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风霁袖的眉锁得死紧,这女酒鬼实在太不按牌理出牌,再不走天知道又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才迈开步伐,后头就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不必回头都知道是某个女人正掏心掏肺的吐得尽兴。
不能喝还逞英雄,即使是丑态百出也是自找的。
他来到门口,正要伸手推门之际,忽地又转身……两道眉像打了个死结似的,整张脸看起来又冷又臭。
他来到已经吐得浑身软绵的趴在马桶坐垫上的罗晓芽身边,掏出手帕把她嘴角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你还好吗?」
酒精在体内发酵,醉意排山倒海而来,她只觉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什么她不知道,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有人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今她怀念的想哭。
「奶妈?」她把脸往温暖的怀中磨蹭。「王子会出现吗?」
风霁袖抱起她往外走,怀里的女人偶尔会低语,含糊嘟哝的话他压根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醉意正浓,梦中奶妈的笑容仍是那么的慈祥。
「奶妈,王子真的会出现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奶妈笑说着。
风霁袖沉稳的步伐往前迈进,一步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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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饼干放了安佳的奶油、北海道的牛奶、鸡蛋、白砂糖……还有肉桂和玫瑰。」施薇仙仔细的品尝,用她异乎常人的味蕾剖析喜饼公司方才才送过来、未上市仍在试吃评估阶段的新产品。
她闭上眼几秒后睁开眼睛。
「噢!老天,我一定要告诉这家喜饼公司老板,这奶酥的奶油放得不够,只怕还偷掺了乳玛琳,奶香部份荒腔走板的!还有肉桂味道太重了,这样玫瑰的淡雅香气不但带不出来,两者和在一起成了四不像的怪味。」
潘朵拉婚纱会馆内三不五时就传出女人或高分贝、或喃喃自语的声音,仔细一听内容,全是在批评食物,难得的才出现一两句赞许的话。
每当听到有个女人三句不离吃,把食物成份分析得一清二楚,也许连蚂蚁不小心跌断遗落的腿都吃得出来,甚至连出处也能说出个所以然,连珠炮似的说话方式老让人跟不上。不必怀疑,她就是潘朵拉的「试吃名嘴」施薇仙。
她这人除了吃之外,其他事都不太关心,天生粗线条加少根筋,标准的生活白痴。打个比方吧,她天天搭捷运上下班已有三年,可她却三不五时的可以跳上反方向列车「去上班」,更扯的一次是搭错了列车,结果三转四转又跳上反方向列车离去。
写下了食物评语后,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剩下的饼干,在太快朵颐之际,容貌殊丽的美女设计师捧了一大把红玫瑰走了进来。
「早啊,倾容。」这个老板年轻又没架子,和她一块工作没什么压力,连打招呼的方式都像朋友、家人一般。
一流的身材、少见的美貌、出色的穿着……华倾容根本就是潘朵拉的活广告。
美丽的婚纱设计师没有浪漫完美的空间、气氛是没法子创作的,看看她浪漫的婚纱会馆、男帅女靓的工作伙伴,她呀,就是容不下一丁点的不完美。瞧,昨天才发现玫瑰已经过了最美的时刻,她今天便起了个太早的去买了一束新的。
啊……没错,日子就是要这样Grace的,华倾容扬起了优雅的笑容。
「小仙,今天就只有你在家吗?」她把花放下,坐了下来。伙伴们各有各的工作,或者是一些外务。六个人要聚在一起除非事先约,否则不太容易。
呼!九十九朵玫瑰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哩!
施薇仙还没开口,华倾容已经看到了倒在暗房外,成为布景的男人。他一身发皱的衬衫和牛仔裤,还有一头又乱又长的鸟窝头,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在睡觉,脸上却还戴着一副特大的墨镜。乱发和墨镜几乎遮去他大半张脸,只看得到他满布胡碴的性格下巴,而让他枕着当枕头的则是一个超大、高高鼓起的帆布袋。
一看到倒地而眠的邋遢男人,她的笑容不见了,她夸张的提高音量。「噢!我的天!这个……这个大型垃圾什么时候又自己『丢』进门的?」
看着老板脸上嫌恶的表情,施薇仙忍住笑。「呃,我十点进门时他就躺在那里了。」
「这人……」咬牙切齿、咬牙切齿!一看到冷喆那又脏又乱又邋遢的直「伤」她眼睛的样子,她不由得新仇旧恨全涌上了。
「他有种就不要给我回来,我请他来这里是当摄影师替新郎新娘拍照的耶!也不想想他待的是婚纱会馆,瞧他拽个二五八万的自以为了不起,人家捧着白花花的钱上门,他不见得每个进来的客人都愿意拍,挑人挑得比投胎的对象还严格,幸好他不在时,我还有可以情商的摄影师,要不,咱们潘朵拉的屋顶早开了个通风的天个了。」啊——一看到他她就火气直冒,杀人无罪的话她第一个拿他喂刀子。
想当初她睁一只限闭一只眼的漠视他不修边幅、直接冲击潘朵拉整体美感的危险让他来工作,不就是因为迷上他拍出来的作品。原以为他的才能能为她所用,结果……
他宁可拿着相机不务正业的到处乱拍,也不愿乖乖的给她工作,他……他当他是天上佛、桌上神,她有供养他的责任吗?
「摄影师多多少少有些艺术家的怪癖嘛。」冷喆真的很了不起,大概也只有他能够把形象完美的老板气得端不住完美。施薇仙捻了块饼继续吃,他们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了,和她这闲杂人等没有关系。
「艺术家?有哪个艺术家把自己弄得像流浪汉似的?!你看看他那衬衫裤子,他绝对是一连穿了四、五天了,还有那头长发,我保证即使用光了一瓶洗发精还洗不起泡,也许里头还藏污纳垢的住了跳蚤虱子亲朋好友一家!」她都已经故意扬高嗓门要把他吼起来,可他仍是一动也不动的继续睡。
好命的!在外头流浪累了就回来睡?当她这里是哪里?Hotel?!
华倾容走过去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起来!你给我起来!今天没把事情说清楚,你别想睡!不务正业的家伙,起来,我要Fire你!你给我起——来!」
施薇仙端坐如仪的继续吃,完全不受身旁「河东狮吼」的影响,这种戏码打从冷喆出现潘朵拉的那天起,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上演一次,早见怪不怪了。
一整盒的喜饼在连续的蚕食下已去了一半,她一手托着下巴,伸手又拿了一块奶酥,视线则百般无聊的落在外头的车水马龙。
玻璃窗外一部红色的拉风跑车正停在潘朵拉门前,敞篷车上的女人是熟面孔。
「有客人上门了。」她佣懒温吞的提醒道。
一听到有客人,华倾容脸上的戾气收放自如的尽敛,她反身将暗房的帘子拉上,又用高跟鞋后跟踩了一脚露出帘子外的大手,这才将「大型垃圾」完全隐藏住。
帘子外的华倾容扬起优雅笑容面对来客的同时,帘子内的大型垃圾甩了甩被踩痛的手。
真狠呐,这女人!
脸上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墨镜后的眸子透出嘲弄。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见来者是罗晓芽,华倾容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来看新娘礼服吗?正好,你的礼服我昨天已经拿回来了,今天正想打电话通知你呢!」她是个礼服设计师,除了设计图外,打板、裁缝都有专门的师傅。当礼服完成后,她最期待看到礼服穿在客人身上了。
潘朵拉的新娘服和礼服几乎都是替专人设计的。华倾容是个天才设计师,总能精准的捉住个人特质,然后赋予礼服特色。
罗晓芽在妩媚中保有纯真是她特殊的风格,针对她的特别,她这次设计了一款新娘礼服和多款的晚礼服,不过后者用得上用不上就不得而知了。
根据多次的经验,罗晓芽总是在有机会穿上晚礼服之前就逃之天天了。
罗晓芽穿了多次出自华倾容之手的新娘礼服,自然知道她令人爱不释手的浪漫优雅风格。只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变得没胃口,新娘礼服就更不用说了。
试穿第八次婚礼的礼服?欸……无力感!比起试礼服,她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
「香景幽在吗?」她看了眼和会馆门面相通的一扇门,那里相通员工的个别办公室。
「他今天有外务,应该不会回来。」
「那霍馨呢?」
「你这回结婚的教堂不是选在英国吗?她先飞到那里去处理一些事了。」婚礼选在国外举行并不造成什么困扰,而且潘朵拉有不少Case是国际名人,因此租借一些场地和筹措事宜也得到不少方便。不过,就是要提前准备就是。「你有什么场地的建议或是会场气氛事宜要和她沟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