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握不住母亲的生命,因此,他不顾父亲的反对选择成为一名医生;这一次,他是否也掌握不住他的爱情?他应该怎么做?
母亲的逝世曾让他不相信爱情,在爱情里,他没有患得患失过,他拒绝女人的泪水和软弱,因为那让他想起母亲。
陈馨虽任性,但基本上是独立、好胜心强的,他们旗鼓相当的来往了三年,他曾想过,或许就这样吧。即使感情消磨在一次又一次的争执里,他也从未期待过爱情,他的热切都投注在一个又一个的病历里,爱情,只会消蚀生命,就像母亲。
然而这次,他开始牵挂一个人了,将他的情绪带往难以抑止的波动里,虽酸甜交错,但想一尝再尝,并且想掌握在手心里。
他以前所未有的姿态遇见了他的爱情,在那天的捷运列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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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设计感十足的客厅在一盏晕黄的琉璃立灯下温暖宁谧,他没有驻足,直接步向陈馨的卧房。
门半掩着,里头漆黑一片。
他试着叫唤:「馨馨!」
没有回应?!他十分钟前才和她通过电话,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隔了一道雾玻璃的浴室透着光,他站在床沿,再唤一声:「馨馨!」
蓦地从角落窜出的一道黑影攀附住他,撞击力将他压倒在床上,他动作迅速地腾出两手紧扣住黑影,反将其压制在身下。
「若水,若水……」两只柔如丝缎的手臂滑向他的头,牢牢缚住他,软绵湿润的唇贴上他愕然的唇,如从前惯有的爱欲前的节拍邀他共舞。
在浴室微弱投射的灯光下,他看见了身下的女人裸裎着美丽的身体,不顾一切摸索着他的全身。她熟知他的每处敏感点,所到之处在经验里可以燃起燎原之火,她双腿环跨住他,煽情的磨蹭着他,她不能让这个令她焚身的男人振翅而去,只为了一个不知名、短暂邂逅的女人。
她努力了好一会,直到他的僵硬让她睁开半瞇的美目,他陌生而淡漠的凝视她,那样隔岸观火的姿态使她冷却了火热的心,充塞胸口的是无尽的难堪和哀伤。
他翻身下床,拿了件睡袍盖住她犹自散发洗浴后香味的丰润躯体。
「为什么?」她木然的开口。
他垂目不语。
「我做错了什么?」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那是她没有见过的言若水,在黑暗中她感受到了他的黯然,但是她心头雪亮,知道那不是为她而生。她眼里的言若水一向是冷静自持、理智骄傲的,当初就是这些特点吸引了她。
他变了!有样东西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以她没有察觉到的速度滋生茁壮,难以撼动拔除,她发现得太晚了。
「妳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他的声音沉毅。
「是谁?医院里的护士?我能不能知道?」她坐起,绝望正一点一点的侵袭着她。
他摇摇头。「馨馨,对不起,为我造成的所有伤害。」
「如果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改的,你告诉我啊!」她倾前抓住他的手。
「我说了,和妳好不好无关。」
她无力的滑下双臂,呆滞的看着他。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看在交往三年的份上。」她失声冷笑着。
「不过是为了爱情。」
他转身无声的离去。
爱情?!如果他遇见的是爱情,那他们这三年是什么?
她尖锐的笑了起来。
第六章
他难以压抑忐忑焦躁的心,没有等到十一点,便推开了那扇玻璃门,置身在咖啡香氛环绕的室内,他旁若无人的快步走向吧台--没有她的身影?!
他狐疑的朝半开的厨房门里瞧,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短发微胖的女子拿着托盘走进吧台,看见他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友善的笑容。「先生,点些什么吗?」她将menu推向他。
「我找沈彤。」他开门见山的说。
「沈彤?」她困惑的看着他,很快又恍然大悟的点头。「啊,上一个夜班的女生对不对?她不做了啊!」
「不做了?」
「是啊,只到昨天,她好像找到新工作了。你是她的朋友吗?」她眨着圆眼紧盯着他的脸--真是无懈可击啊!
他呆了一下,转身大跨步快速拉开门,朝路灯掩映下的车子奔去。
他加足油门,在高架桥上奔驰,那浮现的灰蓝天际在线是她转动方向盘迎风而笑的魔魅面容,而她正快速的远离他,像走进他的生命时如此猝不及防,他惊骇的发现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个女人,却在不经意间爱上了她。
转进她住家那条熟悉的巷子,车身划了个完美的弧度停进路边停车格,他解开安全带,正待下车,却在后照镜内看见了她。
她刚跨下一部车,依旧是黑波浪披肩,黑衣、黑裙,她似乎更瘦了。
他仔细端详那辆车,入眼即知是新款奔驰房车,墨黑的车体在深夜中仍闪着光芒,难掩其尊贵。
她走向大门,驾驶座上的男人此时下了车,是个西装笔挺、年纪比他大的男子,看不清相貌,他靠近沈彤,垂首与她交谈了几句,状甚愉快,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到车内,倒退车身驶离,与他的车错身而过。
沈彤开了门,进到门内,正要回身将门掩上,一只男性的手臂横进空隙,阻挡了她关上的动作,她骇异的倒退,那只手腕上的白金薄表告诉了她来者何人。
她不断往后退,男人不断的逼进,直到她抵住了电梯门,男人伸手按了电梯钮,沉声道:「进去!」
电梯门开了,她踉舱退入,眼光移不开那张凝重的脸,他俯视她,呼之欲出的愤怒在瞳眸中酝酿」她困难的低下头,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两人僵硬的走出电梯,她对了半天仍无法将钥匙对准钥匙孔,最后失手落地,他长臂一伸捞起钥匙,利落地替她开了门。
王太太迎向他们,笑脸在见到两人怪异的表情后僵住,她不自在的搓搓手,向沈彤道:「沈彪睡了,那我先走了!」她迫不急待的带上门消失。
他再度逼进沈彤,她不断转动着黑眼珠,像找不到屏障一样慌张无措。
小腿抵在沙发边缘,她退无可退,终于猛吸了口气,仰头面对言若水,翘起的小巧下巴微微抖颤着。
「做什么?我得罪你了?」她咽了下口水。
「那个人是谁?」他几乎没有掀唇,明显的在隐忍着一股强大的怒气。
「不关你的事!」她不知死活的回击,却惊见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怒气已濒临溃堤边缘。
「不关我的事?妳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当那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大惑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没找你算帐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一副我把你强了没负起责任似的,你到底在意什么?」
「那这又是什么?」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迭钞票,洒在沙发上。「妳哪来的钱?」
她顿时语塞,垂眸看着那些散落在沙发上的钞票,嗫嚅道:「我自有办法,你别管!」
「妳的办法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吧?」他突然伸手摸索着她的锁骨、纤细的颈项。「他也跟我一样这样抚摸妳吗?妳是在清醒时还是喝醉时做那件事的?这次记得起来吗?」他刻意的轻声细语里尽是张狂的刺。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羞愤让她的双眸湿亮、胀红的面颊抽动着,她聚睛怒视,猛然像头牛般用尽全身的蛮力将他撞向另一座沙发,他在倒下之际勾住她的腰,连带仰跌在沙发上。
他迅速的用一手掣住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头颅,狠狠的吻住她。
她左右闪躲着他野蛮的吻,偷了空还斥骂着:「我就算跟别人怎样也不关你的事!」
「是吗?妳既然想找户头,何必远求?反正我们床也上过了,妳也不必再适应别人,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妳--」他反压住她,制住她挥舞的双手,尽情地吮吻着她的颈侧肌肤,她在他身下动弹不得,他的大手因而颐利的进入裙底,掌住她的大腿,她一慌,张口使劲咬上他的肩头,透过衬衫深深陷入他的肌肤。
她感受到他微微一震,停住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两颗心脏在紧贴住彼此的胸膛里敲打着,是此刻空气中仅有的声音。
他没有放开她,也没有再侵犯她,只纯然感受着她的温热、她的发香,那慢慢抚平了他焦虑的心,不再无端掀起波动。
她松了口,心慌意乱的呼吸着,几天来的揪心到了最高点,她缓缓地流下泪,找不到出口的情绪在碰触到他那一剎那一并宣泄而出。
眼泪沿着眼角滑落在他脸颊,他尝到了渗进嘴里的咸味,慨叹一声后直起身子,将她拉起来,凝视泪眼迷蒙的她。
她用袖子揩去泪水,抿着嘴看着他,眼里有怨、也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