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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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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他成为了她的黑夜之后,他发觉,或许,他是可以对所有事、所有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可他却无法再接近她一分,因要面对不在乎的人与事容易,要面对自己的真心,则太难。

  再加上,众神名册上并没有她的芳名,但在生死簿上,倒是早已填上了她的死期

  仰首急饮一口美酒后,北海一把扔开手中琉璃制的酒盅,任它摔碎成一地的斑斓。

  在此同时,处在寝殿里的涟漪,亦扬掌一挥,将摆放在桌上漫着浓烈香气的花朵和花瓶一块扫落地上,只因那刺鼻的香气,让她想起了她曾在北海身上,所嗅到的其他女人的味道。

  海皇的新娘?那又如何?

  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是个生性博爱又色欲熏心的男人,她管他有几个新娘?她管他会不会和以往一样,只要是女人就照单全收?

  百年前,那个口口声声对她说着不会让她死的那个男人,上哪去了?那个可为她遗弃神子抛下两界之战的海皇,又在哪?还是说她根本就只是一个他用来拒战的借口,一个留在人间的借口,他并非心甘情愿,亦非如她所以为的,他是为一人而舍天下人?

  门扉遭推开的声响,自她的身后传来,气息未定的她转首看去,颇为讶异北海竟会在白日里来见她。

  「妳在乎?」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他,站在门边瞧着她一见到他后,又再次变得冷静的神色。

  她冷声反讥,「你自豪吗?」

  他觉得必须澄清些什么,「那只是那些神子的一厢情愿。」他从没立下过什么神女新娘的规矩,他也从未要求神子为他奉上什么新娘。

  「就算我在这,你大可照旧大方染指。」涟漪不以为然地摇首,「我的心情好坏,你又几时曾关照过?」

  浓烈的酒意涌上北海的心头,方才饮的那些酒,在她的话一出口后,仿佛在他的胃里灼灼地燃烧着。

  她瞬也不瞬地凝望着他的眼眸,「去找你的那些新娘,反正,你也只会用这种方式保护你自己。」

  正要入殿的观澜,在北海与她擦肩而过时,遭北海撞了一下,本来是打算来此感谢她上回相助之情的观澜,望着北海离去的身影,再看了满脸盛满落寞的涟漪一眼,边摇首边掩上殿门轻叹。

  「何必呢?」

  重重跌坐在椅上的涟漪,自嘲地问:「和那些女人相比,我不够热情也不够温柔是不是?妳也和其他人一样,都认为我很冰冷?」

  不知该如何答她的观澜,只是走近她的身边,看着她那既是后悔,却又不知该怎么欺骗自己的脸庞。

  「其实湖水是有感情的,它一直在等。」

  「等什么?」

  「它在等风吹。」涟漪抖素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等风吹起浪花,将它变成海洋。」

  「丝躲过重重帘幕的日光,斜斜地倾照而下,照亮了涟漪的侧脸时,亦让观澜同情地敛紧了柳眉。

  她颤声喃喃地问:N口诉我,为什么我给了他我所有的黑夜,他却从不肯给我一个白天?」

  也摸不清北海心思的观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像他……」她两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我只有一颗心而已,我无法两分。」

  甚想伸手拍拍她、安慰她的观澜,在窗外的日光照亮了那一颗颗自她眼中落下的晶莹泪水时,无声地收回自己的双手。

  「北海,你知道吗?只要你能对我微笑,我就会觉得好幸福,只要你抱着我轻声告诉我,你不在乎我是谁,你愿收回你的心只爱我一人,我就愿放弃我天地里的所有,就算是当不成神,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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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火宫

  五指使劲地往桌面一拍,迭满桌面的帖子与卷宗,皆随着桌上的笔砚往上跳了跳。

  「你说找不到是什么意思?」眼下蓄满黑影的石中玉,额间青筋直跳地扯大了嗓门问。

  「那个……」禁不起人凶的握雨,在衣领被自家主子一把高高提起时,怯怯地咽了咽口水。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找不到。」不畏火爆狮子脸的携云,习惯成自然地将握雨拉至自己的背后,再对自家主子摆出一张老僧入定的脸。

  接连着数日被困在离火宫中,不但得接手破浪留下来的一堆公务,还得天天听礼部唠叨的石中玉,在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的情况下,面色更显凶恶。

  「枉我在这为了离火宫的家务事忙里忙外、忙进忙出、忙手忙脚、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居然让那个闲闲又任性的小王爷,跑去逍遥倒也罢了,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家的管家婆煮饭煮哪去了?你们究竟对不对得起我呀?」这两个家伙是养来好看的呀?没见他都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要进宫来见他,就不会顺道扛个几桶饭来喂他一下吗?

  携云不耐地掏掏耳,「紫荆王为躲月相,昨儿个就离京前往北域了,他要走有谁拦得住?而爱染是奉你之命去找喜天的,她会远庖厨出门去用雷打人,使得咱们三人都没饭吃,不都是你害的?」

  「不许顶嘴!」被关在宫中早就闷出一肚子怨气的石中玉,快如闪电地扬起拳头,咚咚地往他们的头上敲去。

  早有防备的携云,反应敏捷地抄超一本帖子挡掉铁拳,不过反应慢了点的握雨,就只能窝在地上捂着头闷叫。

  「不顶嘴那说正事好了。」携云一把拖起苦命的同僚,在他一脸害怕时,用力推他一把,「说呀,你怕他什么?」

  「主子……」眼眶带泪的握雨很可怜地奉上情报,「那个……海皇醒了。」

  「你说醒了是什么意思?」下一刻,石中玉的脸果然如他预期地拉得又臭又长。

  携云撇撇嘴角,「就如字面上的意思,睡在迷海里的那家伙醒了。」

  「这事告诉我做啥?东域又不是我——」想也不想就把这事推给破浪的石中玉,连话部还没说完,就被携云扳着脸给打断。

  「夜色将军日前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就知道他的记性差。

  猛然想起夜色那副独断独行的模样,顺道回想起夜色在迷陀域里交代过些什么后,石中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完蛋,东域不是任性小王爷的地盘了……

  夜色那女人也太过分了,背着陛下私自瓜分地盘就算了,还捡在这时把东域交给他看管?看管,说是很简单,但那个刚起床的神人是要怎么看管?只管把任务扔了就什么都不管的夜色,怎也不顺道同他说说,到底该拿那个曾在海底睡觉的神怎么办?

  「啧!」他气跳跳地捉着发,「那女人存心跟我过不去!」那个海皇也是,什么时候不醒,偏偏挑在这时醒。

  「有怨言的话,你就拿刀去同她对砍好了,尽忠职守的我们,定会跟在后头负责替主子你收尸的。」携云凉凉地哼了口气,一把拖住握雨的臂膀往外头走,「走吧,话传到了,咱们出宫找饭吃去。」谁有空留下来看那颗石头蹦蹦跳跳?府中的大厨出远门去了,出去打打野食填饱肚子会实际些。

  「慢着,我的午膳——」来不及拦下他们的石中玉,孤独悬在空中的掌心,终究没能为他捞来几桶饭解饥止饿。

  低沉的轻笑声自殿旁传来,饿得头昏眼花的石中玉老大不痛快地往旁一瞥,就见那个打从上任后,就很少在离火宫出没的新同僚,正优闲地倚在殿柱上看戏。

  他口气很冲,「看什么?」愈看愈觉得不对盘,真搞不仅陛下是怎么挑上这家伙的。

  「午膳我是帮不了你,不过海道之事,我倒是能帮上忙。」在见识过他所吃的饭桶桶数后,自叹不如的阿尔泰并不想帮他去绑架宫中的厨子。

  「免。」石中玉不领情地抬高下巴,「管好你自个儿的西域就成,不劳驾。」四域将军里有谁比他还更能适应新环境?他一年到头地盘被调来调去又不是调假的,他可是四人中最耐操又最好用的将军。

  「你有法子对付海皇?」虽没将他看得很扁,不过阿尔泰的声音里还是带了点质疑。

  石中玉朝天翻了个白眼。

  哪有什么办法啊?除了硬着头皮上外,还能如何?

  「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是怎么收服南域的。」缓缓踱到他面前,阿尔泰边瞧着一桌的帖于边问。

  他一脸不以为然,「南域里又没有那三个神人,有什么难的?」

  阿尔泰并不上当,「但南域里有着其他也同样被众神遗弃的神人,且不只是三个而已。」当年流离在南域里,没被送至迷海真的罪神可多了,如果说要打下三位神人属困难,那么要一口气对付那些罪神,则是难上加难。

  「怎么,想探我底细?」口风紧得很的石中玉,两手环着胸,大剌剌地对他挑高了一双浓眉。

  「只是想增进同僚情谊而已。」被他和破浪用冷脸对付那么久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申诉一下他的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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