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刘袖之心生不乎的是,他爱上的竟是个女人!
很显然的,冰川司知道一切的秘密,只剩一些细节可能还不清楚而已。滕宗亮颓然的说:「就算是这样,袖之也未免太狠了。」他待他不薄啊!在今天之前,他甚至还曾考虑过,如果滕栉也喜欢他,那他是默许他俩未来的发展的,不过就是不能见光。
「刘家一向把航远视为家产的一部分,安插刘袖之在航远其实是想乘机夺回航远。」滕宗亮一手创立的航远精品,一开始资金的确是他夫人家拿出来的。冰川司在怀疑,也许滕宗亮早知道刘袖之是刘家下的重棋,因此他才利用他喜欢滕栉的这一步来制住他。「只是没想到,他会爱上滕栉。而今,知道滕栉是女的之后,挟怨挥刀他是不会手软。」如果一切如他推测的,刘袖之是同性恋一事倒成了滕宗亮制衡中的败笔。
「冰川先生,这些事该是我们航远的事,不知你为何会这么关心?」御东集团是什么样的大企业,没道理会注意像他们这样的小公司,甚至连滕家见不得人的家务事,他也了解了八九分。
为什么?
他一笑,「我看中了滕老家一样东西,非得到不可。」
「你是说……」
「你的女儿,滕栉。」
「啊?!」
「在你的想法中,航远可能是你的一切,滕栉不过是一颗棋子,因此在两者问要你择其一,滕栉势必是被牺牲的那一方。」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曾想要把滕栉和刘袖之凑在一块,不是?」冰川司一笑,冷眼看着老人家心虚的眼神。「滕栉她真的很可怜,在她的想法中,她以为她只是她妈妈满足野心的棋子,可起码还有个疼她的爸爸。然而实际上,她在『疼爱她的父亲』眼中,仍不过是颗棋。」
滕宗亮的脸拉了下来。「你懂什么?!你没有被欺骗过、没被背叛过,根本不知道那种如同火在烧、万蚁蚀心的感觉。」他瞪视着他,「你能想象我期待着儿子的心情,却被拿来利用当成飞上枝头工具的对象?我疼了半天,把他当成命根子的儿子,居然是个女儿,而且这女儿还可能是那贱女人不知和外面哪个男人的野种!这种事我能平衡吗?」
「是不是你的女儿,多得是科学鉴定方式。」
「可我还是不相信啊!即使验出来是又怎样,我还是无法相信那是我的女儿,在我心中,她只是个杂种。」
这个男人疯了!冰川司的眉拢近。他可能早验过DNA,可仍不认滕栉。
「滕栉不是我的女儿,所以我干啥管她的死活?」他阴森森的笑了。
「她母亲要母凭子贵我给她,我也可以疼滕栉,让她相信我,我愈是疼她,她就愈为我卖命,也就愈不敢承认自己是女的。一个女人要以男人的身分活一辈子,光是想我就痛快!她们母女欠我的,就让滕栉用一辈子为航远卖命,让那贱女人一辈子活在谎言随时会被拆穿的不安中。
「你知道吗?在滕栉小时候,她母亲大概压力太大得了躁郁症,心情一下好就打滕栉出气,那种打法是把人当狗打,打得皮绽肉开的,看着她们母女互相折磨的模样,我就从其中得到快乐。」
冰川司瞇了瞇眼,忍住挥拳相向的冲动。中国俗谚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现在就知道了一对疯子。
怪不得,怪不得滕栉身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老天!那个小小滕栉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的?
他的心揪疼了起来,心情沉重得快窒息。
「对了……」滕宗亮笑得神秘,令人毛骨悚然。「那贱女人和情人在数年前出游时,被一辆车撞成了一死一伤,她的情夫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活,呵呵,报应吶!」
「……」
他一脸冷笑。「冰川司,滕栉可是一个父不详、母出墙的杂种哟!你们高贵的冰川家能忍受这样一个媳妇吗?」
「这是我的问题。」
「就算这样,滕栉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你方才不是说她父不详吗?」冰川司笑得从容。
「相不相信,我会让你娶不到她。」
「如果,你敢拿你的航远当赌注的话。」他不想做绝。「刘袖之掏空的事,我有办法要他把钱全部吐出来。」要对付他那种小心翼翼的维持声誉的人实在太容易了,一张他大玩同性之爱的3P光盘就足以和他谈判了。
离开航远,刘袖之大不了退回刘氏企业而已,可他是同志的事和性爱光盘一曝光,他可能连刘家都待不住。
「不但如此,甚至要御东投资航远都可以,要是滕老坚持硬来,卯上御东集团和冰川家,你会有多少胜算?」冰川是贵族世家,除了商场上堪称龙头的御东集团外,更有不少家族成员是政界官要。
集政商而立足,冰川家堪称贵族中的贵族。
「你……你在压我?!」
「不,我在考验你的智商。」冰川司啜了口茶,从端正的坐姿可看出出身名门之家风。「看你是愿意成为冰川家的亲家,还是与冰川家结仇?」
「冰川司!」
「滕老,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不强迫人,也相信滕宗亮智商不会太低。
滕宗亮一口牙咬得老紧,好一会狰狞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如果滕栉真的嫁给了冰川司,航远的燃眉危机也解决了,这怎么算都是笔好买卖。「一切如你所愿,你最好也别忘了你承诺过的事。」
「这个自然。」
「还有……」
「嗯?」
犹豫了一下,滕宗亮才问出口,「你……你是真的喜欢滕栉吗?」
「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有任何娶她的理由。」比起一些名门和大企业,航远真的是没什么利益联姻的价值。
他沉吟了许久后,才喃喃的低语,「那就好……那就好……」
冰川司瞇着眼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滕栉只是他手上一枚棋子的老人,其实,他也不是不疼滕栉的,只是他的恨太深,深到即使知道自己疼这个孩子,也不允许自己承认。
他永远忘不了,滕宗亮在谈着滕栉时的神情,那种骄傲、那种有此佳儿,人生夫复何求的自得……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疼滕栉多些,还是恨她多些。
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爱恨两难,而受折磨的又何止只是滕栉?
第十章
最近的她到底是在走什么好运?好像一堆倒霉的事全找上了她。
对于那个几乎掏空公司的刘袖之,现在她不但找不到证据寻求法律途径将他绳之以法,还得忍受他的党羽当面侮辱她,最令她吐血的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是联络不上他。
经过了这件事,滕栉不禁怀疑,刘袖之到底着手进行掏空的事有多久了,这样的布局绝对不是一、两年的事。
他计划得慎谋细密,一步一步来,她根本没时间发现不对劲,事情就发生了。
如今航远随时有倒闭的危机,她得忙着四处张罗借钱的事,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要是知道航远情况的人根本不会借钱给她。
刘袖之有可能是刘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要是借钱给她,不就表明了杠上刘家?人家刘氏企业可是家上市公司,而航远呢?聪明人怎么看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周遭想得到能借钱的对象她全联络过了,有的是找不到人,有的是直接回绝了她,公司的事她又怕爸爸知道,近年来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事他要是知道了,天晓得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应该也瞒不了他多久,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后她想到手帕交乐祎,可她也不知道是避着她或是什么,她根本联络不上她,到她家佣人也说不知道他们夫妇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根本就是躲她!
八亿对韩映禧来说是九牛一毛,不过,他一向看她不顺眼,而她其实也为了一拳的事还给他有点不爽,反正因此她也就没很认真的非揪出他们就是,再说,就算找到他们,他们要是不肯借款,那她不是更加狼狈?
何况,要是为了借钱和乐祎有了心结,那更是她不乐见的。现在的她可不能连唯-的好友都失去了。
在她烦到不行的时候,还有个人令她很头大--伊集院彻。
那个人的公司就在航远楼上,她真的感到倍受威胁,她才上班两天,就曾在电梯里遇过他。虽然他当时只轻轻颔首示意,从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怀好意,可她还是草木皆兵。
他已知道她是女的,八成也猜到滕栉和滕允熙根本就是同一人,再神通广大一点,也许还知道滕允熙是她两岁就夭折的妹妹。
一回想……天吶!她到底说了多少谎话?而他都看在眼里。太可怕了,那家伙知道了这么多事,还能当作没事的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