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他坚定地敲下门。「絮雅,开门。」
「我要睡了──」
声音微带颤抖,鼻音浓重,她在哭?
「开门,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他极少强势的命令她什么,几分钟过后,门开了。
他盯视著她眼角来不及拭去的残泪。「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要!你当我没问,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她掩住耳朵,以为这样就能杜绝不想听的声浪。
只是,这回他是铁了心,拉下她的手,一字字清楚明白地说出口。「没有所谓的『曾经』,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过去,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感情世界一直都只有你,也只容得下你,不管今后你会在谁怀里,都不能怀疑这一点,我要你快乐,所以尊重你的选择放你走,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我不说你就以为我不会痛、不会受伤了吗?那么我告诉你,我伤得很重、很痛,只是你从来都没看到,安絮雅,你真的很残忍。」他吸了吸气,逼回眸底的泪光,松开手。「就这样,我说完了,去睡吧。」
一口气说完埋藏在最深处的心事,没勇气看她的表情,也不敢多留片刻,他几近狼狈地转身──
一道温香由身后袭来,缠上腰际,挽住他离去的步伐。
他僵直了身。「絮雅,你──」
「你以为,在你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还走得开吗?」
他感觉到,她在他背上流泪,背脊一片湿。
「我说那些话,只是要你明白我付出的是什么,不是要你愧疚。放手!」
「不要。」
「我说放手,安絮雅!!」不管是感激还是愧疚,他都不要,她不懂吗?
「不要!」她回得更大声,双臂缠得死紧。
他挫败,叹息出声。「不爱我就别这样抱著我,我会当真,我禁不起一再的失望打击,很痛,你明不明白?拜托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不公平,要我听你说,自己却不听我说。」她哭诉指控,语调严重不稳。
她哭得太惨,他走不开。「别哭,你想说什么,我听。」
「我、我不要你走……我的快乐……一直都是你在给的……我都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才说要放手……你要我去哪里?我已经没有方向了……你知不知道……」
裴季耘浑身一震,想回头,偏偏她缠得死紧。「絮雅,你放开……」话语方落,她哭得更加肝肠寸断,他急忙道:「我不会走,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惶惑地迟疑了好半晌,才稍稍松了力道,却不敢全然放开。他旋即回身,扣住她的肩。「告诉我,你要庄哲毅吗?」
「不要。」她连想都没想。
「过去,你不再留恋了?那段感情,你也不要了?」
「早就不要了。」
他屏息。「那,你要什么?」
她吸吸鼻子,仰首看他。「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你我的过去,它已经发生了,我改变不了,只有现在与未来,但是,我不晓得你要不要……」下一刻,她落入那道熟悉的胸怀,被紧紧拥抱住!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他低吼,将她搂得死紧,再也不愿放手。
「我以为,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不要我了……」她说得好哀怨。
「傻瓜!没有什么选择会比你更好,我只要你,你不懂吗?」
她感动得说下出话来,笑中带泪。「那,你还想让我走吗?」
「不许!」他发誓,要再放手他就是白痴!
俯下头,他炽热地吻住她的唇,像是分隔了千年万年,怎么也吻不够她似的,用著几乎窒息的渴切热情,她晕眩著承受他灼烫的吻,喘不过气。
察觉到她的不适,他及时克制,喘著气。「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她摇头。「我喜欢看你为我失控的样子。」一仰首,主动接续未完的热吻。
他闷哼一声。要命,她得为她的热情付出代价!
一张手,揽紧纤腰,启唇与她热烈纠缠,舌尖探入温软唇腔,汲取不可思议的甜美,肌肤热度燎烧,他无法自持,抱起她进房,她也没闲著,双手忙解除彼此身上的衣物,感受彼此最真实的肤触。
他沈重喘息,将她放入床上,双唇才分开片刻,又恋恋不舍地缠吮而去,摆脱衣物的束缚,赤裸身躯再无顾忌的火热狂缠。
他搂紧了她,深深埋入娇躯,感受她水腻温柔的包容,纵情尝欢。
「耘……」
耳边是她声声柔媚的娇吟,他情难自制,在她体内深沈律动,心跳相和,体息相融──
狂喜来得太快太急,她几乎无法承受身与心的强烈冲击,半敛著眸,浅促娇喘。
「看著我,絮雅。」他撑起上身,使得下半身更为深入的结合,专注的凝望她因欢爱而泛起醉人红晕的娇颜,想确定她眸心深处印著他的形影。「记著我的样子,永远别忘,好吗?」
她笑了,很柔醉、绝艳的笑了。「我不只看著,还把你放在这里──」移来他的手,贴覆在为他而狂跳的心口。
他神魂一动,眸色转深,双臂一收,将她纳入胸怀,沈切地挺入柔躯深处,再也无法自抑地放纵激情节奏,以实际行动,表达内心的震撼。
她视线没再离开过他,深深地,凝视著,绵柔身躯全心收容他失了自制的狂热情潮──
他心跳狂乱,她神思飞荡,炽热身躯销魂纠缠,共舞出世间最美妙的动人旋律,周而复始的空寂与充实之间,撞击出狂喜火花,缤纷灿烂──
「啊──」
一声轻细的低叫响起,很快又压下,但向来不贪眠的裴季耘还是醒了。
他睁开略微困倦的眸子。「不习惯吗?」
「不是──」她吁了口气,安适地窝回他的臂弯。「我喜欢早上一醒来就看见你。」
他收纳娇躯,以指为梳,抚顺她的发,打算搂著她再睡一会儿。
「我是突然想起有句话忘了告诉你,一急就醒了。」
「你说,我在听。」
「季耘,我很爱、很爱你哦。」附在他耳边,娇羞地悄声说。
他睁开眼,深睇著她,动容低应。「嗯。」
「而且是很爱、很爱,爱惨了的那一种!」她加强语气强调。「你每次都怕那是感激,我感激你,可是也爱你,这并不冲突啊!」她占有地图住他的腰。「我讨厌别的女人接近你,用有企图的眼光看你,更害怕随时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冒出来争夺你……这些都不是感激该有的情绪,如果你不那么优秀就好了,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是不是很小心眼?」
裴季耘执起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的小指之间轻轻挲抚,眼神无尽温柔。「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我相信,我小指上这条姻缘线是与你系在一起的,所以,别担心你会失去我,不管出色、平凡,我都是你的,没人抢得走,除非,你不要。」
「我要我要!」她急嚷。
他失笑。「安絮雅小姐,麻烦你矜持些。」
「我以前就是太顾忌无谓的矜持,才会让你伤那么久的心,以后我什么事都要清清楚楚的摊开来讲,再也不要玩猜心游戏了。」
「好,那我们来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心里有什么疑问,一定要说出来,不可以闷在心里胡乱猜测,造成误会。」
她立刻接口。「第二,不要太宠我,你一天比一天对我更好,会把我宠坏的。」
「我不怕宠坏你。」只怕──她不让他宠。
「可是我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好,让你难受,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
他低低接续。「第三,这条姻缘路,一路走来曲曲折折,我不晓得别人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辛苦,但是不管前方还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要牵著手一起克服,谁都不准临阵脱逃。」
望住两人密密交握的手,彷佛其间真有一条姻缘线,牵引他们相知相许,也守护著他们的爱情──
她甜甜地笑了。「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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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方面,因为他们的身分太敏感,於是有志一同的低调处理,师生恋一旦曝光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他们都心知肚明。
极有默契的,在学校,他们是师生,尊卑有序,她尊重他的每一句话;回到家,他们是情侣,浓情蜜意,他可以很宠她、一切以她为重。
每次上他的课,她常会上著、上著就失了魂,想起那道柔沈嗓音,每夜在她耳边温存呢喃,简直心荡神驰。
几次与她眸光交会,裴季耘留意到她笑笑地朝他摊开手掌,看到掌心的字,他面不改色,沈声喊:「安絮雅,有些同学可能没听清楚,麻烦你把我刚才说的做重点归纳。」
她挑挑眉,由座位上站起,神色自若地重复。
真以为她没在听啊?他的每一句话,她哪舍得不听?
全班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一脸不可思议。安絮雅几时这么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