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出来逛街就不要疑神疑鬼的,如果我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不神经错乱才怪。”她无奈地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你可以不当回事,可我是你的保镖。”握住她的手,他快步走到路边停车的地方。有鉴于上次火烧车事件,他立刻在车上放上侦测器,确定一切没问题,才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跟你出来真累。”她坐车内后,直到他也坐进驾驶座,她才又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派你来保护我的。”
这事她一直很好奇,因为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喜欢干保镖这行。
“忘了吗?我是被刘伯抓进去应征的。”他敷衍地解释。
“哼,不说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了。”她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又开口问:“你对台北不熟,还是我来开车吧。”
她这话一出,邵千立刻听出语病。他转过脸,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对台北不熟?”
她的心重重弹了下,还好她反应敏捷,连忙解释,“我看你老在找路的样子,要不就绕远路,用膝盖想也知道你应该不住台北。”
“你猜对了,我是不住台北。”
“那车子我开吧。”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车子在他的掌握之中,若遇上杀手他还可以抵御。
“算了。”她看了下路,“前面第二个街口右转……接着一直走到底……”
在她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地来到一处满有美国乡村建筑味道的PUB,它给人的感觉井不嘈杂,反而有种宁静的悠然。
这里没有歌手驻唱,有的只是钢琴演奏,悠扬的琴音流窜全场,给人一种如诗如醉的感受,在这样的意境下才适合喝酒。
向酒保点了两杯“血腥玛莉”,她对他举杯,“我敬你,我的保镖。”
“非得干杯吗?”当保镖可不能喝醉。
她笑了笑,知道他又在顾及她的安危了,“好,我干杯,你随意。”
“我也不希望你干杯,毕竟酒喝多对身体不好。”他得奉劝她才是。
“拜托,你年纪轻轻,说话却像个老头! ”她指着他轻笑,接着还真的大口大口将酒灌进喉中。
“喂……你!”拦不下她,他已有心理准备等下得扛她回去。
“你该不会是担心我一醉,你就得扛我回去吧?”
她随便一句话就说进他心里。邵千不禁直睇着她的灵魂之窗。怪了,他预言不到她的未来,而她竟抓得到他的想法?
“被我猜中了啊!”她伸出食指指着他震惊非常的脸,“你放心,我也不喜欢烂醉的感觉,只是想喝个半醉,忘掉一些事。”接着她又转向酒保,“再来一杯。”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半醉?我看不用再喝一杯,你就已经倒下,完完全全可以任我宰割了。”他冷啐。
“那就任你宰割吧。”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噘红唇,媚眼望着地,似乎有意引人犯罪。
邵千摇摇头,知道她已微醉了。这女人明明不会喝酒,还装得像个酒国英雌。而他是正常男人,对她这样的眼神自然无法漠视,不过他也不是个下半身比上半身冲动的雄性动物而已。
“行了,要喝就喝,我负责将你平安送回去,可以了吧。”说时,他还不忘四处梭巡,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毕竟他现在的身分是保镖,就该要有身为保镖的灵敏和锐利。
“你呀,真没意思,每次跟你聊天,你就只会东张西望。”她无聊地撇嘴嗤笑,“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呢?”
真的,她这个替身做得好累……真的好累,不是身体的因素,完完全全是心理的压力与神经的紧绷,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演好“文可匀”这个角色。
“可匀……”听她这么自问,他居然觉得词穷,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任何安慰对于她都是多余的。
“别叫我可匀好吗?”她颁郁地说。
“你!”
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她立刻补充,“因为……因为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永远逃不开这个牢笼,你想,我如果不是文可匀,是不是能活得自在点?”
“但是,你还是你啊。”邵千知道她内心的排斥,但是这种事又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她点点头,“是呀,无论如何我还是我,而且注定要当她一辈子了。”仰首又将杯中物一仰而尽,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平缓内心高昂起伏的波动。
邵千,你说得没错,我是关心你、喜欢你,可是你又喜不喜欢我呢?当然我指的不是“文可匀”这个皮相,而是真实的我。
将钱放在桌上后,他便扛起她往外走。
“邵千,你会一直保护我……保护我一辈子吗?”走出PUB,她突然这么问道。
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需要我一辈子。”
她笑了,就在坐进车里不久,她安然入睡。
看着她无忧的睡容,邵千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连他也不知道的温柔和怜惜……
第四章
文可匀口中的研讨会就是在台北市财团法人化学研究院举行。
当邵千送她来到研究院门外时,居然让保全人员给阻挡在外,因为他身上没有邀请卡。呵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是跟文小明一块来的,不能进去吗?”邵千强忍着怒潮,还得露出笑脸问道。
保全人员这才转而问文可匀,”文小姐,他是跟你一道来的?”
“我……我不认识他。”她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说完这话后便快步往里头走去,徒留下一脸愤怒的邵千。
“喂,你要去哪儿?回来……”该死的,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昨晚还说要他一辈子保护她,现在就用这种手段驱避他。莫非她真想死?那何不去跳楼、上吊或者仰药自杀呢?
“我真不能进去?”他隐忍着怒气对保全人员说。
“不行,如果你硬要闯入,身上没有我们交予的磁卡名片,警铃便会大作。”保全人员倒是挺有耐性地分析给他听。
“OK,那这里就只有这个出入口?”
“没错。”
“既是如此,我就守在这里。”不管保全人员是否同意,他最大的让步就是如此了。
想想这几天,他不只一次想透视文可匀这个女人,但他老是失败,真不懂他们是不是八字相克?这下可好,已经有四个人对他的特异功能有了防范的能力,他还能毕业吗?
邵千难得这么烦郁,他站在出入口处注意着里头的动静,两个钟头过去了,里头除了偶尔传出报告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让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怎么也放不下来。
由于这里离大门非常近,他也能目睹外头的一切,突然,一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他面前晃过,几乎是同一时刻她也注意到他,跟着开心的朝他奔了过来。
“邵千!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四处张望着,“这里是哪里呀?”
“你不会自己看。”他别开脸,有点无奈地吁了口气。
她鼓起腮,“自己看就自己。”她立刻走出门外,往上头的标示牌看了一眼。
财团法人化学研究院!
“你跑来研究院做什么?”她一脸疑惑地走回邵千身边。
“柳雨媛,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老是遇到你呢?”说她故意跟着他,可是几乎有三个月她不曾出现他眼前。原以为她识相的不再纠缠他,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她又现身了。
“我想这就叫缘分吧,有条线无形中牵扯着你我哦。”柳雨媛直瞄着他。
“缘分?牵扯?”他重重吐了口气“拜托……”
她看出他眼底的无奈,“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
“算了,反正我知道我不管去哪儿都惹人嫌,连我家人都说我已经毕业好久,居然找不到一份好工作,直在我耳朵旁唠叨,既然如此,我就远离那些讨厌我的人好了。”她忍不住满腔委屈将刚刚所受的气一古脑地抱怨出来,然后就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说什么?你要远离……是什么意思?”他一喊住她,又忍不住想骂自己鸡婆。
“我离家出走了。”她双手擦腰,露出义无反顾的表情。
“你!”他冷笑,“拜托,你凭什么离家?这几年你都一直告诉我你找不到工作,你又靠什么养活自己?!”
“呃……谁说我找不到工作,我只是不屑做那些没用的事。”她吊了吊眼尾,找着借口。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为有用而做。”就像他现在干保镖,还得晋升情夫阶级,也是他不愿的呀。
猛地“保镖”二字让他一震,都是这女人,让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任务。
再看看表,又过了一个小时,里面怎么那么久还没散会呢?不管了,他得进去瞧瞧才能安心。
才打算进去,他又被保全人员拦下,“先生,你不能进去。”
他深吸了口气,“要磁卡名片是不?好,那我有了。”他伸手往他胸前的名片用力一抓,接着快步走进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