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起的剑眉在看清楚待在房里的女人是谁那一瞬间松缓了,眼中掠过一抹讶然,他眉宇习惯性的一挑,而后又恢复一派的漠然。
「老头子,你找我有事?」
「想在你房间找一个人。」
男人间沉的眸子略过罗晓芽,直盯着门板。「我也正好有事找你,爸爸要我转告你……」
转告什么都尚未说,只听外头的男人匆忙的开口,「呃,我忽然想到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处理,先走啦,转告的事改天说、改天说!」
久久外头不见有动静,罗晓芽才小声的开口,「他……他走了吗?」
「打开门瞧瞧就知道了。」男人温温吞吞的调调摆明了就是事不关己,甚至由他说话的语气中,她还听出了嘲讽。他明知她担心那死胖子还在外头,偏要她打开门瞧瞧。
他方才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帮了她,可对于她这救命恩人,她还是……很不爽!
「喂,你这个地方到底安不安全?」她觉得那老胖子大费周章的抢婚,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了她的。所以,暂且她觉得往外逃不是智举。
「我安全并不代表你可以是安全的。」
她咬了咬牙,她已经适应了房内的黑暗,看了眼冷漠不带人气的男人。「你这人说话真的很令人讨厌,话不投机半句多。」
扬了扬眉算回应了她的厌恶。「那你……闭嘴!」
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令人想扁他!「哎呀!你……你真以为我喜欢跟你说话吗?我……」
还没来得及发表她的感想,外头又有人叩门,又是来找人的……
罗晓芽的火气还来不及发泄,很快就给恐惧给吞得一点也不剩。
老天!难道一大票人还在搜索她吗?可见那胖老头根本没想过要放弃她。光是想到老到可以当她爸的男人就是她从小期待到大的白马王子,她就异常激动。
不行!奶妈,我绝对不要嫁给你口中的命定情人了,那死老胖子,那不叫「镇」得住我,绝对是「压」死我!还有那不叫王子,那叫胖子!
我决定了,此时此刻我要逆天行事。
勾魂的眼望着男人,她一步步的向他迈进。「我告诉你,我实在很不喜欢你这种人,自以为是又高傲自负,最最可恶的是喜欢看人狼狈无助、可怜凄惨的样子。不过……」她来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椅臂,将身子倾向前看着他。「你有一副看似不错的好身材和不难看的脸蛋。」
「客气了。」
「少说风凉话。」
冷眸对上她勾魂般的媚眼,她温热的气息拢近他。「你在为献身找藉口?」这女人的眼中没有以往接近他那种别有目的的女人眼底的贪婪,也没有爱上他的热情狂乱。
「我知道这事很荒谬,不过,我不希望以后一想到这种事,就只记得一副大胡子和一身肥肉。」她可不希望以后还得靠看心理医生过日子。「记得,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身体办事。」
「这回你又喝醉了吗?」
她没听出他话中有话。「我没醉,清醒得很。」她把脸凑近,眯了眯眼,一脸威胁。「听清楚了,只是借一下你的身体办事,办完事后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今天的事既混乱又复杂,她狗急跳墙了。
「哪来的银货两讫?我的『货』奉上了,那你的『银』是什么?」
问题很简单,答案却很难。她的银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今晚之后一定会逃得远远的,不会再有让彼此相遇的机会。
「随便啦!」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一把抱住他,发狠的以一记强吻堵住了他的口。
男人似乎不习惯被动,一个翻身他夺回主导权,冷眸在黑暗中熠动,口气仍是温吞似不具威胁性,可那话就是字字清晰的烙在心坎。
「随便的意思对我而言就是任我宰割,你确定?」
她是认为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啦,可为什么他的话就是令她倍感压力?!好重,重到……她不得不开口,「那……那你要怎么样?」
像是许下承诺一样,他一字字说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你是我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给我记住了。」
「我……」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出,一阵激情的热吻吻得她头晕目眩,忘了身处何地。
待她恢复一点知觉时,她已赤裸的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上昂贵华丽的白色礼服则躺在地上……
一阵阵销魂的热吻和爱抚激荡呼唤着原始的欲望,她双手笨拙的回应着男人的热情。
啊——太感动了!这个男人的身材不但看起来棒,连触感都优质,当真是减一分嫌瘦,增一分则太胖。
唯一的缺点是这男人太色!看不出来冷冰冰的他在床上竟是如此的大胆邪肆,他几乎口舌并用的膜拜了她光裸身子的每寸肌肤,害得她脑袋瓜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身子不由自主的弓向他,乞求他更亲密的接触。
在漫步云端之际,某只色狼在她樱峰上嚿了一口。她迷醉的眸倏地睁大。「喂!会痛耶!肉不是你的啊!」他咬她……咬她的胸部!
男人闷笑,继续他的掠夺动作,而且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转眼间已来到她的私密之处。
「我……我的话你……你听到了……嗯……啊……」他的唇舌太邪恣,她没法子正常思考,把话讲得完整,娇吟声取代了未说完的话。
罗晓芽的警告似乎没什么作用,因为在一阵销魂娇吟后,撕裂的疼痛令她再度瞪大了眼。
「嗯……」她的泪水还挂在眼角。「要……要死了!很痛耶……别……别动……」
「我叫你别动……」他的速度放缓了,可没完全停下来。「你……你是故意的,我要是死在床上,对你有什么好处?!」痛痛痛……她可从小就挨不得一点疼哪!
她愤怒的眼对上他带笑的眸子,火气更大了。「你是故意的!我……我要告你,请一堆有名的律师告你……告你蓄意伤害!」
在这种时候还能抱怨发飙的女人还真是不多。他除了眉眼带笑外,鲜少勾扬的冷硬嘴角也奇迹似的有了弧度。
罗晓芽更加确定他是故意的。「你……我一定要告……告你,你等着……等着下半辈子在牢中……度过吧……嗯……」体内的痛觉正慢慢远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爆发性的快感。
那感觉来得太快、太大、太满……
忽地拔高的尖叫声吞没了抱怨声,也淹没了所有的思绪……
这夜的星月迷人,房里春情缱绻,直到天色微亮……
第五章
拥有数十万员工,资产数千亿的代恩集团顶楼总裁室里,一对年龄相仿、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正面对面的商讨事情。
朝向落地窗方向的男人,身材高瘦颐长,长相斯文儒雅,很容易认出他就是代恩集团的总裁齐衡君,圣于坐在他对面那身材高大臃肿,留了一脸落腮胡的男人也是个大大有名的名人,艺术界里谁人不识的雕刻鬼才风劭扬。
两人今天齐聚一堂,外人只怕会以为是什么高价的艺术品要成交了,鲜少人知道这两位名人实际上关系匪浅,这国际首屈一指的代恩集团,其实是风劭扬所有,也就是说他才是代恩真正的老板,而齐衡君是他的妻舅。
风劭扬一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生于人人称羡的上流世家,可自小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脱离那个他口中「高级牢房」的家。八岁时坚持到美国念书,高中毕业则背起行囊,游历世界各古迹,大学时不顾家族大老的反对坚持念美大。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令人头疼的叛逆份子,唯一听从家人安排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结婚对象——齐瑶光,也就是齐衡君的妹妹。
照理来说,他这种叛逆份子该叛逆到底,尤其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更不可能任由别人左右,在他这种人的字典里是找不到妥协两字才是。
而他会认命的、乖乖的娶了家人为他安排的妻子,原因很简单,一直以来他就对男女间的感情不怎么执着,他这个人说好听一些是浪漫,说难听一些是褴情,在他的生命中,好像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非要不可」的执念产生。
齐瑶光的美丽是少见的,且她的性情温婉善良,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了解她还算深。不过真正让他说服自己娶她的原因是,她有个高自己一届、且年纪轻轻就在商界叱吒的哥哥齐衡君。
只要娶了她,他就可以摆脱被拴在家中,坐在钱堆上数钱以终的命运了。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打得太早、想得太美,他真正脱离当商人的恶梦是在齐瑶光生下儿子之后。
齐风两家虽是姻亲,财力家世也相当,可再怎么说,风家大老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劭扬把代恩全权交给妻舅掌理,即使他是个比起风劭扬更靠得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