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十万块,这条项链一定是女人送的!」而且是地位不同凡响的女人。
陈彦记得自己曾经笑问路家衍,「那结婚戒指怎么办?你也打死不戴?」
「那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例外。除非我死了进棺材,那我就没法阻止其它人在我身上穿东戴西,让我一身娘娘腔的上天堂。否则我这辈子只会戴老婆硬塞给我的婚戒,那是我唯一能忍受的东西。」
陈彦还清晰记得他当时一边灌着啤酒一边豪气说道。
「我说阿路,下回看到你的时候,你手指上该不会就戴上戒指了吧?」
路家衍有些狼狈的避开好友的视线,「呿,你在鬼扯什么啦?」
咦,流氓害羞喽!表示真的有问题了哦?「你都肯为那个女人破例了,我看你对她大概没什么抵御能力了吧?」
「什么女人?」捧着咖啡站在门口好半晌的席兰脸色郁郁地走过来。
路家衍捶了陈彦一拳,「没什么啊,喝咖啡啦!」多话的家伙!
「老公,那条项链是谁送你的?」戴在那么明显的位置上,那有意无意的宣示意味叫席兰无法忽视。
「喂,你们烦不烦啊?干么老是绕着这条项链转?」有恼羞成怒嫌疑的路家衍
瞪了众人一眼,伸手探向脖子上的项链。「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既然这么爱看,那我……」
大家紧盯着他,以为他会一把将它扯下来。
「我不给你们看了!」
说完,他马上动手把所有的衣扣一一扣上,即使包得闷不透风,他打死也不再解开半颗扣子,让向来习惯袒胸露背的他难得惜肉如金。
然后,惹来众人一阵讪笑。
只有席兰笑不出来。
她默默记下项链上的字体,跑去网络上查询,而得到的答案让她又惊又气。
两个小时后,就见她脸色微白的站在路家衍的办公桌前.
「老公,你知道那条项链代表的意思吗?」
「又是项链!我戴个项链有那么严重吗?你们干么老是绕着它转?」
「回答我!你知道那些法文字的意思吗?」
他一楞,难得看她这么激动。「真的是法文字?」这么说来,那个牛女人没骗
他喽?
「你连上头的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晓得,就戴上了?」
「对啊。」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席兰觉得自己就要被阵阵难忍的酸醋给吞没了。「我知道那些字代表什么意思。」
「哦?真的吗?快告诉我啊!」他记得自己问过莫子阳,可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说。
她吸口气,小拳一握,「那些法文的意思就是,离我远一点!」
路家衍剎那间怔楞的表情让她心头泛起一阵快慰。
「你说什么?!」
第六章
离我远一点。
蒲扇般的大掌只手掌控方向盘,右手俐落地排档,在红灯变绿的那一瞬间,黑色积架宛如龙卷风的刮了出去。
紧追在后的警车不停地鸣笛,示意车主停车,老大不爽的路家衍只觉得那单调却刺耳的警笛声惹得他更加心烦意乱,油门踩到底,开始与警车在大马路上玩起惊险追逐战,几次紧急煞车甩尾又再急踩油门,黑色积架钻入小巷弄里,有如狡猾钻溜的黑蛇终于甩掉尾随在后的警车。
她居然叫他「离我远一点」?!
路家衍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那愤慨难当的强烈感受比他被老妈当成破布摔上千百次还要难受,就像、就像……
他垮下肩,蓦地将跑车停在马路上,颓丧垂下的额头枕靠在方向盘上,握拳重重地捶了一记。
喇叭声在入夜的空旷马路上乍然作响。
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被心爱的女人狠狠拒绝一样!
路家衍简直不敢相信。昨晚和莫子阳在编串珠的时候气氛还那么的好,她帮他戴上项链,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轻触着他颈脖的时候,他还深深为之怦然心动他以为莫子阳对他也是有好感的,结果她却叫他「离我远一点」?!
太可恨了,那个牛女人居然这样玩他?使出她又牛又驴的脾气搞得他既无奈又无力,再展现她纯真却又妩媚的魅力将他迷得团团转,当他那颗纯情的玻璃心正雀跃着,她却送了一条项链叫他离她远一点!
有人这样玩的吗?
她自以为美丽漂亮、身材火辣、胸部るざお的就可以这样玩弄他清纯的男人心吗?
可恨!他是谁?他可是打遍南北无敌手,流氓看了跪地求饶,恶霸见了直接喊爷爷你好的路家衍耶!不行,他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他猛地排档踩油门,黑色积架再度急驶而去。
他要让莫子阳见识他的拳头有多硬!
硬到能够一把扯下她送给他的项链,然后还给她!
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办?打女人不是他们路家男人的作风,从小到大路家衍
只见过老爸被老妈揍,还没看过在外头能呼风唤雨的父亲在母亲面前展现他硬拳头的一天。
女人,是要来疼的,不是要来表现气魄、练拳头的。
既然莫子阳不想给他爱,那就别勉强了,因为他不希望让她不快乐,自己虽然又粗鲁又羁狂,但这一点道理他还懂。
路家衍将车停妥走进夜市时,发觉自己似乎来晚了,莫子阳已经走了。
「流氓帅哥,你要找小莫哦?」隔壁摊的王妈妈主动问他。
「嗯。她回去了?」
「对啊,听小莫说跟她一起住的那个人好象感冒了,她不放心要早点回去照顾他。」
哼,那头死牛,对他这么薄情,对自己的父母倒是很有孝心!「那我去她家找她。」
路家衍转身迈开的脚步硬是被王妈妈接下来的话给留住。「小莫好象不住在家里吧?她现在跟一个男人在同居哦!」
「同居?!」
「对呀,小莫是跟她以前的上司……听说好象叫饶信纬的住在一起。」
路家衍倏地皱起眉头。饶信纬?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王妈妈转头问向斜对摊的卖鞋老张,「嗳,老张,我没说错吧?」
「对啊,」老张走了过来,「我本来还想介绍我儿子给小莫认识呢,谁知道她已经有个同居男友了,唉!」
怔仲的路家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
默默地坐在驾驶座上,他慢慢伸手探向颈脖,一咬牙,大手蓦地扯下那条串珠项链。
莫子阳说无论如何都不许他拿下来。
是因为要他永远别忘记离她远一点吧?
现在他知道了,这条项链应该就不再具有任何暗示的意义了吧?不想再戴着,不想再让它紧密地贴附在自己的颈脖上——
因为它的存在会狠狠刮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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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子阳,你实在不需要守在我身边,我能够照顾自己的。」
「还说呢,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差点转变成肺炎,你还说你会照顾自己?」莫子阳将药包和温开水递给饶信纬,又伸手替他整了整被子,才缓缓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我以为没什么关系,吞几颗药就好了。」
饶信纬看着她坐在自己身旁,那窈窕的倩影置身在他房里竟是这般的合衬,仿佛她合该就守在这个位置、这个地方……即便是吞着药,他的嘴角也是扬起的。
「你脑袋烧坏啦?感冒这么严重还笑得出来?」
他只是淡笑,沉默不语。
莫子阳撇撇小嘴,收走他手中的空杯子。「医生说你至少遗要休息两三天,你记得要打电话跟公司请假,别再偷偷溜去上班哦!」
「知道了,管家婆。」若是子阳能够一辈子管着他,那也该是最甜蜜的牢笼吧?
「哼,嫌我烦啊?那我回房间好了……」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别走,陪我说说话。」
她迟疑了几秒,「嗯,好吧!」
现在才晚上十点多,那个流氓应该没那么早睡吧?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他好了,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还真的满想念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死没良心的家伙为什么就不会拨个电话给她?他难道一点都不想她吗?也不晓得他到底知道那条项链的含意了没?
肯定不晓得,那家伙不是个好学的男人,他才不会特地去调查那几个法文的意思!
不过一想起那天晚上他委屈地扁着嘴,分明不想收下却又无法反抗的让自己替他戴上那条项链,她就忍不住漾起甜蜜微笑。
真没想到脾气如此鲁狂的他竟也会有妥协的一刻!
而且是为了她而妥协,老虎当场变成病猫,全都是因为她。那个讨人厌的臭冤家呵!他到底有没有想她?莫子阳发觉自己突然好在意、好在意这一点哦!几乎要冲动的拨电话去质问路家衍。
饶信纬细细观察她的每个神情变化,「在想什么?」
「啊?没有啦。」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有股不安迅速弥漫在心头。忍不住再对她观察细望,视线落在地陶前那个造形特殊的项链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