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他要耗到几时才能赢得她的信任、得到她的芳心?该死的杨佑荣,再踹一脚。
沈涵晴躲在他的臂弯里,全身被他温柔的情网给罩住,温暖、贴心,满腹委屈消融成细声啜泣。
「我一直警告他别过来,可是他不听……我不是故意对普通人动手的……我有记住老师的教诲,不可以仗武欺负人,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看见了,你有警告他,但他不听,还步步进逼,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不信你可以问冬向,他也可以作证,小晴完全没错……」席冬不停地安慰她,不管她说什么,他拚命应和。
「真的吗?我没错?」
「真的、真的……」
「可是我打伤人了,」
「那不是你打的,你顶多只把他摔飞出去,其他的伤是他自己去撞到的。」要论到扭曲事实的功力,他也算一流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涵晴又哀哀泣诉了好久,久到厅里所有人都快睡著了,席冬的神色还是一如开始的温柔。
冬向突然有种感觉,沈涵晴的畏男症会始终不好,也许跟席冬有著莫大的关系,毕竟,他实在太宠她、将她保护得太无微不至了。
这时,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杨佑荣终於站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按著头上的伤口问。
冬向瞄他一眼。「算你好运,沈小姐手中的凶器不多。」
「这还叫好运?」他被打得满脸是血耶!
「沈小姐有畏男症,极怕男人突然接近,为此,冬哥想尽办法保护她,还请来世界一流的武术家教她功夫,希望她能保护自己,得以稍解男人一接近就呼吸困难的症状。曾经有人不信邪,企图轻薄她,结果被打得住院三个月。你不过流点血,还不叫好运吗?」要冬向说,任何不尊重女性、未经女性许可,便随意碰触其身体的男人都该被狠揍一顿。
杨佑荣听得呆了。
「明白的话,以後就离她远一点。」冬向再下一句警告。
杨佑荣却眼睛一亮。「沈小姐真是纯洁。」
冬向脚步一颠。「你再说一遍?」
「沈小姐果然是我的梦中情人,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女性。」杨佑荣整个人都痴了。
好吧!他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冬向认栽。
「沈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也喜欢我吧!」杨佑荣埋头冲过去。
但席冬哪还容得了他轻薄佳人?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小小转个身,右腿抬起,杨佑荣又飞出去挂著了。
也不想想,沈涵晴的功夫是他请人教的,她都学得这么好了,他难道会偷懒?
「唉哟!」杨佑荣惨嚎。
「什么声音?」哭诉到一半被打断的沈涵晴试图抬起头瞧瞧是发生何事了,怎么有人在惨叫?
「没什么,不过一只笨狗跑太快,去撞到柱子了。」席冬把她的头又重新按回臂弯里。
「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冬哥,你在说笑吗?」
「发情中的公狗,哪只不是横冲直撞,见著母狗就发疯?」他的嘴也是挺毒的,居然说杨佑荣是狗。
偏她又一本正经地回应。「这倒也是。」实在是对男人没好感,连带地所有雄性生物的地位在她心里都直直往下落。
「所以你就别再理会那只笨狗了。」他说著,将她搂得更紧,并不著痕迹移动脚步,带她出大厅。「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我已经打电话叫计程车了。」她叹口气,倚在他怀里。虽然隔著西装外套,两人身体并未直接接触,但味道却是阻绝不了的。
他满身清爽宜人的肥皂味溢满她鼻间,她忍不住深吸一口。好舒服,不似方才的登徒子,一身浓腻的古龙水味,叫人作呕。
不过,同样是男人怎会差这么多呢?她小小好奇,偷偷抬眼瞥视席冬清俊的侧脸,温和的线条,光瞧就觉得心头暖暖的。
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他一样斯文有礼,她就不必怕得要死了。
又假若对象是席冬,她甚至可以与他共处一室、相谈甚欢,或许连过一夜都可以呢!
突然,这个想法冒出沈涵晴脑海,跟席冬相处一天一夜,可以看见他睡觉的姿势、吃饭的情形、上厕所的德行、刚起床的模样……那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席冬护著她走出大厅,来到马路口。
「我陪你一起等车。」他说,坚持要见到计程车来,确认她的安全後,再去谈工作。
「那你的工作呢?厂商不是还在你的办公室里等著?」
「再多的工作也不及你重要。」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冬哥……」他对她这么好,她真的好感动。「能够当你的妹妹,我真是好幸福。」
是啊!妹妹,唔,他却好心痛,他想要的不是妹妹,而是情人啊!但……
「你高兴就好。」他终究不敢对她吐实,怕吓著了她。
「可是冬哥,我不晓得计程车什么时候会来,你陪我在这边瞎等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办公室把工作谈妥再说。」
「不必了,该是你的工作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我还是在这里陪你。」
「但是……」
「不许再拒绝了。」隔著一层布料搂住她的肩,感觉到她身躯微抖,他真的好心疼。「小晴,我想办法给你造个兵器吧!」
「兵器?」她吓一跳。「冬哥,法律禁止民众带危险物品上街耶!」
「我不会要你带那些充满杀戮之气的东西。我构想的是,用最坚实柔韧的材料,做成一根细长的棒子,可以伸缩,平时摺起来,大概巴掌大,你就把它当成饰品带著,必要时展开来……嗯,做一尺长吧!再有图谋不轨的男人欺负你,不必动手,你就用棒子将他们打出去。」
光那句「不必动手」就把她的心彻底掳获了。「好哇,能有这么神奇的棒子,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冬哥,那要花不少钱吧?」
「不会,我有认识的朋友会做。」
「冬哥,你的朋友真多。」印象中是三教九流都有。
「以前做模特儿,去过很多地方,见多了人,朋友自然不会少。」
「我也好想交好多朋友。」可惜她怕男人,世上有一半人口她无法与之交往,自己想想都觉气闷。
「只要你想,我的朋友都是你的朋友。」
虽知纯粹是安慰之语,但他的体贴就是让她开心。
大太阳下,两个人聊得浑然忘我,气氛之和谐,让路过的人都不禁心生羡慕。
但他们仍不觉得彼此是一对情侣,因为,一般人谈恋爱会做的事,比如亲吻、拥抱、约会……他们都没做过。
然而,恋爱有一定的公式吗?怕是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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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涵晴躺在床上看婴儿照片,是白天她去席冬公司帮人化妆,席冬送给她的席家小贝比玉照。
席家的小孩真的好漂亮,也难怪啦!席爸爸、席妈妈的容貌本就姣好,一脉相传下来,那五官能差到哪儿去?
席冬说,世上再没有比他家贝比更可爱的小孩了,脾气好、模样佳、又不怕生,轻轻一逗便笑得咭咭咕咕。
听起来他真的很宠爱那个小侄女。
沈涵晴突然也好想抱抱相片里的小婴儿,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对她这样笑?
「啊!小孩子真是可爱。」她抱著照片在床上滚动,不期然卷起白天席冬披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
他淡淡的体味倏忽窜进鼻端,令她想起他温和宠溺的眼神。
「不知道冬哥如果有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她幻想著,将他的五官缩小化。
「温柔的眸、挺直的鼻、嘴巴小小的、白皙的耳朵就像两只小贝壳……哇!一定美呆了。」一股莫名的渴望涌上心头,她突然好想要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孩子会长得很像席冬,英俊帅气,做起事来有条有理,对人说话总是斯斯文文,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希望孩子像席冬一样,将来成为一名模特儿,经过她的巧手妆扮,在镜头前发光发亮。
如果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她一定会非常疼他。清晨,她会亲著他的脸颊唤他起床,喂他吃早餐,陪他游戏;中午,她要煮全天下最好吃的离乳食品给他,他也许会淘气地挑食,她会假装不理他,然後,他又撒娇地腻在她怀里……
「啊——」那美丽的情景,光想就让人一颗心像要飞上天。
「倘若我能拥有一个那样的孩子该有多好,偏偏……」摸摸自己粉嫩的颊,她今年二十七岁了,过去没有交过男朋友,未来也没那个打算,因为她怕男人。
单一个女人是生不了孩子的,而且再过几年,她年纪更大,身体也不适合孕育小孩了。
「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失败?」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却从未如这一刻般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