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狠!”裘馨趴在他胸前,哭的极其惨烈,她就是知道他故意想逗她开心,怕她寻短。
“裘馨!”他抚上她的后脑,无奈的口气,掉下他生平第一滴泪。
“男子汉还掉泪,别那么没用!”
诸葛狫浑厚的嗓音贯穿整个天际,多年未出遥弦山的他,今日为了他的爱徒再度步入江湖。
他也是因前阵子心口无来由的猛然抽搐一下,才知不对劲,瞬间卜个卦,却是意想不到的下下卦,在经由他掘指一算,才知大事不妙,枫儿有难了!继而,他才一路测算诸葛枫所在的方向,以流星赶月之速赶来。
“师父!”诸葛枫倒抽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远在遥弦山的师父竟会出现在这儿。
诸葛扬被诸葛枫这么一喊,差点闪了神,诸葛狫陡地替他抵挡了几块巨石,“孩子,运功时可千万别分心呀!”
“我知道了,师父。”诸葛扬汗颜,又聚神提气对抗“七巧石阵”。
“枫儿,你还可以吧?”诸葛狫觑了诸葛枫一眼。
诸葛枫虽已有精疲力竭之感,但仍颇有自信的点点头。
“好,那么,咱们爷俩就一块对付它吧!我已对它研究了二十年了,少说也有了些许心得,要成要败,就得看老天赏不赏脸了。扬儿,你一样运气对抗那些石头,我则找机会破解它的门路。
诸葛狫说完后,立即一跃升天,刹那间,像是在天上某个定点着了脚,动也不动的停在半空中;接着,他又以其掌风及身上所带的符咒、银纸、桃木剑,依金木水火土不同的方位,抛下不同的符咒,突然间,他又盘腿而坐,整个人像是在驾在白云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时间悄悄流逝,眼看诸葛狫泛白的发鬓已逐渐滴下汗珠,却仍不见“七巧石阵”有被征服的迹像。事到如今,真气已易放难收,难以打退堂鼓了,若真的输了,到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生与死就看这一击了。
说着,诸葛狫已自腰际拿出一只沾血的狐毛笔,往那石阵中的一处直射过去,他在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那儿就是七巧石阵的“死穴”。
果然,顿时一阵青天霹雳、闪电齐发,那堆蠢蠢欲动的石头就在那一声雷响后停顿了下来,此时,诸葛狫大声大声叫道:“扬儿、枫儿,趁这时候快走。
闻声后,诸葛扬与裘馨合力扶起诸葛枫,跟随着诸葛狫踏的第个落点,逃出这“七巧石阵”。
第十章
就在逃出七巧石阵的那一刹那,天际的第一道曙光、第一声鸡鸣打破了诸葛枫所有的希望,因为这一刻已迈入第八天了!
他蓦然停下的脚步也使裘馨陡然一惊:“啊!天亮了。”
“怎么了?”有察于他俩的异状,诸葛狫和诸葛扬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时,裘馨陡地跪在诸葛狫的面前,她沾满水气的翦翦秋波,涵盖着无限哀愁,“诸葛师父,求求您救救阿枫,求求您。”
诸葛狫眉心一紧,看向诸葛枫,“枫儿,你怎么了吗?”一股不安的焦虑由然而生。
“我……”诸葛枫无言,反正是死又能说什么呢?他唯一内疚的是无法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及栽培之情,于是他还是绽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笑嘻嘻的说:“师父,我知道我一向古灵精怪,让你最伤脑筋,所以,我打算离开你去遨游天际、走遍千山,以后,照顾您的事就要多烦劳了阿扬他们了。”
“枫儿?你到底在说什么?”诸葛狫疑窦大起,深感不妙。
裘馨见诸葛枫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竟还是一派洒脱的笑容,这教她情何以堪?不由得酸楚莫名的说:“阿枫,那我呢?我由谁来照顾?你真舍得让我嫁给他人,让腹中的孩子叫别人爹?”
“裘馨!”诸葛枫再也装不出笑容了,不过,他还是苦笑的说:“师父,裘馨就拜托你了。”
“阿枫,你别再装了,我刚才在对抗顽石的时候,好像听见你和裘馨提了缩骨功及期限什么的,该不会你……”诸葛扬说不下去了,只有一阵阵的心悸直冲心头。
“枫儿,你可是已过了七天的期限?”诸葛狫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他的确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诸葛枫点点头,当场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徒儿不孝,以后不能再服侍师父了,也不能再说笑话给您听,不过,我会趁剩下的些许日子将我所有的笑话写成一本笑话大全,以后师父想我或无聊的时候,只要翻开它您就会知了。”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说笑?你知道吗?这……这是有史……有史以来,你所说……所说的最不好笑的……一个笑话。”他淡淡的拭去眼角泌出的泪水。
“不要说了,我不要再听你们在这儿自怨自艾的声音,为什么你们都救不了他?诸葛师父,既然缩骨功是您教仓皇,你应该知道有何方法可以挽救他的性命,告诉我好不好?就算是上天下海,我都愿意去。”她扯着诸葛狫的衣袖,心痛如绞的说。
“当初我只知枫儿的骨骼柔软,比扬儿他们都适合练它,所以我才将这已绝世的缩骨功传授给他;现在我后悔了,因为那根本没有办法可想,除了……”
“除了什么?”裘馨的眸子泛出一点星光。
“除了奇迹出现。”他懊悔的说。
天呀!奇迹?它会如此慷慨的光顾她吗?不,她绝不要坐以待毙,她要去寻找奇迹,相信在她的细心照料下,诸葛枫一定会痊愈的。
“阿枫,我们一道回延波府,好吗?我想在那儿照顾你,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好的。”她强迫自己含着笑容说道。
诸葛枫心碎的望着她绝美的笑靥,强撑着有点吃不肖的晕眩道:“我正想向岳父亲自献上玉龙戢,好,我陪你回去。”诸葛枫勉力想站起来,却不支的踉跄一下。
“阿枫,你还好吗?”裘馨倏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之情表露无遗。
“我看这样好了,扬儿,由你送枫儿回去吧!我得尽快赶回去找寻有无解药或破解之法。或许我也该通知擎儿还有骏儿先赶回来才是。
“是的,师父。阿枫就交给我吧!您可以安心的回山去。“诸葛扬因感伤而语音喑哑的说。
“好,有事记得让翠鸽捎封信来。“继而对诸葛枫道:”枫儿,要有自信,你一定会好的。”
“有你们大家的关心,我想说不好也难。”诸葛枫又露出他那迷人的笑意。
裘馨睇凝着他,就是不喜欢他老是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挡”的模样,因为他不知道他就是那高个儿。
“多休养,为师先回去了,希望能早日有好消息。”语毕,诸葛狫微蹙了一下眉,兀自飞上天,一转眼就不见了。
“阿枫,我背你,咱们走吧!”诸葛扬接过诸葛枫的身躯,往肩上一带,向前走去。
诸葛扬送裘馨与诸葛枫回到延波府后,便立即起程回遥弦山,希望能协助师父找破解之法。而回到延府的诸葛枫,意识已明显的呈现虚无的状态,但他还是坚持与岳父裘镇谈一谈。
“什么?你说你已替我找回玉龙戢?”裘镇激动的说,为了这御赐的玩意儿,他已经好久不曾好好合过眼睡觉了。
“女婿不才,这么许久才拿回它。让岳父担忧了。”诸葛枫已支持不住的扶着椅背。
“贤婿,你怎么了?”裘镇这才发现诸葛枫的脸色不对,似乎非常的疲劳,况且都已经回府了,为何还不换回原身。
裘馨一口气梗在胸口,若不再发泄出来,她都快憋死了,“爹,阿枫他已经……反正他现在状况很不好,您就别再拉着他说话了,快让他回房休息吧!”
“我拉着他说话?”裘镇摸摸脑袋,一脸迷惘。
“裘馨,是……是我要来向爹产个清楚的,你……怎能无礼呢?”诸葛枫手抚着太阳穴,强制克服一波波袭来的晕眩感。
“没关系,只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莫非生病了?”裘镇瞧他一别病恹恹的模样。
“我先扶他回房去休息,待会儿再告诉您怎么回事。”裘馨坚持拉着诸葛枫往屋内走去。
诸葛枫则向裘镇贪首示意他的离去。
回房后,裘馨将他押上床、盖好被,一边还吸着鼻子说:“你听好,现在你只要给我乖乖躺着,你想做的事我会替你完成,别再逞强,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裘馨强忍了好些天的泪水,终于出闸了,却一发不可收拾。
“裘馨,你别难过,反正我迟早都是要……”
“你再说!”裘馨的翦翦秋瞳瞪得又圆又大,心想,他为什么老要犯她的忌讳?难道他就不能不提那个她最讨厌呼的字吗?
“我可以不说,但你也不准哭,好丑,你知道吗?你看你瘦了多少,你想饿死我们的宝贝呀!”看她哭,他心都疼了,只好想法子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