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裘昕说话,裘镇便大步离开了大厅,徒留裘昕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无奈的面对这即将支来的一切。事到如今,即使,即使说出“他”其实是个“她”,事情也不会大事化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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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西南王府
“老太爷,外头有人,他自称是诸葛四郎之一的诸葛枫,他想求见您。”看门的小厮忙不迭的进门传话。
“快,快请他进来。”西南王尤棋山已年逾七十,但那白眉下的眼神依然是清瞿有神。
待门房退下不久,一个飘逸、优雅的男子便手摇羽扇惬意潇洒的走了进来,缓缓开口说道:“尤老,我乃诸葛枫,此次前来府上的目的,想必诸葛扬已向您提过了吧!”
“有,有,枫公子,请里面坐。”尤棋山彬彬有礼的招待这位远来的贵客。
诸葛枫潇洒自如的走了进去:“我想,客套话咱们就别讲了,现在首要之务就是得针对四天后的婚事做准备了。”
“唉!这次与延波侯的婚事乃皇上所赐,我们不能违背。偏偏小菁自幼瑟南城外范家大少爷有婚约在,两个感情上很不错了,这次皇上赐婚使小菁成天魂不守舍、经泪洗面,让我看在心里好生难过。”尤棋山怅然的说道貌岸然,由他此刻的心境看来,才了解到一个曾在皇上面前叱咤风云的人,在面临未来的命运时,是多么的无奈、沉痛。
诸葛枫冷静的观看这一切,却意外的发现尤棋山似乎对裘镇通敌叛国的事并不知晓,只是一味地想为他孙女找个“代替品”。
“你若只是想长个代替品,可以找任何一位姑娘代替呀!我毕竟是个男儿汉,迟早会东窗事发的,难道您不怕犯上欺君之罪?”
“这点我也想过,本来是想找小菁的贴身丫环代主出嫁,但前几个月扬公子凑巧来我这儿,因为我极信任扬公子,也就将此事告诉了他,他连忙说也替我找到人选,那人就是您--枫公子。我本来也觉不妥,但扬公子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让事情圆满的。”
尤棋山事前虽不知诸葛扬在打什么主意,如今一见诸葛枫,便从他那美如冠玉的脸孔,窥知一二了。只不过,这洞房花烛夜,总不能靠一张脸骗过去吧!
诸葛枫心中暗骂道貌岸然:好一个诸葛扬!这个臭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骂归骂,他也明白得很,若非事情紧急,诸葛扬也绝不会要他来淌这浑水的,尤其是有关圣旨的事。
慢慢地,他已从尤棋山那身长蹙的眉峰,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于是,他笑着说:“尤老不必担心洞房花烛夜,我自有办法。”
哦?尤棋山大嘴圆张,惊讶这年轻人竟会读心术。
“既然枫公子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只好如此说道。
“若尤老同意的话,我想见一见令孙女儿。要代替人家,总得先探清楚她的喜好、个性,免得日后穿帮。”
“你是说小菁?”
“难不成尤老还不只一位孙女儿?”诸葛枫的语气有些取笑的意味在。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看来,这尤棋山象是有些为难。
“怎么,尤老有隐情?”
“我……我们小菁已离家出走了。”他豁出去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她已与范家大少爷私奔了。”说到这儿,尤棋山直感丢人现眼且无地自容。
“可真是敢爱敢恨呀!”诸葛枫淡然一笑。
“公子可别见笑了。”活到这么一把年纪,还碰上这等事儿,令他嗟叹不已。
“不敢,坦白说,我倒还挺佩服她的。”他解释道,接着又说:“既然小菁小姐不在,有些较私人的问题,我只好向尤老您请教了。”
“没问题,只要我知道的,必定全数奉告。”
“是否能到内厅去淡?我担心这儿人多口杂--”诸葛枫提醒着。
“好,请公子随我来。”
继之,尤棋山带领着诸葛枫往他的密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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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十五了,月亮圆圆的高挂在天际,像是知道延波府明儿个喜庆一般,照耀的如此光辉耀眼,可是裘昕却整个人有如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大气连连叹个不停,一点也没有新郎官的喜悦模样。
一想起明儿个接踵而来的迎亲、拜堂,甚至于洞房……天啊!洞房?!一想起这两个字眼,她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直跳个不停。
该死!从前怎么没想到要去练法术呢?只要念个什么“急急如律令”、“波耶波罗蜜”或“叭咪叭咪”之类的咒语,就可以隐身去了。
唉!这可是她第N次的叹息声了。
想想那尤小菁也是个身家清白的闺女,远嫁来这儿却碰上她这种“夫君”,这不是毁了人家的一生吗?她双手托着腮、侧着头,女孩儿家娇柔百态都在不经意中表露了出来。
“昕儿。”奶娘一进门,就忙不迭的将那托腮的双手拉了下来,“别忘了,你可是裘家唯一的独子,以后这种女人家的动作还是少做。”
“我本来就是女儿身嘛!何必怕别人知道。”憋了一肚的话,裘昕还是吐了出来。
“孩子,都已经隐瞒了十七年了,你就沉住气,别在成亲前夕在那儿大声吆喝呀!”奶娘捂住她的嘴,在她的耳边轻声提醒她,要她别忘了身处的立场。
裘昕忿然的扯开奶娘的手,“我明儿个就要成亲了,您还要我隐瞒多久?纸是包不住火的!”
奶娘瞧她已快失去理智的模样,赶快安抚道:“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刚才我特地向老爷打听,听说这位未来少奶奶端庄贤慧,想念她是个体恤丈夫的女人,你只要告诉她你这阵子身体不适,不适合做那事,不就成了?”
“不适合做啥事儿?”裘昕一头雾水的问道。
“就是……”奶娘支吾其词,不知该从何说起。
也难怪少爷不懂这“事儿”,自幼裘昕她娘就把她当成男儿养,从未告诉过她有关女儿家的事,甚至连“月事”都是骗她说是因为练功的关系,每个月必须排出一些废血,才能滋生出新血。裘昕也就是在这一大堆谎言中过了十七个年头,唯一没骗她的就是在十二岁那年,告诉“他”,其实“他”是个女的。
真的,就这么两个字--女的,其他一律有问“不”答。
唉!只因她娘自从生下裘昕后就不能再生育了,为了保住在裘家的地位,她只好与产婆及奶娘串通好隐瞒起这天大的秘密。
“就是什么嘛!”裘昕紧追问着。
“哎呀!就是……”奶娘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问:“少爷,你可知这洞房花烛夜是要做些什么?”
裘昕霎时羞红了脸,怯怯的说:“就是……就是……”
“怎么这会儿变成你在‘就是’个不停呀?”奶娘趁机揶揄道。
裘昕见奶娘如此,于是不服气的说:“说就说嘛!就是……就是两位……两位新人,在新婚的那夜都不……不穿衣服的……抱在一起。”
“然后呢?”奶娘好笑的继续问着。
“然后?不是就这样而已吗?”裘昕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奶娘。
“你的意思是两个人不穿衣服抱着就叫‘洞房花烛夜’?”奶娘重复了一遍。
“对呀!所以我说烦嘛!如果明晚我和那新生娘相拥而抱,你说这不滑不滑稽?她又会怎想?搞不好她会纳闷她相公的身体竟跟她一样的。”
她瞄了一眼自己的前胸,的确是平坦的没话说,那是因为她用了整整十二尺的长布捆绑的结果,若将它们松了开来,她还是与一般女子一样有着丰满浑圆的胸部。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新婚之夜要裎袒而眠的?”奶娘记得自己不曾告诉过她这些,该不会是夫人在世前说漏嘴吧?
“是上回护院小李成亲时,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还意犹未尽的表示,那一夜他抱着他老婆没穿衣服的身体,简直是爽呆了。奶娘,没穿衣服抱在一块儿会很爽吗?”裘昕天真的问。
奶娘听他有此一问,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以后别再听你那些酒肉朋友胡说。没那回事儿。”
“是吗?”裘昕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奶娘,总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因为小李他们从不会骗她的。
他们有乐子一定会找她,像是逛窑子、去赌场,只可惜她身为堂堂延波侯之“子”,那些地方她是绝对去不得的。
她好无奈,女孩儿玩的东西她不能玩,男孩儿常去的地方她又不能去,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个人?
“奶娘不会骗你的。记住,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想想自己的身份,别净给你爹捅楼子。”奶娘义正严辞的来个机会教育。
“我什么时候给爹捅过楼子了?他要我学武我就去习剑法,他要我习字,我就不分昼夜的埋首在墨水砚台里,就连他要我成亲,我连皱眉头的份都没,您说我这个‘儿子’做得辛不辛苦?”一说起这事,裘昕就连连发着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