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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原来这个就是「以前」那段故事的大纲呀。梁宛歌恍然大悟地点头,心里总算有了个底。

  不过那女人也太狠了吧!别人不想爱她也不行吗?一刀子就往他的胸口刺,没死真的是命大,光看疤痕还能猜想那柄水果刀有多大支!

  要是让她遇到那个女人,她一定会狠狠、狠狠地甩她两巴掌,让她知道——有些你没资格碰的男人,最好有多远就离远一点,那男人身上已经被贴上专属标签了!

  叽——

  突如其来的紧急煞车声冲进了前庭,车势几乎是在大门口才停下。

  唐虚怀飞奔下车,难得慌张的模样让树下三人看傻了眼。

  「发生什么事了?」三人互望,但当然谁也不能给谁答案,唯一解惑的方法就是跟上去看个仔细。

  进到屋子里,室内乱成一团,乱的不是客厅里的摆设,而是在客厅里的那群人。

  「玉玲姊,怎么了?」梁宛歌问向屋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镇定的人,虽然玉玲姊的脸色一片铁青。

  「……欣怡发病了,先生正在替她急救。」玉玲姊的口气还算平稳,方才也是她当机立断打电话叫回唐虚怀。

  「怎么会突然发作?她的病情不是控制得很好吗?」豪哥问。

  「是新闻报导……『她』逃出来了。」

  第十章

  她?

  梁宛歌两道眉几乎要扭曲成一对大问号。

  她是谁?为什么大家对这个第三人称感到非常的……惶恐?

  梁宛歌知道她就算问了,也没有人愿意给她答案,所以干脆自己盯着电视上的新闻节目看。虽然报过的新闻必须等到下一节整点新闻才可能再播放,但一旁的走马灯大约只要三分钟就能将所有重点摘要看完,她寻找着关于「逃走」的任何新闻——

  情侣烧炭自杀,幸邻居即时发现,报警救人。不是这条。

  网咖喋血,也不是。醉汉大闹市民大道,不是。

  重伤害罪前科精神病患趁隙脱逃,院方紧急寻回未果——找到了,就是这个!

  梁宛歌立即发挥组织能力,将所有的猜测做出各类的假设,再从中获得最合理的结论。

  「她就是捅了唐虚怀一刀的女人吧。她逃了出来,回来再找唐虚怀的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上次没捅死他,这次要再来补一刀——她将自己设想成那个女人,模拟她的想法和做法。

  「我们一定会保护先生!」杨依伦抡着拳跳起来,唇色像抹了深紫的唇膏,看不出半点健康的红润。

  「对!我们九个人一块扑上去,还怕会制伏不了一个女人吗?」方立忠也展现出男性的英勇,只是他还推着点滴架,看起来真没有说服力。

  九个?梁宛歌怔了怔,算算人头,确实是九个人,不过这是把她也算进去才有的人数,因为曾欣怡发病倒下,换她来递补第九只Gollum的位置吗?

  他们对唐虚怀还真是死忠。

  「好,我们来研究对策,那个女人不来最好,要是她敢出现,我们就让她好看!」众人同心道。

  「我们要不要先拟订队呼,这样向心力会更强?」既然要组织亲卫队,就要有完整的组织规画。「你们觉得『My precious』怎么样?」梁宛歌建议,最好还要配合脸部表情和抑扬顿挫。

  「大家都很认真,只有你一个人还蠢到在开玩笑!」杨依伦狠瞪过来,「你就是没见识过那个女人的狠,才敢风凉说笑!我们都是尝过她苦头的受害者——」

  「她做过什么狠事?」梁宛歌是真的没见识过呀。

  「她在我们水里下毒!曾欣怡本来只是来找先生摘除癌细胞,结果却因为那次意外而造成体内器官几乎因为大量毒素的侵袭而腐坏,病情比求诊前更严重,我们其他人的情况没有她惨,但也相去不远——」

  「最毒妇人心。」梁宛歌说惊讶也不会太惊讶,那女人连对深爱的唐虚怀都能赏他一刀,何况是妨碍她情路的绊脚石们,当然是解决一个算一个。「难怪你们看起来都很害怕,幸好我没见识过那个女人的狠。」

  「什么?」杨依伦对于梁宛歌此时还笑得出来感到不解。

  「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若是她吃过那个女人的亏,也许她会对那女人心存恐惧,但是她不会害怕一个只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女人,管她有多狠多可怕,很多事情是要眼见为凭的。

  「事前吹牛没关系,别到时候发生事情就属你哭得最大声。」杨依伦重重一哼,不肯再开尊口讲话。

  「你是曾经被那个女人伤害到什么程度呀?怕她怕成这副德行?」梁宛歌有些好笑的看着那张倔气的年轻脸庞。

  「你如果一边吐血一边心脏病发一边还被刀子抵在喉咙,你不会怕才怪。」回答的人是一脸苍白的王贞梦。

  「原来你这么惨呀?那我就不怪你胆小了。」梁宛歌开始有点同情杨依伦的遭遇,杨依伦则是撇撇嘴,似乎咕哝了什么骂人的句子,反正她没听到,也就不计较了。

  「总之,最近大家要多注意,只要她一天没被捉回去,我们就一天也不能松懈。」玉玲姊下了结论,宣布大家进入备战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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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宛歌趴在全新的床铺及枕头上,垫高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唐虚怀胸口的疤痕,偶尔按捺不住时就用指腹去摩搓刀疤,想试看看能不能擦掉,不过痕迹好深,像条横卧的大白虫。

  那时候应该是千钧一发吧?可是他还那么轻描淡写,说是「不怎么重要的以前」……以后他说的话要打对折。

  或许是她太花心思在他受伤的往事上,脑子活动得太勤劳,导致现在躺在他床上也睡不着,倒是唐虚怀看来睡得很熟。

  他熟睡的样子真可爱,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特大号混血儿小男孩,每次她看到混血混得好精致的小孩就会忍不住上前去逗弄逗弄,当小男孩长成大男孩之后,还是很惹人喜欢。

  她顽皮地偷偷吻了他高挺的鼻梁,他的鼻型真的很好看呢,不过唯一的缺点是他会打呼,以前总是她先睡着,所以她没感觉,今天倒是亲眼见识了,虽然不是那种震天价响的鼾声,但也没办法拥有睡着了就像死掉一样的安静无声,在夜里就是能清晰听到他的吐纳……

  她听着,嘴角想笑,觉得很新奇——当然,如果她每天失眠都必须听到他的打鼾,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拿枕头盖住他的口鼻,以求耳根子清静。

  幸好他还不会抢棉被……

  隐隐约约,楼下有开门关门声传了上来,正巧被没睡的梁宛歌听到,她无法分辨那是有人从外头进来,还是有人从屋里出去,让有戒心的她决定下楼一探究竟。

  毕竟,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些。

  屋子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异状,她到大门边探出脑袋张望,发现她的秋千被人悄悄霸占。

  定晴一看,是杨依伦。

  这么晚还不睡?出来赏月吗?

  梁宛歌跟了出去。

  「你偷坐我的秋千噢。」

  「少啰唆,上面又没你的名字!」杨依伦抬头,发现是她,口气恶劣地回答。

  「睡不着噢?还是作恶梦吓醒了?」他额上有很多汗水耶。

  暗暗夜色里,杨依伦涨红的脸色还是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我就是怕到作恶梦,怎样?!妳想笑我孬就笑好了!」叛逆的青少年很不受教地冷哼。

  「哈哈哈。」

  「你还真的笑?!」

  「不然咧?是你叫我笑的。」真难伺候。梁宛歌只好挑囡囡的秋千坐。

  杨依伦不再和她吵嘴,他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作,他低垂着头,看着草皮上的影子,终于,他说话了。

  「那个女人是疯子……」

  梁宛歌不意外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她相信他今晚的失眠主因也是那女人。

  「我相信她是。」过分执着,是会逼疯一个人的理智。

  「她也是先生救回来的病患,她一辈子几乎都在医院病床上度过,接触到的人除了医生以外就是护士,她的生活圈就只是那间小小的病房,所以当她喜欢上先生时,是全心全意的——」

  「唐虚怀不也是精神科医师吗?他为什么没发现?」梁宛歌皱起细眉,尤其是「全心全意」这句话,让她像啃了颗极酸的柠檬,扭蹙眉峰。

  「先生有发现,只是她的情况超乎我们大家的想象,我们太晚做出正确反应,她就先下手了。」

  「我知道她下毒害你们。」

  「她在晚餐那锅汤里下药,我们一群人一如以往围着用餐,谁也没怀疑过她的笑脸背后竟然是另有目的。」杨依伦紧握住秋千两侧的麻绳,冷不防低声咆哮:「我们是朋友呀!大家都是先生手里救起来的人,同病都要相怜了,为什么她竟然还狠得下心想杀掉那么多朋友?!她一点都不顾旧情,一点都没想过以前玉玲姊是怎么替她找调养身体的菜单,一点都没想过以前豪哥帮她在前庭种下多少她喜欢的熏衣草,一点都没想过以前她和贞梦她们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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