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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跟屁虫。」廉贞冷冷地看着打从他带着天都离家起,就一直派人跟在他身后的主使者。

  「我家妹子没事了?」一接获消息就十万火急拉着马秋堂来此的段重楼,有些担心地望着他身后的门扇。

  「嗯。」

  「这没我的事了,你们慢聊。」并不想在这时见到不速之客的封诰,伸手拍了拍前头的廉贞,一溜烟地就往后门开溜。

  「他是女娲?」段重楼微瞇着两眼,一双锐目直锁住苦苦寻找已久的那具背影。

  「自己去问。」廉贞并不想代封诰承认或否认。

  段重楼与马秋堂随即有默契地相视一眼,似乎早知道他会有什么答案,当段重楼甩着两手跃跃欲试时,马秋堂有些怀疑地问。

  「你真要试?」

  「不试试怎知道他是真是伪?」上过太多当的他缓缓咧出一笑,决定求个保证先,「我可不愿再被骗一回。」

  「好吧。」也很想知道女娲能有什么本事的马秋堂,说着说着就往后退了一步。

  愈看愈觉得不对劲的廉贞,在豁然明白他们想做什么时,忙移动脚步想要拦下段重楼,但已扑向封诰背后的段重楼,已快他一步地出掌。

  只来得及回头看发生什么事,却被迎面而来的一掌给打飞的封诰,就连半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因那一掌立即倒地。

  出掌伤人的段重楼错愕地瞪大眼,频频看着自己没用上多少力气的掌心,再看向那个倒地不起的封诰,而来不及救人的廉贞,则是感慨地抚着额。

  段重楼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武功?」他还是不是个女娲啊?

  「完全不会。」衰到家的封诰,两眼一翻,呈大字状地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马秋堂冷冷地瞪着出这馊主意的段重楼,额上青筋直跳。

  「你是来找女娲还是打死女娲的?」这下可好,要是把他打死了,谁都不用找女娲了。

  他直想跳脚,「我哪知道他连半点功夫都不会?」他原本还以为他们地藏将会等到一个神力非凡、武艺高强的女娲,不然像是天宫天孙那种半调子也行,可他没想到,他们这地藏的正牌女娲,居然是平凡无奇的凡人一个。

  实在是太教人失望了……

  「他究竟是不是女娲?」在廉贞一把扶起晕过去的封诰时,仍对封诰的身分有些质疑的段重楼,忍不住想再确定一下。

  「你刚好打对人了。」廉贞边答边一把将封诰给扛上肩头,打算把他扔进屋子里与天都作伴。

  「怎会这样?」失望不已的段重楼不愿相信地捉着发。

  抱持着靠人不如靠己心态的马秋堂瞥他一眼。

  「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对女娲抱太大的期待。」

  第八章

  帝国西域将军率军寇边的消息,像蓬燎原的野火,迅速地在地藏燃烧起来,地藏二国在全面备战之余,人们不免也仰首期盼着,那名已被段重楼寻获的女娲,是否会一如百年前率军抵抗人子般,回到地藏里为他们击退兴兵进犯的孔雀。

  答案是不。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脸上摆满不屑的封诰冷声地问。

  「为什么……」段重楼觉得这话他问得再奇怪不过,「当然因你是地藏的女娲!」

  「我来地藏,只是想见他。」对此事兴趣缺缺的封诰,只是一手指向原本准备赶赴边关,却被拉来的马秋堂。

  马秋堂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尖,「见我?」

  封诰两眼绕至他身后瞧了那两柄冥斧一会后,话中有话地说着。

  「我想见见承担了女娲这一职的人。」

  「女娲是你,不是我。」马秋堂毫不留恋地想取下身后的冥斧,「若你想索回冥斧,我可以把它们还给你。」

  岂料封诰回绝得飞快,「我不要。」

  「不要?」马秋堂愣了愣,「这是你的神器。」冥斧有多珍贵,单看女娲命花咏沉睡了百年守护它便可得知,而花咏也一直期待着能够物归原主,可这冥斧的主人怎么……

  「你要就留着,不要的话,扔了。」一脸不在乎的封诰,在他俩面面相觑时,再顺口扔下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咏小心翼翼守护的冥斧,却遭他弃如敝屣,这根本就是在践踏花咏的一片忠诚之心,这让难得在人前动怒的马秋堂,不禁变得面色森峻。

  「意思是,我没打算要助地藏。」没把他怒气当一回事的封诰,悠悠哉哉地踱至一旁。

  揣测过女娲心思的马秋堂,在段重楼大失所望地呆站着时,握紧了拳心问。

  「理由?」

  「虽然我不能彻底遗忘了地藏,但至少这回我有机会可以走开,我可以获得解脱。」与他完全相反,心情甚好的封诰,总觉得这百年前所积压的怨气,总算是有一吐的时候。

  「解脱?」暗自隐忍的马秋堂,忍不住扬高了音量,「这是你一手创造的地藏,你就非得把它说得这么不堪吗?」

  封诰冷冷轻哼,「在我眼里它就是如此不堪。」

  「你恨地藏?」自他的神态、语气,马秋堂不得不这么怀疑。

  「对。」眉开眼笑的封诰,当着他们的面大剌剌地承认。

  在马秋堂冲动地想冲上前时,不愿他俩起干戈的段重楼,只能无奈地拖住他的臂膀。

  「以前,我常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神子们的命运不由神子们自己来背负,却要我来背负?」惹火了两个人的封诰,犹自顾自地对他们抖出事实。「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想知道神子们在人间的一切,我也不想插手去管任何不属于我的事,我更不想当神子们眼中的女娲。告诉我,为什么我得为了你们上沙场?那明明就不是属于我的战争,为何要把我卷入其中?当年苛待人子的人是我吗?」

  马秋堂使劲地挣开一直扯住他的段重楼,忿忿地为同胞们大声抱不平。

  「那是百年前的神子所做的事,与百年后的神子无关,就算当年有错,也不该由眼下的地藏神子来承担!」在九原国被孔雀所灭时,那些无辜死于战火下的孩子,哪懂得什么人子与神子的恩怨?还懵懵懂懂不解世事的他们,又为何得背负起祖先们的罪?

  「嘿,不必急着撇得那么清,也别以为现下的你们就两手干净。」封诰不以为然地泼他一盆冷水,「百年前后若是有差别,你们又何需在谕鸟来谕后大张旗鼓的四处寻找女娲,还想在孔雀来袭前找女娲出马救地藏?同样都是依赖女娲,同样都是想藉神人之手杀害人子,请你告诉我,你们跟百年前的神子们到底有何不同?」

  总认为自己所作所为,与百年前的先祖不同的马秋堂,在封诰那双指控的眼眸下,头一回对自己所深信的正义感到动摇,他从没想过,在女娲的眼中,神子与人子之间并没有谁对谁错,女娲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女娲只是像个凡人似的,只在乎自己。

  或许这百年来,一直等待着女娲的地藏神子们都错了,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女娲,其实并不是他们以为可为了地藏付出生命的女娲,转生后不主动返回地藏的女娲,或许根本就不愿成为女娲,而神子们,却还是与百年前一样,照旧把责任和希望都寄托在女娲的身上。

  怪不得他会说他想来看看承担了女娲这一职的人……

  始终站在一旁没得插嘴的段重楼,在马秋堂下语地拢紧了眉心站在原地时,忍不住推了推他,可马秋堂却是撇过脸不愿再说半句,不得已之下,只好换他上场的段重楼,赶紧上前一掌拦下欲走的封诰。

  「你是神人。」

  封诰轻而易举地就推翻掉所有神子们,自古至今始终没有打破的迷思。

  「就算我仍是神人好了,你真认为只我一人就能改变天命与人间的一切?我若是无所不能,百年前我还会战死吗?」百年前之所以会死在廉贞刀下,可不是因他一心想死,他是在力战之后,仍敌不过地被迫战死!

  当下脑海里变得什么都不再能确定的段重楼,在封诰的厉目以对下,不禁缓缓放下了拦挡的掌心。

  「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吗?」背对着封诰的马秋堂,在他离开的步伐踏出时忍不住想问一下,这个自幼就存在他心底的问题。

  封诰挑了挑眉,颇意外他这个接班人会想到这点,而不是盲目地为了地藏而当起女娲的替身。

  「有没有?」他缓缓转过身,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有,但牠们只存在人们的梦中。」封诰敛去了笑意,眼中闪过了一丝同情的目光,「实际上,无论是百年前或百年后,人们与众神,皆不曾苏醒过。」

  到头来……这只是个类似骗局的梦?

  心中早有预感的马秋堂,眼中原本还存着的一线希望渐渐地淡了,回想起那些不再能依靠女娲,而只能由他来保护的子民,他暗自下定决心地握紧双拳。

  急着赶赴前线的他别过脸,「你说你只是想见我,现下你已见过了,是走是留,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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