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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他赶紧清清喉咙,咳掉满脑子的幻象,“那也就算了,怎么会结盟不到三个月,都宝集团就出现一大堆投资错误、贿赂、官商勾结……等等乌烟瘴气的纰漏,弄得不但都宝集团宣布破产,武田宫和获罪入狱,连带东井集团也摇摇欲坠?”

  “那是他们经营不善的结果,跟我有什么关系?”柴崎英司风凉地说着。

  “那你做什么不回来,而且又让莳拓把因应之道告诉我,让我保住东井的海外市场只受到一点点小冲击?”

  “喔!杨曜风、方绍杰他们几个还满够朋友的,过几天我该去好好谢谢他们。”

  “你在台北?”焦应桐终于反应出柴崎英司人在何处,“你太可恶了,都回到台湾还不回公司工作,你又泡在哪个温柔乡里乐不思蜀?我为了你的公事做牛做马也就罢了,你居然为了夏纱 ,害我……”

  “害你什么?”柴崎英司强装镇定的声音,总算瞒过焦应桐。

  “你还有脸问,妙织为了纱 的缘故,在农历年前跟我大吵一架冷战至今,她一口咬定你欺负了她姊,我则是为虎作伥的帮凶。”

  “哦……原来夏纱 回到台湾了喔。”难怪在日本始终没有她的消息,柴崎英司的心兴奋得怦怦跳,却还故作平静地想套出更多她的消息。

  “你也不要这么冷淡,想当初,急匆匆追着她往大阪跑,没多久的光景,就害人家病恹恹地回台湾来,你真是罪孽深重呀。”

  “纱 病了?”

  柴崎英司这句急促的问话,可是一点也不平静,偏偏焦应桐只顾着向他抱怨,就不经心地错过了,没有发觉异样。

  “对呀!妙织说她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如今更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以前她虽然不爱说话,可还不至于像现在,一天说不到三句话,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郁郁寡欢的。唉!妙织还说,她的情况比当年被她妈妈从日本送来养伤时还糟糕……”

  “霵铛!”好大一个声响从电话里传来,惊得焦应桐停下拉拉杂杂的叨念。

  “喂,你还好吧?该不是你同床共枕的人听得吃醋,一脚把你踹下床了。”

  “胡扯!”柴崎英司咬着牙,硬将自己从地板上撑起来,方才是他听得太激动,一时没有抓稳复健架,身体倾斜时撞倒了一旁的椅子,才会传出一声巨响。

  没想到听到焦应桐的耳朵里,倒成了他荒淫无度的现场转播。想来,他的风评真的太差,也或许该说是他的假象做得太好,真的是臭名满天下了。

  “哼,不好意思承认呀?”焦应桐怎样都以为他只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拜托啦,你一向不都一个甩了,才交下一个,为什么这回龚安琪还没有结束,就去招惹夏纱 ,如果夏纱 算是日本版的,你也结束得太不漂亮;而且既然已经回到台湾,做什么不去跟龚安琪说清楚讲明白,又和新人厮混?”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厮混?”

  柴崎英司急喘气地将身躯移到舒适的大圈椅上坐下,看着一双甚不灵活的长腿,心里又急又气。相思是两面毒药,不只蹂躏纱纱,也折磨他的心呀。

  “龚安琪我已经送了分手信和补偿礼物过去,她应该知趣才是。”

  “柴崎,你真该遭天谴,对女人这么草率,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往是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聚好散的对象,这个龚安琪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她天天打电话,要不就到公司来闹,弄得秘书和柜台接待怨声载道。”

  “知道了,我会处理。”

  “你最好赶紧处理,日前我和妙织在一起被她碰上,她当场质问你的事情,我虽然替你掩饰过去,但是妙织根本不信,我怕闲话若是传进纱 耳里,她会承受不住的……”

  “嗯!告诉我,纱纱在哪里?”电话里传出急促的抽气声,柴崎英司一点也不隐瞒着急的心情。

  “不就在敦化南路二段的紫筑,你会不知道?”

  “不对,我打电话到紫筑找她,但是答案都是她出国了还没有回来。”

  “柴崎——你这个情场老手居然变笨了。”焦应桐毫不掩饰他的调侃,“你把人家害得那么凄惨,还指望她接你电话吗?所有紫筑的人不把你当作瘟疫一样,阻隔起来保护她才怪,哪里还会让你找到她。”

  “我——没——有——负——她——”柴崎英司字字有力地声明,“自始至终她都是我的唯一。这是我和她的事,无需对你说明。”

  “不说清楚,即便是好朋友,我也不会帮你。”焦应桐凉凉地道,大有袖手旁观等看热闹的样态。

  “你见色忘友。”

  “谁让你这次做得这么过分。”

  “你以为我愿意吗?”柴崎英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极了去看她,但是目前尚无能为力。”

  “哪有什么能不能,就近在咫尺,难道你还怕被她拿扫把赶出来?这不像你的作风。”

  “快了,多则十日,少则七天。”

  “你怪怪的,不对,莳拓也怪怪的,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我?有事相瞒就太不够朋友了。”

  “你如果真的够朋友,就帮我把进入紫筑的方法弄到手。”

  焦应桐不禁提高音量问:“你想做什么?夜半偷香吗?”

  “有何不可,妙织如果也住在紫筑,你还要把她弄出去。”

  “才说你不一样,马上又现出原形了。”哈,这家伙趾高气昂的,真把他当成了小弟似地使唤。

  “少啰唆,最迟七天之内把锁匙和保全等弄给我,到时就真相大白。”

  “好吧!”焦应桐应得好生无奈,“谁叫我交友不慎,那你几时要回公司上班?这业务总不能老要我代理呀。”

  “再说啦!短期内就交给你了,反正莳拓会和你配合得很好的。”

  “喂,我可不要,我受不了总公司那个草包总裁的气。”

  “放心,秀次已经不能作怪了,老头子对眼前的局面也回天乏术,目前总公司的新领导人是莳拓。”

  “啥?怎么可能,柴崎夫人和秀次连你都容不下,哪会容得了莳拓接掌东井庞大的事业。”

  “哼!他们母子如果不想看到秀次老死狱中,就只能让莳拓接下东井。”

  “秀次犯了什么错?这么严重。”

  “谋杀未遂。”

  “老天,他还真敢。”

  “有其母必有其子,九年前我命大没死,九年后我依旧存活,他们就该遭到报应了。”

  “你全部想起来了?”

  “对。”

  “我懂了。”焦应桐爽快地答应,“七天内我一定不负所托,你静候佳音吧。”

  柴崎英司从远东大饭店顶楼套房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视线投向对面巷子里绿藤围绕的透天楼房,他的心早已飞向那里,飞向心爱人的所在之处。

  第十一章

  一个男人的翦影出现在夏纱 的房门口,无声地穿过房间走向她的床铺。他艰辛地屈一膝在她的床上,俯视仍在睡梦中的夏纱 。他轻轻拨开窗幔细缝,让满月的光辉撒在她的脸上,非常温柔地拂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好看清楚她的模样。

  凝视着她,他的心满涨着爱意,也涌上无限的自责与痛楚。对他而言,她是如此珍贵,但是他却带给她翻天覆地的痛苦。变得尖瘦的脸蛋,满是憔悴的病容,她竟已消瘦至此。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迟一些时候来看她,她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花容枯萎、形消骨散?

  缓缓地、沉默地,他的头轻轻低下,用他的唇覆上她的。温柔珍惜地将她的委屈、伤心收纳到他的心中珍藏。

  “对不起,小夕。”他俯身在夏纱 的身边轻声低喃,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道歉,直到夏纱 的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双鬓流下。

  夏纱 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假得很像真实的梦境,她不敢睁开双眼,害怕来到梦里的霁?就会消失不见。

  “?,你好吗?”夏纱沙哑的哭声,听得人鼻酸音咽,“你是不是恨我害死了你,所以这么多年了,从不到我梦中来……”

  “不,不是你的错,你所有的苦难都是我带给你的,这些年来,备受煎熬的是你呀。”柴崎英司难过的用唇贴上她的唇,截断她喃喃的自责。温热且柔软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游移,滑过她湿润的双颊,一一将她的眼泪吻去。

  “霁?……”夏纱 哭喊着,伸手攀住他的颈项,将他紧紧拥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了。”柴崎英司温柔地说道,一口印上她的嘴将哭声隔绝,再把她从床上抱起,用力拥在胸前安慰着。“别哭了好不好?我的梅花精灵一向爱笑,从来不哭的;你若是再哭,我也要陪你哭了。”

  带着哭声的他像对待无上珍宝,将自己和她包裹在温暖的棉被里,斜倚在床头柜上,轻声细语地哄着,“你总不希望看到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得涕泪纵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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