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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讶万分地看着他,“这是属于你私人使用的海滩?”

  “对呀!”他拉拉她的手,好笑地看她吃惊的表情。“有这么难相信吗?”

  “真的很难。”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是淡水耶,不是海外那些知名的景点或私人岛屿。拉了张沙滩椅在他的轮椅旁边坐下,保持与他视线一样的高度。

  “看起来风云集团比我想象的还要权势显赫,飞黄腾达。”她说得好像那是片天外天似的。

  “还过得去啦!”任傲云倒是很谦虚,“总算没有辱没先人罢了。”

  “我想他们一定很以你们为荣。”

  袁靓妹想着香港那一片孤坟遍野的黄沙地,当年刀头舔血打下来的天下,岂能与今日撼动世界经济的重量级事业相提并论。

  “你看,夕阳好美。”

  她突然转开话题,不想继续刚刚的对话,有些害怕又引起他的疑心,他太精明了,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有可能被他识破身份。

  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别被他认出身份的好,因为时间的流逝他们早已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平行线,她不愿意被误会成想攀龙附凤的穷亲戚,故意巴着富豪家族不放。眼前能有这一小段时间的重叠就够,奢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怕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她将发热的双眼盯着天边看,嘴里叨絮地说着,“真不愧是人称颂的淡海夕照,难怪那么多人特别跑来这里看夕阳。”

  “你应该已经看腻了吧?”

  任傲云的视线并没有在夕阳上,反而定定看着身旁的袁靓妹她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见。她有心事,他不必问也能清楚感觉到,当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她的掩饰越明显,她不再像初见时的大胆与直接。重重心事开始偷窃她脸上的笑容,淡淡堆积的轻愁占住她的眉尖眼梢。

  不想问,却难忍好奇,他不想像例行公事那样窥探她的世界,而是希望有一天,她能信任他,愿意亲口对他说。

  “我是在淡水念大学,不过四年里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风花雪月的闲事上。”

  袁靓妹兀自收藏着心事,并没有注意一切皆已落入他的眼中,“小村姑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专程来看夕阳这种风雅的事,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的世家千金、贵公子们的专利。”

  “你大学时代半工半读?”

  “也不完全是啦!”

  “介意说说看吗?”他想了解她,即使只是一些陈年往事,因为他想知道怎样的环境造成现在的她。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老爸早逝,我妈受不了他过世的刺激,只熬了三年不到就跟着去团圆了,遗憾的是我没有能力让她和我老爸葬在一起,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们。

  “那时你才多大,就孤伶伶的一个人生活?”

  “十几岁吧!”她早已忘了要伪装袁缃依的身份,径自诉说着她的经历,“我还有奶奶相依为命,但是她在我考上大学没多久就中风瘫痪,为了照料她,我选修了物理医疗的课程,而且考到专业执照。”

  她转头看和同身旁的任傲云,“你担心我是个外行故意整你是吧?其实你大可放心,我完全依照你主治医生的指示规划你的疗程,相信不久你就能恢复行走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专业。”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到现在我还看不出你对我的努力与帮助,我大概该去跳海了。”

  “哈,没那么严重吧?”她对他笑一笑,缓和越来越严肃的气氛,“你只要别老是在我们的治疗途中偷袭我,相信你痊愈的脚步会更快。”

  她快挡不住他的热情,他总喜欢动不动就偷吻她、挑逗她,闹得心神不宁。

  “吻你,是我进步的原动力,你不可以抗议。”

  “胡扯!”袁靓妹敢看他,怕被他看破心里的秘密。

  “我只要你。”

  “我垂手可得。”

  “不要侮辱自己。”

  她自嘲道:“你只是被困住了,就像当兵的男人,三月不知粉味,母猪也赛貂蝉。”

  “你在诋毁我的品味。”

  “我只是实话实说,实话难免刺耳。”

  “不对,你在讽刺我。”

  “哼!事实胜于雄辩。”

  “也对。”

  任傲云突然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往她的颈子一拉,偏头吻上她的嘴唇,他的吻带着征服的意味,强硬地寻求她的认同,他在她的唇瓣上印上几个重吻,才转为轻柔。

  他用魅惑的声音诱惑着,“亲亲,张开你的嘴。”

  “任傲云……”她抗议地吼他。

  “嗯——”他灵活的舌乘机钻入她湿润的嘴里,掬取她更多的甜蜜。

  袁靓妹发出闷哼,抵抗不了他强势的攻击,她的心在抗拒和迎合之间拉扯着,她要就此沉入他的温柔宠爱,细腻品尝过她的香唇以后才放开她。他在她的眼中同时看到失落和释然的情绪,他暗暗笑了,原来她并不是真的不为所动。

  “过分!”

  她羞恼地跺跺脚,语调中却没有太浓厚的火爆气息,听起来软软的比较像撒娇。她横了他一眼,径自往沙滩边缘的海浪走去,任由任傲云在她背后呼唤着。

  艳红的大火球就快沉入海面下,凉凉的海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但是袁靓妹忑不宁的心情却像被狂风卷起的海浪起起落落的不能平静。她随意踢着细沙在沙滩上走来走去,找不到一颗心的落脚处。

  “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的心情,你也不是无动于衷,不是吗?”

  他的问话从风中传来,她停住脚步与他遥遥相望,不敢承认也无法否认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他。

  “承认你也想要,有这么困难吗?”

  任傲云不放松地紧盯着她,她不是畏首畏尾的软柿子,火辣辣急躁的个性才像她,但是为什么独独这件事情她却表现得这么犹豫退缩?

  他用眼神挑衅她,双眼里充满着火热的需求,即使隔着一片沙滩,她犹能感受到空气燃烧的欲望火花。

  “你很恶质,你知道吗?”

  袁靓妹忿忿地踱回他的面前,双手撑在他轮椅的两边把手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早已掠夺成性,从来不曾为猎物设想过吧?”

  “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两情相悦要什么设想?”

  “随便来段露水姻缘,快活过就算了,你不觉得这样太不负责任吗?”

  “拜托,你不是那种老古板吧?”他伸手拍拍她气嘟嘟的脸颊,“不要用无稽的藉口唬弄我,你这棵小辣椒是敢爱敢恨那一型的。”

  “哈!”她冷哼一声,“你又自以为了解我了。”她拨开他的手,与他四眼相对,“我家老奶奶教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光抹尽就一走了之的多了,女人眼睛要放亮一点,才不会吃亏。”

  “好智慧的老人家,几时可以让我去拜会一下?”任傲云不怒反笑。

  “除非你想早早驾鹤西归,否则还是省省吧!”她没好口气地顶撞他。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

  “无所谓,她已经过世五年,我早就习惯了。”袁靓妹不想让他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干脆走到他的背后帮他的轮椅推向前方。

  “你很坚强。”想到她年纪轻轻就面临两次生离死别的悲剧,他不由有些心疼地说着。“你也过得很孤寂喔!”

  “不,我并不坚强,如果不是心里有个支柱支撑着我,或许我早就垮了。而且我也不孤独,我有很棒的友谊在身旁。”想到老公寓里那几个死党,她的声音不由得轻快起来。

  “他对你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还任凭你被拘禁在这里。”

  任傲云直觉她视为支柱的一定是男人,心里突然郁闷起来,而且非常厌恶那个男人,“你就是为了他不肯接受我?”

  他越说越生气,相对的口气也跟着变得很冲,“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都能不闻不问,这种男人还要他做啥?”

  “他不知道我发生的事情,我不想他担心。”她只能这样搪塞他,她不想也不能了,他就是那支撑她一路走过来最重要的力量。

  她对“他”的偏袒让他越加不悦,“你还是趁早把他甩了,反正你不可能回去跟他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等你好我就自由了,我当然会回去跟他在一起。”

  她故意让他误会,希望这样能打消他对她的步步逼近,“所以希望你以后安分点,不要动不动就对我上下其手。”

  “回去,想得美。”

  他不怀好意地冷笑道:“我不信有哪个男人还会要个被别人吃过的女人。”

  “你居心不良,我干么从你。”袁靓妹火大地吐他槽。

  “你不会忘了我说过的话吧?”

  “你说过的废话一堆,我哪这么好记性。”她故意惹他,和他唱反调。

  “忘了?”

  任傲云突然很生气地也强拉到面前来,“没错,等你上了我的床,我会让你很快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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