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吗?」冰川司先跳上船,然后向她伸出手。
看着那双手,滕栉心跳又加速,红霞悄悄飞上双颊。犹疑了一下,她才把手伸了出去。上了船,船身摇得更厉害,他直觉的抱住她,直到船身稳住。
他的体温总能教她意乱情迷。她稍稍的推开他,和他保持一些些距离。「谢谢。」
冰川司拿起桨把船推离了湖岸。「刘袖之的事妳别担心,两天内他会把掏空的钱还给航远。」
滕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把钱吐出来的,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方才看到刘袖之像条狗一样跟在他后面,她便知道航远的危机过去了。
「妳是个聪明的女人,妳不会不知道。」
「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她嘟哝着。
说到这个。「刚开始,我是很有诚意的想重新认识妳,可是妳……我还真不得不说,妳为了当妳老爸的『好儿子』,什么谎都撒得出来。」
「你……知道了我的事?」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问了废话。
「我有兴趣的人,我会想尽办法知道她的一切。不过……」他凝视着她,「我不太明白的是,妳一开始认出我是妳在日本邂逅的对象时,不是视我为洪水猛兽?为什么妳后来愿意以滕允熙的身分出现在我面前?妳不怕我识穿妳的真面目,到时候麻烦接踵而来?」
「你识破了不是?」而且后来还恶整了她。忽地,她想起香景幽要人传达给她的话--
诚字乃「言」、「万」、「戈」之合;心若诚,则万事水到渠成;心若不诚,话则一言万语皆谎,诚侧是横刀,一头利一头钝,锋刀向内,怎么说都是她倒霉。
惹上冰川司,她还真是只有挨整的份。
「我是识破了,不过不明白妳的动机。」
「我……」她咬着唇,吶吶的道:「我想知道……比起我一眼就认出你,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那重要吗?」她的心思细密又敏感,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是很脆弱的。
她望着他,心有些酸酸的。「就好像……你很珍视一样东西,即使多年不见,你还是能在第一眼认出它。我……一直在奢求这样被珍视、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沉闷闷的感觉在他胸口缭绕,有些酸、有些疼,更多的是不舍。
「三年前的东京,我一直忘不了那场雨、那曲圆舞曲,以及那个美丽的绚烂夜晚。」她眼中不自觉的浮上水雾。「那些对我来说既是秘密,也是宝贝,即使没能在你臂弯中醒来,二十岁生日的晨曦虽有遗憾,可在我心里已收藏了好多好多的美好。
「所以即使你第一眼没认出我来,不过你终是记得滕允熙,我想,这样就够了。」
「妳的意思是,即使我不爱妳也成?」冰川司有些动火。
「我……」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冰川京香说过,她对冰川司而言是很特别的,而他方才也说,他对她「有兴趣」,然而也许是她生活的环境让她无法太乐观吧,总觉得对一个人「特别」「有兴趣」并不能视为就是喜欢。
「为什么妳会认为自己付出的情感只能是单向的?」她可以得到同等的回报,她不知道吗?「上一次在饭店,妳也只问我,妳可以喜欢我吗?为什么不问我喜欢妳吗?」
「我……没有自信。」她压低眼睑。在秋枫掩映的湖上,冰川司俊美得遥不可及,在知道他是冰川司后,她的步伐更是只退不进。「我……我没自信……像我这样的人……我没有自信像你会喜欢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我可以喜欢得很随性、很自由。」
随性?自由?「妳对我的喜欢就只有这样?合则聚、不合则散?高兴的时候出现,不高兴时就躲得远远的?就像妳当初离开日本一样?」他咬着牙,有很多情绪涌上心头,身为冰川家的一员,从小他就习惯掩藏情绪,可那并不代表他没感觉、不会伤心、不会痛。「当初我忘在饭店的素描册子里有联络我的方式,那时妳为什么不拨电话给我,来找我?」她不会知道他到饭店拿回素描册子时的失落……
男女感情的事他看得淡,所以他也不明白滕栉哪来的魔力可以乱了他的心湖。
「那……那只是一夜情。」
「那妳怎能期待我会允许妳在我臂弯中醒来?臂弯是处呵护人的城堡,只是一夜情的对象哪来的理由和资格?」
咬着唇,滕栉红了眼眶,「我以为……我可以不同,也许我……我……我那时就动了心了。」很荒谬,可这却是真的。「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是我爸心中的好儿子,却在异乡为了一个男人动心,这种痛苦和挣扎你不会明白,我也期待有机会可以好好的爱一场,我也希望能打电话、甚至找你,就算有可能被拒绝,但至少我为爱努力过。然而,只要一想到接踵而来的事、我爸爸知道后的反应……除了把这场邂逅忘了外,我别无选择。」
她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他心坎,冰川司叹了口气,他放下木桨,任由小船在湖中飘荡。他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我们好像都绕了一大圈。」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滕栉……让我疼妳好不好?」
她身子一僵。「疼我?」
「我想宠妳,用一辈子的时间宠妳。」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情感。「我知道妳从童年到现在一直都过得不快乐,没人真正疼过妳,让我疼妳好不好?」
他的话好陌生,因为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这样的话陌生到让她想哭,泪水也真的掉个没完。
「可是……我爸爸……」她很担心他知道她是女儿后的反应。
冰川司松了口气。「妳是女儿不是儿子的事,滕老早知道了。」看她震惊的反应,他知道她有满腹的疑问,他轻吻她一记,安抚她,「而且他也答应把妳交给我,我知道妳有很多事要问我,可现在气氛正好,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时候问?反正以后日子很久、时间也多,我会一一解释妳想知道的事。」呃,把她卖给他的人还不少哩,包括她的手帕交乐祎和她的阿娜答。这算不算她做人失败、众叛亲离?
「你手脚还真快。」听他说父亲早知她是女儿,她顿时松了口气。
「百万雄兵中直取其帅,这比打下那些雄兵再卯上主帅是容易多了。」他一笑,把她拥紧。「现在妳还有什么不能和我在一块的理由吗?」
滕栉甜滋滋的笑了,为了她,他真的是用尽心机,不过,她的确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有啊!」
「什么?」
「你喜欢玩游乐器材,我不喜欢。」她恶作剧的笑。
一想起她坐上游乐器材,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及尖叫声,冰川司就忍不住好笑。「平常那么凶,胆子只有一咪咪!」他摇头,「话说回来,妳的倔强还真教人开了眼界,偶尔对我这『未婚夫』好歹也让步一下吧!」
她不依的说:「谁是你未婚妻!」
「别怀疑,就是妳。」
「有吗?好像没人跟我求过婚,我也没答应,哪来的『黑箱作业』?」
冰川司失笑。「那……请妳嫁给我吧!」
「下雨了,我要赶快回去。」她就是故意要为难他,虽然嘴角扬起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妳喔!」天气说变就变,忽然就下起雨来,为了避免成为落汤鸡,他拿起船桨往岸边划。雨势来得又急又大,船才靠岸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冰川司先上岸,再伸手扶她。既然都湿了,两人索性在雨中散步。
「你……为什么想娶我?」滕栉忽然小小声的问。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东西得把握,有些没把握住会觉得可惜,有些会觉得遗憾,有些会后悔,妳则是我非把握住不可的人,我不想后悔,更不要遗憾。」他止住脚步,执起她的手。「滕栉,嫁给我好吗?」
他的话令人心折,她的心里一阵揪疼,绽开了最甜美的笑,缓缓的点了下头。
冰川司大力的拥抱她,在他怀里,听着他加速的心跳,滕栉可以感觉到他的激动。
「秋天,红枫、大雨……好像啊!」她在他怀里幸福的呢喃。
他懂她在说什么,笑着退开一步。「想跳吗?」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景色、大雨……像极了他们初遇的场景。
「圆舞曲吗?」她把手交到他手上,让雨的节奏成为旋律,愉快的圆舞曲开始了……
圆舞曲原来也有浓浓的幸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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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婚纱会馆
早上的天气好像还挺好的嘛!怎么下午就开始飘雨了呢?
今天潘多拉难得五大天才齐聚一堂。除了流亡在外、几乎快被遗忘了的摄影师冷喆之外,婚纱设计师兼老板华倾容、化妆师Wind。试吃名嘴施薇仙、会计兼会场设计总监霍馨,以及神算香景幽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