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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正轩意有所指地提醒他即将来到的婚礼,缺席的新郎将会造成多大的新闻。

  一说完,他不想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离去,临走一瞟不觉头痛;这三个人一个严肃得近乎古板,一个动不动火冒三丈,外加两人的综合体,看似早熟却古怪的小女儿,他们这一家能成家吗?

  看来,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祝福,光是郑、季两家的家长就很难摆平,婚礼誓在必行。

  这一团乱能有完美的结局吗?

  蓦然,他想起那位总带著羞怯笑容的新娘子,她一定不晓得丈夫尚未进礼堂前就背著她偷腥,婚後独守空房的夜晚怕是数不完,希望她有足够的眼泪可以流。

  豪门多怨妇,多金公子哪个不风流?

  藏娇呀!

  乔正轩忽地咧开嘴大笑,越笑越开心的走出星雨服装造型公司,他几乎可预料到好友悲惨的日子正要开始,而他绝不生一丝怜悯之心。

  自做要自受,神仙也救不了。

  自求多福。

  ×××

  「于问晴,你这个叛徒,给我去面壁十分钟,头下脚上别想摸鱼。」

  女狮子吼,墙壁上复制的田园画作荡了一下,倾斜四十五度角似掉不掉,勉力地支撑住供人欣赏,看起来像抽象艺术。

  鱼缸里原本有几条小金鱼在悠游著,但是禁不起不时的咆哮声而吓死了,空著一缸水和水草算是凭吊。

  当初买下这幢房子,是因为广告上打著附装潢,贪方便的于弄晴是个十足没耐心的人,一见有现成的床就立刻搬进来住,不管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了没,反正她生活上的琐事一律交给杰生去打理。

  杰生不只是她生活上的全能男佣,包括公事上的辅佐,举凡对外洽商、联络各大厂商进货、接国外订单,甚至代替她出席公开场合,好隐瞒她才是公司负责人的事实。

  从房子买下到现在,这个她们母女俩居住的家,只有他和井田二雄有资格入内,其他访客在警卫处就会被搁下来,这里是标榜二十四小时有驻警巡防的高级社区。

  同样地,每户人家每个月至少要付五万元以上的管理费,社区住户大约不下六十户。

  「晴儿,不要因我的缘故惩罚孩子,那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孩子是每位父母最大的财富。

  是了,让于家又不安静的主角登场了。

  他不姓于,也不是于家的亲戚好友,充其量是十年未见的故人,对於连玛丽亚(菲佣)都禁入的火线地带,他等於是犯境。

  正确用语是非法入境。

  因为「户长」不允许,所以受人供养的户脚不得自做主张,接受贿赂擅开门户迎人入内,这是犯了于弄晴的大忌——擅权。

  单亲家庭权限要分明,下命令的母亲,服从是未满二十岁女儿的责任,因此跷著脚拿遥控器,喝优酷乳减肥的是于弄晴,二等公民于问晴则负责扫地、整理家务、倒垃圾,以及掌管家里的厨房。

  反正才两人嘛,一、二楼加起来的坪数不超过六十坪,除去庭院不包含在内,一台吸尘器够分担小孩子能力不足的问题。

  「你没有发言资格,我教孩子用不著你插手,喝完你手中的白开水就自动走人。」请他喝茶是浪费茶叶,自来水凑合著喝。

  「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发表意见。」他会将以前失职的部份补回来。

  她连哼三声。「不过是小小的精子提供者,随便打一炮就有好几亿。」

  根本不值钱,数多便价廉。

  「而我是好几亿中唯一幸存的一个。」想来真可怕,我竟然曾经是个遭精子入侵的胚胎。

  「于问晴你再多话就加倍二十分钟,去倒立。」有什麽好庆幸,没我养你能存活吗?于弄晴将报纸揉成纸团一投。

  噢!好准,妈真该去当篮球选手或棒球投手,我的头是她的练习板,一向如此。

  「别再吼孩子,她没做错……」无力阻止的郑夕问只好眼睁睁的看著女儿走向白墙一翻靠上。

  身手倒是矫捷,可见倒立对她而言是平常游戏。

  「对,她没错,是你错,我处罚她是希望某人良心不安,早早滚出我家别赖著像讨人厌的木乃伊。」直挺挺的动也不动。

  「很抱歉没能顺你意,我女儿需要一个父亲。」他得盯紧她,免得她又溜向不知名的国度。

  十年前他无能为力地任由她走得无声无息,十年後她休想故计重施,尤其是带走他亿万分之一的精子女儿。

  「她姓于不姓郑,你最好给我搞清楚。」要父亲还不容易,随便一招手就有人抢著自动入座。

  她还弄不明白台湾的法律吗?「这点随时可以更正,司法向来公平。」

  台湾的法律偏重父权。

  「你想得美哦!于问晴是我的,你别想染指她一分毫。」怕他没命上法院争抚养权。

  这正是所谓动物的领域权,习惯在家里作威作福「奴役」女儿的于弄晴,无法接受领导权被剥夺,她一向率性惯了,不高兴生活圈子被规格化。

  通常一流的设计师都有著艺术家反覆无常的个性,阴暗不定地找各种藉口来说服自己是正常的,可是在所谓的正常人眼中,他们永远是不正常,太过理想化。

  而她既情绪化又孩子气,不讲道理又难沟通,一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像一枚未设密码的核子弹头,一经发射就绝不回头,任地面上的人慌乱失措,找著破解、分化弹头的办法,而她依然高唱我要飞上青天。

  「说过多少次别连名带姓的叫小晴,你们并不是仇人。」非纠正她到对为止。

  她眉头一皱看似不快。「听起来像是我某任情人在叫我,你非要一再让我回忆不太愉快的过去吗?」

  是阿莱得还是诺恩,交往期间脚踏两条船,被她一脚踹下莱茵河,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因为那段时间刚好是结冰期,整个人栽进渔人钓鱼时凿开的小洞半卡著。

  「你让自己过得很精采。」他说这话的表情像在咬牙切齿,阴暗的眸色忍受著噬心痛楚。

  「当然,我可不想让你妈小看了,以为我非巴著你才有人要。」她赌气的道。

  惊慌的郑夕问有片刻失去声音,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为了证明我母亲看走了眼,不惜拿自己的幸福当赌注?!」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根本是意气用事将爱情做为补偿,其实是亵渎爱情。

  她不在意的耸耸肩。「至少我认识不少有趣的人,长了见识。」

  「希望你指的不是性。」他想宰了曾碰过她的男人,对於一个素来冷静的商业奇才而言,这是一种失控。

  「你管我,我有权和任何看顺眼的男人上床。」她故意要激怒他,看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走人。

  人,有很多种,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男同性恋、女同性恋,他们有的欢笑,有的悲伤,平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不甘被遗忘的就自已找乐子。

  形形色色的人种,不同的肤色有不同的想法,而环境也会改变一个人的思考模式。

  她喜欢和人接触,将笑声散播到每一角落,不管对方是否能感受到她的快乐,阳光是公平的天使,无论贫富都能享受到它四散的热力。

  她看、她听、她学,将一切一切的感动记在脑海里,然後设计出一件件让女人落泪,而且渴望拥有的美丽衣服。

  世界给了她无穷的希望,她回报世界美的视觉。

  「晴儿,你确定要惹恼我吗?」他嫉妒所有在他缺席的时间内拥有她的男人。

  通常嫉妒会使人失去理智。

  她偷偷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要走了呀!请恕我不送了。」

  「错了。」他面呈冷静,内心好笑她明显的小阴谋。

  「错了?」难道他还没气疯?

  郑夕问走近她,一手撑靠著她背後沙发俯视她,「我决定留下来。」

  「这……这是我家,我拒绝你的造访。」心跳加速,她仿佛回到迷恋他的十七岁。

  「上诉驳回,该有人教教你任性後的下场。」他开始脱去西装外套,解著衬衫的钮扣。

  「喂!你不要太……太冲动,洗冷水澡有益健康。」她声音中微含著软弱,想离开他偏又走不开。

  身体渴望他。她现在所想的是要他脱快些,甚至想撕了他的衬衫。

  「不,做这种事不需要洗冷水澡,只要符合两个人以上的原则。」袖子一卷,他环向她的腰。

  她似拒还迎地抚上他胸口。「先声明不带责任,你别想赖在我头上。」

  「不会,不过……别太兴奋。」他慢慢地由她的腰际往上探索。

  「我才不……啊!你要做什麽?」他干麽突然将她身翻按在腿上,看来不像做爱的前戏。

  似笑非笑的黑眸噙著兴味。「虽然隔音设备很好,但是请你别尖叫。」

  一说完,他扬起的右手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臀形完美的两股间,力道不轻不重旨在教训,并非打疼她。

  「你这个狗娘养的郑夕问……啊!你敢打我……噢!我要剪了你的男性雄风……唔!你还打,你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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