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脸皮太厚,只怕早已羞愧得无颜见江东父老,直接往塞纳河一跳,来个魂断巴黎。
「我会记得去谢谢我师父,承蒙他教导有方。」
又来了!「你真有把人给气死的本领。」胡仲安快被她气到吐血了,回台湾不知得花多少时间来疗伤止痛。「我真怀疑你到底懂不懂爱情?」
「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爱情是怎样的感觉吗?」她真的不懂。
「爱情吗?当你没看见他的时候会想他想到心痛;当你见到他时,你的心跳会变得加速、呼吸急促,你会在乎他的感觉,你会渴望他的拥抱、亲吻,你在他面前会变得不知所措,变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这就是爱情吗?」
「当然这只是某一部分的征兆,其它的还有很多,你遇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那你对我真的有这些症状吗?」
「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时我很快乐上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你的心跳不会变得加速、呼吸不会急促,而我也一样;你不会想要拥抱我、亲吻我,所以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胡仲安发现自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干么跟她分析狗屁爱情。
项绿歆忽然垫起脚尖,仰起螓首,主动地吻上他的唇,约莫停留了五秒钟之后便结束了这一吻,快得让胡仲安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柔软如棉花糖的唇已消失。
蜻蜓点水似的吻一结束,项绿饮在心里回想着易转莳吻着她的感觉,会紧张、会不安,有渴望、期待、温暖、甜蜜等等,各种滋味浮上心头,这就是胡仲安所说的「爱情」?!
原来,她也深爱着他!
「绿欲,你要吻我,也没事先通知我一下,害我都没有准备,刚才算是测试,现在正式再来一次好不好?」他舔舔唇,品尝着她留下来的味道。
「什么东西再来一次?」
「Kiss呀!」她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跟谁?」
「当然是跟我呀?」难不成她刚刚把他当成别的男人了?!「还是说你刚才吻我,只不过为了要我!」
「仲安,谢谢你。」
「喂,你干么突然向我道谢?我什么事情也没做。」
「谢谢你让我明白我是爱他的。」
「他?是谁?」
「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胡仲安的眼角馀光,似乎瞄见黑暗中有个人影,转身的瞬间神情有着绝望,而那个人好象是……「易转莳!」
「没错,我爱他。」
「绿欲,你说你爱的人是易转莳,那个我们在恩慈育幼院遇到的易转莳!」
「仲安,对不起,我不是……」
「我刚刚好象看到他。」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巴黎,你怎么可能看到他?」
「我应该没看错,他穿著一件黑色长风衣,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脚好象受了伤。」
项绿歆听他这么形容,慌张地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暗之中空荡荡的,哪还有他的身影?
「他往那边走去,赶快追上去,也许还追得上。」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项绿歆追了上去,在那附近找遍了,却不见他的踪影。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她呢?
「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刚才她主动吻他的那一幕,他应该是瞧见了,否则他怎么会不吭一声的默默转身离去?
「误会?」
「我们两人刚才接吻的事。」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他打的,丝毫不敢耽搁地接起电话。「喂,哥哥,是你吗?」
「小歆,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沉天丽的声音,让她不禁感到失望。「格斯已经到了吗?」
「妈,你知道他要来巴黎?」
「知道呀,他已经来过赫尔辛基看我和你爸爸了,你的地址还是我给他的。」
「他已经来过了。」
「怎么了?」
「嗯……发生了点事,我再打电话跟你说。」
项绿歆匆匆忙忙地结束通话,给了胡仲安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明天我不能送你去机场了,我先祝你一路顺风。」
「绿欲,有需要我向他解释的话,你随时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爱情,我相信我可以找得回来。」
「我祝你幸福快乐。」
「谢谢,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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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已静,项绿歆找了好多家巴黎的饭店,都没有易转莳的住房纪录,忽然间,她想起他曾提过,迪诺钟表公司总裁比尔.迪诺是他哈佛的同学。
打了好多通电话,转了无数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让她查到了总裁的私人电话和住址。
她拿出手机,按下按键,当通话铃声响起时,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然而钤声愈响愈多次,她心中抱持的希望就愈来愈渺茫。
电话响了无数声,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请问你是比尔总裁吗?我是……」项绿歆以流利的法文说。
「你打的是我的电话,我不是比尔,难不成你才是比尔。」比尔自以为幽默的回她。
「比尔总裁,我想请问你,台湾的易转莳先生是否有和你联络?」
「易转莳?」比尔顿了下,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没有。」
「真的没有吗?」她觉得到他的回答,似乎有着些许隐瞒。
「他有来巴黎吗?」
「比尔总裁,如果你有见到他,请你替我转告他,他所看见的一切并非如他所以为的,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我有见到他,我会替你转告的。」
挂断电话后的比尔瞪着好友,他酒一杯一杯猛灌着,以他们法国人的个性,一定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不喜欢这样窝在酒吧喝问酒的拖泥带水,玩起爱情躲猫猫的无聊游戏。
「我真弄不懂你,千里迢迢专程跑来巴黎,不就是为了要见她,怎么现在又玩起捉迷藏了?」比尔蹙着眉说。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这一趟。」他的脑袋里还不时地浮现那一幕——小歆主动地送上她的唇,甜蜜地吻着胡仲安。
他给她的爱情,若只是一种压力和负担,相对于胡仲安所能给她的幸福和快乐,就算要他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煎熬和苦痛,就由他一个人独自去承受吧!
「我弄不懂你们中国人那套复杂的理论,我只知道爱就是爱了,就算她是别人的妻子又怎么样?」
「爱不是占有。」
「狗屁!爱若不是占有,就不是爱。」比尔喝了口酒,身边坐过来一位身材火辣、热情如火的法国女郎,开始在他的身上磨蹭,手还大胆的在他身体上抚摸,两人大庭广众下直接上演一场热吻记。
坐在他身旁的易转莳对于这种画面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继续喝着酒,想着的依然是他爱的女人。
比尔借故带着那热情的法国女郎到厕所里直接玩起性爱游戏,顺便拿出手机,边喘着气边打电话给项绿歆,要她直接来酒吧。
二十分钟后,比尔的位子被另一个人给取代了。
项绿歆向酒保叫了杯烈酒,一口气喝光,她需要藉由酒精,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勇气说完自己想对他说的话。
再叫了一杯,当雪白、细嫩的手伸过去接酒时,这双不同于男人厚实的手,吸引了易转莳的注意力,他正要转过头去看看他身边的人时——
「不要转过来。」项绿歆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阻止了他。「小时候,我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有一对最好的父母,还有一个全天下最棒的哥哥,他宠我、溺我、疼我、爱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来给我。
「直到我六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告诉我只要诚心诚意向雪人许愿,心里的愿望就会实现。我向雪人许了愿,我告诉他说长大以后,我要嫁给哥哥,当哥哥的新娘。」
易转莳听见她曾许下的愿望,握着酒杯的手,不禁颤抖着,酒洒了出来,溅湿了他的手,同时也溅湿了他的心。
「后来雪人不见了,最爱我的哥哥也不见了,我许下的愿望也从来没有实现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雪人根本没听到我的愿望,还是那根本是骗小孩子的谎言。」
「雪人不见了,是因为圣诞老公公听到了,才会把雪人带走,准备让这个愿望实现。」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那还要花多久时间,圣诞老公公才会实现我的愿望?」项绿歆凝望着他,这个答案只有他能够回答。
「小歆……」两人四目相接,顿时有如电光石火般,擦出灿烂的火花。
不知是因为酒吧里的灯光和气氛使然,抑或是她喝了点酒,壮大了她的胆子,只见她倾身过去,主动覆上他的唇,挑逗的吻他。
这是今天晚上她主动吻的第二个男人,在她的心中非常清楚,只有这片唇,才能激起她生命中所有的光与热。
她微启双唇,期待和迎接他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