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楼哑然失笑,温和指正,「这句话不是用在这里说的。」
「不,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炊雪舔舔嘴唇,抑不住兴奋与喜悦。「光是想到他们给的薪水和福利,或许我以后再也不用天天勒紧皮带过活了。」
「那是因为妳都不肯到我家来吃饭。」曼楼苦恼地指出。
「我不习惯天天吃白食,看到伯父会尴尬。」炊雪瞥了好友一眼,愉快道:「不过我很快就要出运了,也许这是我即将嫁给亿万富翁的前兆?听说好运来之前都会有个先兆的。」
她这两天得特别注意有没有听见喜鹊叫……虽然她根本没见过喜鹊长怎样,叫声是短还是长。
「『霍克国际航业集团』的年轻总裁孙岫青今年才二十八岁,未婚,也许妳有机会成为总裁夫人。」曼楼热心建议。「华人出头天啰,也许妳也快了。」
「是啊,干脆要我嫁给威廉王子还更快。」她翻了翻白眼。
秀卿?一个大男人取这什么怪名字?
傻兮兮的,她虽然狂想嫁给亿万富翁,但也没有疯到幻想自己会嫁给那种富有到足以买下几个国家的大亨。
尤其又是嫁给自己未来总公司的老板?她还是去看爱情小说或是直接作白日梦比较容易啦。
别说八字还没一撇,她明天也不过是去面试而已,还不知道够不够格去那儿当小小员工咧。
不过好友的祝福倒是挺窝心的。
「缘分是很奇妙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啊。」曼楼感怀地叹息。「像小丰吧,谁想得到超级肉脚竟会嫁给金牌跆拳道高手?」
「当然,看是谁教的嘛!」炊雪洋洋得意道:「若非我传授她抢人绝招,她哪有那么快就能把关烈手到擒来?」
「是是是,但愿妳在擒拿住未来的丈夫时也能使出相同的手段。」曼楼忍着笑附和。
「妳放心,我也会乐于在妳对那位国际级心理医生下手时,做背后那只操纵的黑手。」炊雪大力拍了拍好友的背。
「咳咳咳……就劳烦妳了。」曼楼差点岔气。
「包在我身上。」她可是自信满满。
唉,希望她对明天的面试也能拥有相同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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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专心应付这个对她而言相当重要的面试,炊雪甚至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
珍珠奶茶,传单,今天Bye-bye。
面试时间是十点,她早上六点就神经兮兮地在房间里踱步,并且第一千五百六十七次地检查自己的白衬衫和黑长裤。
镜子里的她窈窕秀气又朝气蓬勃,简单的黑白服饰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段和美好的长腿。
她把满头长发绾在脑后成髻,可是这样露出她白净的瓜子脸又显得有些幼稚,她希望自己看起来很专业,而不是像工读生。
绑成辫子如何?束成马尾呢?还是干脆披散着?
她简直快把满头青丝拔掉了,最后决定还是绾成原来的发髻好了。
炊雪习惯性地就要坐进老旧、但舒适的藤椅沙发内,但是屁股坐到一半才惊觉它早在两个月前被小丰给坐坏了。
她轻喟一声,不敢冒险坐在那几个被她拿来充当椅子的布制圆坐垫上,万一把裤子弄绉了怎么办?
「天啊,这一点都不像我了!」她盯着自己操劳甚多却依旧修长纤细的十指,「我怎么紧张到指节都白了?」
不过就是一个工作,面试不成再找别的就好了。
但天知道她真的很想要得到这个工作,正式的,专业的,体面的……并且薪水超优的好工作。
她深深吸一口气,摸摸有些饥饿的肚子。
吃早餐吗?还是不要好了,万一面试时她紧张到吐出来怎么办?
「胆小鬼,西门炊雪。」她摇摇头,索性抓过包包就往外走。
她家附近有间老字号的豆浆店,一套烧饼油条才十五元,便宜又好吃,再加上一碗豆浆也不过二十五元,却能够大大满足早晨的肠胃。
炊雪漫步到豆浆店买了一个烧饼和一杯小豆浆,在付了十五元后带着早餐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伸长了腿舒适地准备大啖美食。
但是当她举起烧饼到嘴边,张开嘴就要咬下时,一个颀长的身影令她那一口迟迟未能咬下。
那男人很高,大约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浑身上下结实有力的肌肉以及挺直如职业军人的站姿,让他显得英气勃勃。
如果这里不是台湾,她会怀疑一名美国海豹特遣队员出现在她眼前。
他不是外国人,却有着东方男人较少拥有的气势与性感。她猜想他一定是北方人,因为他粗犷豪迈英挺的脸庞和顽固性格的下巴线条,以及浓密黑亮的短发,还有强壮厚实的胸膛与弧度迷人的腰与紧臀、长腿……
哇塞!哇塞!哇塞!
她感觉到自己的唾液疯狂泛滥分泌,却跟手上的烧饼半点关系也没有。
人间极品,男人中的男人,我的天啊!
她的双腿酥麻颤抖发软,她的眼睛发直,她的胸口咚咚狂跳,连胃都纠结紧热得受不了。
如果他深邃炯黑的眸子朝她这边望来,她会立刻脱口说出──「我愿意!」
管他有没有钱,是不是穷光蛋,这个男人简直比一张乐透头彩奖券还要令她热血沸腾。
那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我一样耶!她傻笑想着──泛白却好看到令人嫉妒的蓝色牛仔裤,完美的紧裹着他结实坚挺的臀部和修长强壮的双腿。
噢,不!她发现自己最嫉妒的是他的牛仔裤,为什么是它而不是她黏在他的大腿上?
西门炊雪,妳惨了、妳惨了、妳惨了……
今天以前打死她也不肯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但是在此时此刻看见他后,她终于相信为什么有人会第一眼就干柴烈火滚到床上去了!
她也想跟他滚上床,全身汗湿黏热地滚来滚去,嘿咻嘿咻三天三夜再考虑放他下床。
她口干舌燥,全身发软、发烫、发春,却也没有忽略他弯腰捡起一颗滚到脚边的球,蹲下来对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小男孩咧嘴一笑。
要命了,他一口雪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模样简直迷死人了。
她的心软成了一摊奶油,着迷地凝望着他伸出大手,轻笑着揉了揉那小男孩的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情不自禁的温柔。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看他愉悦疼爱的笑容就知道了。
小男孩仰头朝他绽开一个缺牙的笑脸,抱了球就迈开小短腿跑回自己父母身边。
她注意到那对夫妻也被他的气势和温柔震慑住了。
然后……他就要走出公园了!
「不──」她绝望地倒抽一口凉气,猛地跳了起来冲向他。
她西门炊雪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不乱搭讪、不乱哈拉,还洁身自爱,如果有谁胆敢在今天之前说她会追着一个男人跑,她会打得那人满地爬,但是现在……
「先生!先生!」她强抑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追在他身后仰着头直喊。
他回过头来──老天,他近看更性感了,她几乎溺死在他深邃如大海的眼底,而且他身上有股好好闻的味道,是纯然的男人气息和清新的香皂味。
感谢老天,他身上没有什么恐怖的古龙水味……话说回来,就算他满身热汗,她也愿意趴在他胸前像只狗一样乱嗅乱闻。
她肯定是中邪了。
「有什么事吗?」他微扬起眉,声音低沉醇厚得像极品巧克力加上威士忌。
要命,才见他不到五分钟就激起她满腔的文艺细胞气息,如果再跟他相处一小时以上,她就可望出书当大文豪了。
「你好,我是西门炊雪。」她伸出轻颤着的小手,露出一个希望是美丽诚恳的笑容来。
但是他好高,而且浑身散发的气势好有压迫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只仰首看龙的小毛毛虫。
「妳好。」他眼底掠过一抹讶然和趣意。「西门吹雪?」
「根据我那书蠹虫好友说,『西门吹雪』是一位武侠小说里的剑客。」她已经习惯因为名字而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了。「但是我的『炊雪』是炊烟袅袅的那个炊,别问我父母为何要帮我起这个名字,因为结论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他们武侠小说看太多了。
毕竟在南部乡下开了一间店龄起码有三千年以上的又小又旧的租书店,爸爸绝对有可能因为武侠小说看太多而乱帮她取名字。
幸亏她是独生女啊。
「很有意思的名字。」他点点头,嘴角噙着微笑。「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我……」在垂涎你。不不不,这么直接可不是好事。
「妳的衬衫湿了。」他眼神无意间往下一移,眸色陡然变深了,微带一丝不自在地沙哑提醒她,「胸口那边。」
什么?
「Shit!」她傻傻低下头,登时惊吓得大叫一声。
她几时把豆浆全泼在自己身上?刚才觉得湿湿热热的,还以为是流口水的关系,可是她现在整件白衬衫都湿了,还隐隐约约透出淡黄色的胸罩和柔嫩丰满的半抹酥胸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