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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这个学校再过一个礼拜有一个母姊会的活动,你想我该请哪个『妈』来呢!」工作不忘娱乐,娱乐不忘工作,想请她帮忙总要付出代价。

  有个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再来个年近五十的母亲对他们的震撼性太强,毕竟她才「十七」岁,不能拖着老父老母出来亮相,否则很快就会穿帮了。

  谁请她帮忙谁就得替她圆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撕开他那张波澜不起的绅士脸,试试看他的容忍极限有多高,不然她何必自己的案子不管跑来插手特殊案件。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阴呀!这么整自己人。」萧沐风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发光的脸上闪动着想义仗一臂的雀跃。

  「你这头熊的皮也给我绷紧点,我早晚剥了……」牠。

  蓝青凯的雷达眼倏地一扫,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对面车道一辆未熄火的重型机车。

  「妳也看到了呀!熊皮先慢点剥,妳出手还是我出手?」先划分权利范围,免得待会儿自相残杀。

  「重案组的没来吗?」这是他们的工作。

  「妳有看见那道邋遢的身影在附近要饭吗?」想也知道他们之中要有一人牺牲了。

  「等他动手了,我们再视情况决定。」像是玩俄罗斯轮盘赌赌运气,目标往谁的方向冲就由谁出面摆平。

  两人像无事人似地放慢脚步,一前一后的欣赏路边的狗屎,圣心中学的校门口离他们大约一百公尺左右,上学时分不断有学生陆续到来,必须先考量到他们的安全问题。

  眼神交会不到一分钟,机车轰隆声响彻云霄,油门催到底不见停止的意思,笔直的冲向一位刚从私家轿车下来的女学生,作势要将她掳走地伸长手臂……

  突地,不知哪来的石头忽然弹向机车后轮,车身一偏整个翻倒在地往前滑行,以目测的距离离萧沐风较近些,他低咒了一声骂某人阴险,故意露一手把人送到他跟前。

  人家常说警察是合法的流氓打人无罪,他充分发挥这句话的第一意境,在头戴全罩武安全帽的机车骑士欲起身逃离现场之际,一双十七号半的大鞋突然落下,「轻轻」一踩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萧沐风出示警察证件将人拉起,非常温柔的扯下安全帽再给他腹部一拳,让他没力气逃走,省得他拿手铐的时候还要分心注意他的动静。

  枭是一种极端危险的肉食猛禽,不去招惹牠们则已,一旦让牠们发火可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所以别怪他公私不分的拿他练拳,他还只用了三分力道而已。

  「兄弟,他还有同伙。」一辆天空蓝的箱型车飞驰而过,半敞的黑色车窗隐约可见一枝制式手枪。

  「该死的,又要运动了。」这坏心的女人干么知会他这件事,她自己不会去追吗?

  袖子一挽,连连咒骂的萧沐风直接给机车骑士一拳让他躺平,然后察看机车的损坏程度,顺手拉起。

  长腿一跨,轰隆隆的车声绝尘而去。

  茫然的受害者仍不知发生什么事,神木一般站着。

  第四章

  「是妳?!」

  蓝青凯多么希望不曾听见这个声音,装傻的继续往前走,早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转学生」的她也该到教务处报到,她不想头一天上课就成为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

  可是当她的手被一股强大力量拉住时,她想装聋作哑的机会也飞了,睑上虚伪的笑容立刻挂上,一副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者是谁的模样,神情可爱得让人想掐掐她水嫩的粉颊。

  虽然要摆脱身后的男子并不难,以她的小擒拿手轻轻一翻便可脱身,但在零星学生赶着在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前冲进校门口的情况看来,隐藏实力是必要的,她不能在可能的罪犯面前曝露身分。

  他这一招用得够绝,的确捉住她的命门,一个正在值勤的警察没有小我,当以大局为重。

  不过,他未免太过分了,「学生」该做的事是上课,他到底想把她拉到哪去,她可以大喊绑架吗?

  「韩亚诺,我的名字,还记得吧!」他怕她忘记的自我介绍一番,像上一次又把名片递出去。

  这回她收下了,看了一眼往书包里塞。

  「韩叔叔,我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不晓得你有什么事要找我?」长话短说别浪费彼此的口水,我没你那么多空闲。

  韩叔叔?怔了一下,他露出好笑的神色。「我的年纪不比妳大多少,叫声韩大哥较适宜吧!」

  「韩叔叔拉着我的举动不太适当,人家还是学生耶!不做那种勾当。」蓝青凯睁大无邪的眼,「天真」的说着她不卖。

  「妳真的是学生吗?我以为妳随身携带警徽好逮捕犯人。」她真的很会装,若非事先得知她的真实身分,真要被她青春洋溢的笑脸给骗了,

  「你调查我?」可恶的挖墙狗,他还真能挖呀!他究竟上哪挖出她那堆死人骨头?

  眼神一利,蓝青凯警戒的看着他,本来被拉着走的她改捉着他的手,半推半拖的将他带到无人出入的角落,表情严肃的想着要怎么拷打他。

  「别忘了是妳叫我有本事去查出来,我只好不让妳失望的多用一分心。」韩亚诺轻松惬意的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用力的一瞪,看能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狗果然都很听话,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毫无主见。」

  她宁可失望到死也不要他多管闲事的挖她的底,死在记者的笔上对一个警察来说非常不名誉。

  「针锋相对的以刻薄言语攻击对方,妳会比较开心吗?」他不太能接受她突变的态度,笑容微收的凝望她。

  她没有异议的点头。「心里会痛快些,尤其是面对阻碍警方办案的现行犯,通常我的理智会薄弱得不堪一击。」

  意思是你别招惹我,我也当不认识你这个人,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走各的路,你不挖我的根,我不刨你的坟,君子之交就像水一样让它流走,不必回头不说废话。

  「妳一点也不像警察。」韩亚诺声音很轻的说出心底的话,惹得她怒目相向。

  「等我像警察的时候没有人敢犯法,你要不要试试当犯人的滋味,我会特别优待你一、三、五下上工,二、四、六当大爷,空出来的礼拜天还能上教堂和耶稣打招呼。」

  蓝青凯的眼神透露着习武者的精锐,齐肩的短发飞扬在风中似乎带着一股气,剎那间高中女生的清灵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聪慧成熟的女人,脸上散发不近人情的排斥。

  「妳的脾气真坏。」什么一、三、五,二、四、六,一听就不是好事,他还不致无知的以为她会善待他。

  「尚在潜心进修中,你有什么话请长话短说,不要耽误我『上课』的时间。」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像他一样四处闲逛。

  不远处的校园里,国歌缓缓扬起,国旗随风飘荡,一群黄衫绿裙的学生站在第一排仰着头跟着清唱,早晨的阳光随着暸亮的歌声逐渐攀升,暖洋洋的照在绿意盎然的草皮上。

  其实一声声的钟响就是在催促迟到的学生赶紧进校门,朝会过后第一堂课便正式开始,还没赶到的同学不能再拖拖拉拉了,再晚一点就要点名,不到的人以旷课论处。

  蓝青凯意有所指的看了校门口的铁门一眼,警告他别让她第一天上课就成为不良学生的代表,否则后果他绝对负担不起。

  「我对妳并无恶意,妳不需要用防贼的眼神盯着我,我的用意很简单,只是希望妳能让我见识一下警察的真实生活。」韩亚诺哭笑不得的露出无奈表情,不想被当成苍蝇、老鼠必须消灭。

  「记者跟贼没两样,贼偷的是有形的物质,记者却可以用笔杀人,你们偷走别人的隐私和自尊,杀伤力比刀剑还可怕。」想要痊愈难如登天。

  她刚出警察大学办的第一件案子是强暴未遂,当事人勇敢的出面指证罪犯使其伏法,免除无数女子受威胁的阴影,她忍受了受迫害当时的恐惧出庭应讯,以为社会会公平的对待弱势族群。

  没想到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反而加害受害人,不仅公布她的相片、住址和学校名称,甚至还捏造事实,说她因家境困苦而有意出卖自己,然后因为价钱谈不拢才诬告对方强暴。

  那件事渲染了将近一个月,虽然事后证实那女孩的清白,可是她已经被流言伤害得体无完肤,几度轻生被救回,现今在加拿大接受心理治疗,短期间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这是妳个人的偏见,每个行业都有好有坏,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承认我们有时为了抢新闻不免夸大了事实,可是人民有知的权利,我们尽量做到忠实的报导,好让大众知道社会发生了什么事。」韩亚诺以身为一个记者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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