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圆脸此刻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俏皮小魔女。
「我要扫地上的玻璃碎片呀。邹经理只说有要紧事,而且她的语气很跩,所以我要偷听她说啥话好气死她。」
他的笑意忍不住加深,大概也只有她会在上司面前说要偷听其它主管的话。才想着,她小手已自动按下通话扩音键。
「我是席格,请说。」他也只好出声。
「总裁--」
过分矫揉造作的嗲喊声由话筒逸出时,易欢拄着的扫帚猛然滑手的往前倒去,席格大手俐落的捞回它。
「看,全是鸡皮疙瘩。」她指着手背上倏然站立的小颗粒,好小声的跟他说。这邹筱媛的声音也未免太恐怖,让她不由得抓过扫帚,退离桌子两步远。
全身疙瘩起得不比她少的席格,有股冲动想当场就断挂电话,可是碍于总裁身分,他只能答腔,「有事长话短说,没事别妨碍我办公。」
冷凝的嗓音,让还想发嗲的邹筱媛不得不赶忙切入重点,「是这样的,长扬公司总经理今晚办了场生日宴……」
「我知道,我会派副总出席。」
「副总?不是总裁要亲自去?我也有受邀,可以陪总裁去。」
「那就由妳和副总一起出席,副总那边就麻烦妳告诉他,就这样了。」
电话霎时只剩下嘟嘟声,邹筱媛傻在那儿。依她盘算,席格应该会豪爽答应跟她一起赴宴,因为这可是一次可以假公济私,应酬到床上男欢女爱的绝佳良机,怎么结果却大出她的预料?
这一头,易欢像研究外星人般直盯着席格看。
「有美人主动陪你赴宴,你就这样挂人家电话?」
「这场宴会不需要我亲自出席,再说邹经理美不美也不关我的事。」
「这倒奇了,有女人主动示好时,男人不是一向都心花怒放的吗?」
他蹙起浓眉,「这是谁告诉妳的谬论?」
她走回桌边,「是常理才对吧,人家不是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邹经理向你示好的行动这么明显,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还是怕我笑你,不好意思答应?」
愈说愈不象话。「妳要是再胡乱说半句,今晚妳就得给我留在公司加班。」
嘿,这次是绝对总裁的语气和表情耶!所以……易欢半句也没再说,识相的拎着扫帚,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她可不想真被扣下来加班。
不过他当真不想和八成想倒贴他的邹筱媛赴宴?难不成他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是他不是男人?
「什么嘛,哼。」猜测得小脑袋打起结,她不自觉低哼了声。
席格唇边有笑,因为他听见她的咕哝,也瞧见她皱鼻嘟嘴的可爱模样。也许该找个时间告诉她,男人并不全然如她所想,那么肤浅、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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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
「总裁是这么说的。」傅汉平好笑的回答电话彼端惊嚷着的人。
怀德的嗓门依旧很大。「那小子居然跟你说他的秘书说她不加班,所以他也跟着下班?那个一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帅哥,什么时候会由着一个小秘书决定加不加班?」
简直是天下奇闻!他心血来潮想找远在台湾的弟弟聊天,结果他却连手机都没开,只好打电话给傅汉平,岂料会听见教他难以置信的话语。
「易小姐很坦率,向来有话就说,工作能力也强,没什么地方需要总裁硬性规定的。」其实他很高兴易欢的出现,她减轻席格不少工作量。
「那个能熬这么久还没辞职的秘书,到底几岁?」搞不好真如肯瑟所臆测,是个欧巴桑。
「好象是二十五岁。」
「二、十、五?!」有这么年轻的欧巴桑吗?
「对呀,厨艺也很好呢。」虽然他只尝过一次。「席格总裁每天午餐都要吃两碗饭,而且自从易小姐接替总裁秘书后,他的生活变得正常许多,之前见他忙得昏天暗地,还真让人担心。」
没错,傅汉平后面那几句确实是在说阿靖,但是……「吃秘书煮的饭?那小子很挑食的。」格外偏爱家常菜,说什么吃起来才有家的感觉。
「是吗?可是他说易小姐做的菜很好吃。」
觉得实在有点诡异,怀德直皱眉,「阿靖和那位易小姐相处得很好?」
傅汉平知道席格的中文名字。「是满融洽的,除了有次易小姐要拿盘子砸他头那次例外。」
「砸阿靖的头?!」太过震撼的消息,让怀德忍不住又大声嚷嚷。
于是,傅汉平含笑地将上次的意外简单说出来。
怀德是愈听愈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要拿盘子砸他,阿靖居然还纵容的留那位向天借胆的小妞下来当秘书?
这么不寻常的事,他得赶快说给肯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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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又在路边发现一只瘦弱小猫,席格再次动了恻隐之心,将猫咪送往易博仁家。伯父看来很慈蔼,应该不会介意多收留只流浪猫。
「席格,你给我乖乖站好!」
一句娇喝霍然凌空拋来,止住他来到门外的步伐。这声音……
「我警告你哦,你再乱来,我就打你屁股。」
这下席格能断定,说话的是易欢,但她是说……要打他的屁股吗?
狐疑着,他举步走向敞开的厅门,就见易欢正捧着盆女儿蓝,板着脸俯视不安分的在她脚前抓动小爪子的黄褐色猫咪。
「不行就是不行,你昨天才弄断一株女儿蓝,不许你再靠近任何一盆,听懂了没,席格?」
「妳叫那只小猫--席格?」他唯恐自己听错的开口。
「耶,你怎么来了?」转头望见他惑人蓝眸的剎那,易欢以为瞧见两朵悬浮的蓝玫瑰。
「喵呜。」她脚边的猫咪低叫一声就窜到他跟前磨蹭。
「席格,不可以。」她惊得放下手上的盆栽,急着抱回牠。小席格这两天很爱咬东西,等会儿弄坏人家皮鞋可就糟。
席格已先一步弯身抱起牠,唇边有抹苦笑。她是真叫这只猫席格没错。
「你也有养猫?」她总算察觉到他手上的灰色小猫,接着纤细的食指转点向小席格,「这小东西怎会这么安静的随你抱?我朋友昨晚想偷抱牠时,还险些被牠抓伤。」小席格还是不让纹仪抱。
「大概是因为是我发现牠,然后伯父答应收养牠后我还陪牠玩了一会儿,所以牠对我有印象。至于另外这只,是我刚才在路边捡到的,想再麻烦伯父帮忙照顾。」
「你就是老爸口中那个阿靖?」她讶然。
他点头,「司徒靖是我的中文名字。」他也没料到她会是易博仁的女儿。
还真巧。圆亮的双眼又瞄向在他怀里怯怯打量着彼此的两只小猫,她霍地想到……「这么说,席格不就是因为女儿蓝的颜色和你的眼睛一样,才总是想抓碰蓝色玫瑰?」
这他哪知道,不过她的一句席格,倒是提醒了他。「为什么拿我的名字替小猫命名?」
「好记呀。」漫应着,易欢伸手抱过他怀里的小灰猫。也许是晓得自己是被遗弃的,牠没有挣扎,就如同她初次抱小席格那样,瑟缩的由她抱着,令她有点心疼。
「我看妳是故意的,因为我老是派一大堆工作给妳做,还曾一大早把妳从睡梦中吵起来,所以妳想藉此出出气,对吧?」蓝眸里闪着恍然的光芒。
心思既被看穿,也没啥好隐瞒。「是啊,不行吗?」
席格板不起脸。她此时嗔中带俏的神情,好孩子气。
「打个商量,替猫咪换个名字。」他实在不想当猫。
「不要,我已经叫习惯了。」她开始为怀里的小灰猫想名字。
「改怀德或肯瑟,妳觉得怎样?」他不死心的鼓吹。反正怀德他们在美国,不会晓得他盗借他们的名字给猫用。
「是满好听的,不过--」灵动水眸眨巴着,她漾着笑对怀中的小猫咪说:「决定了,你就叫司奎尔。」
「欢欢。」他抗议。
「我是认真的,你看这两只猫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对对方发动攻击,一定是牠们同病相怜的关系,所以一个叫席格,另一个当然要叫司奎尔。我这次可没有半点戏弄你的意思。」
「是哦,两只猫都成了我的化身,还说没戏弄我?」
「这只也是公的,难道你要叫牠欢欢?」她可是女的ㄟ。
他沉思半响,煞有其事的说:「没问题,我带牠去做变性手术。」
微顿,易欢瞠眼娇喝,「席格·司奎尔!」居然想让她当变性猫?
「喵呜--」不知是凑巧或真有灵性,两只猫一听她的喊声,竟同时低声喵叫起来。
「看妳干的好事。」席格哭笑不得。这两只猫咪似乎很乐意占用他的名字。
「说什么呀。」她哪有干啥好事。
「我说,以后喊我阿靖,知道吗?」就是对她生不起气,他想也没想地伸手揪捏她的小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