,这是巧合还是蓄意?老天,他快要被这事给逼疯了!

  「廷!」

  错愕、不信、喜悦、振奋在同一时刻袭上蔻儿的心头,她急急由地上跃起,冲上铁栏干,双手伸到外面想触碰他的脸,以确定这是真的,不是她的幻象!

  序廷往後急退了一步,他这动作令蔻儿不解!她睁大杏水秋瞳,瞳仁中含著哀愁。

  「廷……」她再次喊他,喉头却喊得乾涩紧缩。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他嗓音沉闷却也无情。

  「什么?」

  「装傻吗?我是指偷印信一事。」他的表情虽波纹不兴,但其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怨恨是显而易见的。

  一阵颤悸突然由蔻儿的末捎神经传至全身,只见她浑身掹地一震,差点儿窒息了!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他认为她接近他是有企图的吗?蔻儿倒退了几步,她的头好疼,胸口好闷。

  蔻儿!序廷想冲进去抱紧她那羸弱的身躯,但他不能啊!军中有军纪有法度,因为她是带罪之身,他不能腧矩,否则怎么管得住底下十万名手下?

  蔻儿冷冷的一笑,「没错,我是偷了你的帅印,怎么?想杀了我吗?」

  「你当真蓄意偷取印信,你是靡波派来的?」他双眸涌现出丝丝血线,眼神浓稠、沉痛。

  老天,她为何要承认?如果她不承认,他可以放了她,不计较-切地放了她。

  「你认为是就是吧!」

  蔻儿将背部贴在墙仁,脸上刻划著筋疲方竭的线条,身子徐徐往下滑,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眼前竟是一片黯然?他不信任她,他真的不信任地,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断言她是内奸!

  心痛与情殇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你……蔻……」狂烈波涛侵袭向序廷胸臆间,体内有股前所未有的炽焰在狂啸;她的轻颦浅笑犹然在目,为何心思却是狠毒不堪的。

  她还承认的如此爽快,就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心中的疼吗?

  「恭喜你!除了你没将印信成功偷到外,其余如脚本演技都编得很好,简直是出神入化了嘛!」他激愤地口出恶言,根本没注意到蔻儿倏变惨白的脸色。

  她只是低著头,神色缥缈虚无,「你走,等要杀我的时候再来吧!」

  「你可以认错啊!念在你只是初犯,我可以饶你不死。即使违背军纪法令,我也在所不惜。」他激动的说。

  蔻儿微抬头,眼神灼射在他眉宇间,不曾稍离;在灰暗中他是如此的不清楚,她多想仔仔细细地再看看他,可惜不能。

  「求你又如何,能唤回你对我的信任吗?走吧!我不需要一个不信任我的男人。」

  「你有话对我说是下是?」序廷察觉她话中有话。

  「你不能从我的眼中看出我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她眸中渐渐激起水光,他不懂她!

  「蔻儿,你有苦衷吧!」序廷走向栏干,蹲下身看著蔻儿。

  「为何要问我,就不能一开始相信我?」她不是痛心自己被关在这儿,而是心碎於他对自己不如她所想像那般信任。

  「你已被崔棋抓到证据,要我如何相信,我是可以包庇你,但你能忍受自己心里

  的指责吗?」

  序廷快发狂了,他可以承受她接近他是有企图的,但却忍受不住她这种逆来顺受、如同心死一般的神情。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我是承认我偷帅印,但我绝不承认自己有罪,你为何要逼我?你处我死罪呀!快呀!要不,我一头撞死给你看好了!」她强扯著脚踝上的铁镶,那种自我戕杀的景象让序廷见了心脏跃上喉间,几欲喷出!

  「别做儍事!」他狂吼,因拉扯到伤口,血液又从溃疡中泛出,序廷脸色因而几度呈灰白。

  她为何要如此固执?军中有法令,若已掌握证据,认罪表示忏侮,可从宽发落;倘若顽劣不灵、死不承认则处以重罚。

  序廷虽明白此条律令极不合宜,也不公平,但这终究是由先皇所颁的旨合,他怎能违背。最後,他深吸了口气,强自压抑住心上倏扬的激昂,做出断然的决定,「我偷偷放你走,出去後先藏起来再说。」

  蔻儿闻言,蓦地停止了挣扎,转首,以一双灰蒙的眼神循声看向他,「不,这一走,我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有罪?不,我不要!」

  「蔻儿听话。」他为她的执拗而心慌;愤懑之心亦狂飙而上!

  蔻儿紧紧蜷曲起自己的身子,躺在地上那堆杂草上,「我好累,想睡了,你走吧!别再来了。」

  牢内虽暗,但尚有余光残灯,为何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她竞看不到他的睑!或许是她太累了吧!他宁可冒叛国罪名救出她,却不愿相信她,她能说什么呢?真的好累又虚脱无力。

  见她蓄意的避开他,序廷益加想唤她,但他还是收回这样的念头;牢外守卫异样的眼神,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得顾全大局呀!

  「你睡吧!我会再来看你。」

  他哑声说道,望了她好一会儿後才举步离去,在临去时,他不在意手下眼底的诧异,吩咐他们松下蔻儿脚镣。

  蔻儿指责他不信任地!难道她另有隐情,为何又不愿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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