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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制人是最好的攻击武器,话多的罗竹衣刚好擅长此道,指鹿为马、编是为非,不把道理说到烂就有违盗贼本色。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以她的身份来说根本不算是阴雨堡还是阴风堡的人,走错路被逮了来并非她本意,就算她要离开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实在不该拦她。

  何况被人服侍惯了的她哪会伺候人,让她做婢女简直是大材小用,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没劈过一块柴、挑过一担水,过得是有点无趣的日子,但要她卑躬屈膝的哈腰还真的非常难。

  大姊管事只约束她盗窃的技能要练巧,不让她随便出门找不到路回家,其它倒由着她去,从来不会限制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不伤到自身全由她自己作主。

  可这会儿她倒是贼遇到盗匪,理字往后扔全不管用,光是人家往前一站的气势就吓人了,她哪敢开口要他放行,被横的丢出去还差不多。

  「你不要以为你脸臭大家就怕你,我已经不怪你强占我身子一事,你也别给我脸色瞧,我们就此扯平当没什么事发生。」

  说起来吃亏的是她呀!他干么板着一张脸像她欠他许多,用她的一生来偿还还不够赔。

  「扯得平吗?妳竟然敢背着我勾结外人。」等他找出小豆子是谁,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贼都该死。

  妄想从他身边偷走她。

  「什么外人内人,不都是你堡里的下人,反倒是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外人,跟你们阴雨堡一点关系也没有。」得理就要力争,争不过就耍赖。

  盗训宝典第三章第七页第九条。

  「阴风堡。」他冷冷地纠正。

  「管他阴风堡还是阴雨堡,风风雨雨,有风就有雨,堡名取得不好就要改,让人记不住就是你身为堡主的责任。」又是阴风又是阴雨,难怪堡内阴气沉沉,连小孩子都不会笑。

  「强词夺理。」他的责任是驯化她。

  「我哪有强词夺理,我说得条条都是道理,你不要恼羞成怒说我歪理一堆,我是在告诉你怎么做人。」而且是受人尊敬的大好人。

  骨子里坏到烂无所谓,天底下有几个大善人是出自真心济人,只要会做做样子多点笑脸,阎王也会看走眼添上功劳簿,多活几年做恶多端。

  像她大姊人很坏吧!小心眼又爱计较,人家一得罪她一定加倍奉还,看不颐眼的也会使计算计,绝不让人家好过而图一时之快。

  可是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心思玲珑,长袖善舞多机谋,巧心慧质谈笑用兵,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赛诸葛、隐世慧者。

  瞧!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评论,做好人多简单,人人称赞还能以此掩饰恶行,伤天害理的事做再多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没人会怀疑到大善人头上。

  歪理?她倒有自知之明。「做人就不必了,把妳跨出去的脚给我缩回。」

  她那点小心思岂能瞒过他的眼。

  「天亮了,奴婢去打水给堡主净脸。」她特别「恭敬」的说道,不忘福福身。

  「等妳打水回来天就黑了,过来帮我捶捶背。」她想当奴婢就让她当个过瘾。

  拓拔刚话刚说完,她马上故态复萌。

  「什么,要我捶背?你怎么不帮我捶腰捶大腿?我浑身酸痛都快不能走路了,你就这么残忍要我手也废掉才甘心是不是?」也不想想她的难受是谁造成的。

  「妳是仆从我是主,我要妳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得有任何争辩。」自称奴婢就要尽到奴婢的本份。

  什么仆呀主的,他还当真不成。「堡主大哥,你瞧我这手又细又小不长肉,哪做得了什么粗活,你忍心它皮开肉绽污了你的白衣吗?」

  一身白也不知是什么癖好,发白衣白鞋也白,不叫他白无常还真糟蹋了。

  「过来。」他冷音的一唤。

  「好嘛!过来就过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下低头……」咦!他在做什么?

  眼中有着愕然,罗竹衣怔忡着发楞。

  「腰还痛不痛?」手掌一张放在她的腰际,以内力推淤的驱走酸痛。

  「我……我……不痛了。」鼻头微酸,一阵雪花在心头化开了。

  「腿呢?抬高放在我身上。」他知道她有多难受,初尝云雨的女子不可能那么快复原。

  何况他一夜要了她几回,一般女子根本承受不了,她没倒下他已经很意外了,不忍之心油然而生。

  粉颊一赧,她羞红了脸一瞋,「你羞不羞呀!我是女孩家哪,要我腿抬高成何体统。」

  「怪了,妳也会害羞。」天要闹饥,水要荒了,天下奇观。

  「什么话,好歹我也学过四书五经、庄周女诫,你何必取笑人家。」真是失礼,她起码也是个才情洋溢的女子。

  「这是取笑吗?」他怔愕地看着她,像是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世界只有仇恨和血腥,以及摆脱不掉的冰冷,刀光血影中他只看见自己僵硬的尸体,在无人的荒漠里任鸟兽啄食。

  由被动杀人到热中杀人,他手中的软剑只为杀人而存在,除了杀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处,毫无目的的一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动作。

  以前是替义父杀人,为他铲除宿敌巩固地位,让阴风堡的威名威震武林。

  而现在他为了自己杀人,因为他已嗜杀成性,不见血流如注就像少了什么似的,以杀止杀来控制体内的杀孽,让自己生存。

  「堡主大哥,你又在说笑了,损人还装得若无其事,你跟我大姊一样阴险。」只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一副诧异无比的模样。

  他真的不懂那是取笑吗?

  垂下眼,拓拔刚将她拉入怀中轻揉她玉足。「叫我拓拔大哥,我准许妳不用以堡主称呼。」

  是喔!还真和善,一副施恩的嘴脸。「哎呀!轻点,会痛啦!」

  「不重揉下散妳凝结的气血。」瞧着她雪嫩的肌理,他又想要她了。

  「那就不要揉嘛!反正过两天它自然会散了……」啊,疼!他一定在报仇。

  怕痛的罗竹衣眼眶都红了,清泪如露欲滴不滴地噙着,看来有几分柔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多疼惜她。

  「别把唇咬破了,妳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真是孩子气,唇破了就不疼了吗?

  「什么叫我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你又在想什么事情刁难我?」她防备的一嚷,当他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枭。

  「我要真想刁难妳躲得过吗?」脸色一沉,拓拔刚恶言恶语的斜睇。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几时放下堡主的身段为一名低下的婢女耗费真气,得不到她的感激反招来质疑。

  说得也对,她的小人腹是想多了。「堡主大哥……拓拔大哥,你是不是发现我的好处想跟我结拜?」

  有阴天堡的堡主当靠山,她什么坏事都不用做,只要打着他的名字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对她的盗贼之路大有帮助。

  「结拜?!」他狠厉的瞪了她一眼,力劲施压毫不留情。「妳忘了妳已经是我的女人吗?」

  「什么女人嘛!你别说得太顺口,你要女人还怕不够多吗?少了一个我多了个义妹有何不妥,你根本不会在意你怀中的人是谁。」她说得很酸,一脸的不甘。

  与其当众多中的一个还不如不要,她也不乏姿色不愁乏人问津,随便挑挑都比他薄情寡义的好。

  「就少妳一个。」他不想说他在意她,比起其它女人,她在他的心中份量极重。

  罗竹衣也有脾气,她不高兴地推推他,「难道你要娶我不成?」

  那倒可以商量,以大姊的才智,再加上二姊的易容术,以及三姊的胡闹本事,他那些女人早晚被她们四姊妹吓得落荒而逃,只剩她一人独占。

  「我不会娶妳。」他说得极为冷漠,丝毫不曾想过伤不伤人。

  「你……拓拔刚,你很欺负人,不娶我就不要碰我嘛!你要我怎么向未来夫君交代,说我不是完璧之身请他多包容吗?」她气极之下口不择言,完全忘了一提到嫁人他就会怒火中烧。

  「妳的夫君就是我,妳还想背弃我离枝别栖?」拓拔刚阴狠地捉住她双臂,目中泛着血光逼视她。

  「我……」她干么怕他,横竖是一死还怕没鬼当。「夫君是拜过高堂,两盏大红喜烛,喝过交杯酒才算数,不是你随口一说就是夫,你不过聘吗?还是纳过采?」

  别看她年纪小就想欺人,或许她没有大姊那令人诚服的气势,也无二姊的下毒功夫,可是她一张嘴也伶俐得很,绝不让自己吃亏。

  「我可以纳妳为偏房。」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娇宠的荣幸。

  「偏房?!」她抽了一口气地发出气愤。

  「因为我已经正式订过亲了,来春将迎娶正室入门。」那是他对某人的承诺,也是恩情。

  第六章

  杜遥夜,一个拥有美丽名字的西夏姑娘,豪放热情又带着大家闺秀的娇柔婉约,长相秀丽又融合塞外民族的野性,是个十分动人的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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