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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狠狠撞往马路,若不是她身后的人抢快张手将她揽入怀中,她免不了会冲入慢车道,即使不死也难脱一身的伤。

  看着散落一地,一株株娇弱的梅花难逃大雨与行人的摧残,夏纱 心疼得不顾自身安全扑身想去捡。

  “喂,你不要命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急促说着。

  夏纱 只觉得腰腹部被勒得一紧,正要往前的身躯重重靠回身后厚实的胸膛上。

  “请放手。”夏纱 慌忙离开身后的凭靠,用手想拨开腰上的铁臂。

  “要我放手不难,但是你不能再那么莽撞。”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铁臂应声收回放她自由。

  身后的人手一松,夏纱 不顾骑楼行人杂沓,马上低身去捡拾散落满地的鲜花,无论完好还是已经被踩坏的,她都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丝毫不在乎沾了泥水的花材弄脏衣服。

  “你还真是固执呐!”

  随着带笑嗓音的调侃,那个滚落远处的花桶适时出现在夏纱 的眼前。

  “谢谢!”她感激地说着,放下满怀的残枝,随即快步冲出骑楼,冒雨继续捡拾掉在马路上的梅花。

  雨虽然变小,却依旧淅沥沥下着,一双大手帮着在混乱的车阵中快速捡完掉落的残花,而那个任凭昂贵大衣迤逦在泥水里毫不在乎肮脏溅湿的男人,终于引起夏纱 的注意。

  她半是不解、半是意外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让她满是惊讶的瞳眸,深邃如墨海的眼瞳深处竟有说不出道理来的似曾相识。

  夏纱 刹那间有着迷惑,仿佛那份深深埋藏的记忆突然鲜明了起来,曾经那是她最不愿意忆起的,如今却异常清晰地展现眼前。

  不解她为何不言不动地盯着他,柴崎英司迅速将她带回骑楼避雨。

  “小姐,你还好吧?”

  他抬手想替她拨开淋湿粘附在脸颊上的发丝,她却偏头避过。

  “谢谢你的帮忙。”夏纱 借着放下怀里的花材,技巧躲过他原是好意的动作,“不好意思,你的大衣都脏了。”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件衣服。”她迥异于一般女子清灵悦耳的声音,让柴崎英司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诧异,料不到这么灵秀的女子,嗓音竟然如此粗哑。

  望着她湿漉漉滴着雨水的长发,他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手帕洁白似雪,夏纱 犹豫着接还是不接,这情境是如此熟悉,太多的相似处让她害怕命运之神会再次戏弄她。

  看她再三考虑的模样,柴崎英司的自尊心真是大受打击,凭他纵横花丛无往不利的经验,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这么的藐视。

  许多女人甚至不需要他有所表示,就自动降服在他的魅力之下,偶尔有那么几个欲擒故纵的女子也在他随性的殷勤下,快速弃械投降。而眼前这个他另眼相待的女人,反而对他无动于衷。

  感情告诉她,那抹“似曾相识”只是一个巧合,理智却隐隐藏着忐忑。夏纱 将目光移开他手中的那一抹白,强迫自己去印证心中的那份不确定,视线骤然落向他英俊潇洒的脸庞,挺直鼻梁上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眼微微上扬,仿佛欲勾人魂的眼波,正巧盈满笑意地缠向她。

  “啊……”乍然的一句惊呼脱口而出。

  像!好像,惶惶然一瞥,他竟与故人有八、九分神似;等凝神再看,他毕竟不是故人。松开握紧的拳头大大地喘了口气,夏纱 这才发现她早已紧张得差点停止呼吸,心底一阵波潮翻滚,不知是松口气的释怀,还是浓厚的失望。

  自古以来,失去与死亡何异,不过徒然多了份期盼不意再相逢的揪心之痛罢了。

  夏纱 无意识地甩甩头,试图抛去困扰她的落寞。

  她那一双满载愁绪失落的明眸定定与他相望,柴崎英司没来由的涌起疼惜与不舍,他硬是将手帕塞入她的手中,“快,要不然我就亲自动手帮你。”

  他随意的抬手拨开脸上的湿发,眼神充满帅气地看着她,大有说到做到的意味。

  夏纱 愣了愣,有点讶异如此斯文有礼的男人也有这么霸气的言行,不由得举手把脸上与发上的雨水拭了拭,但是遮住左脸颊的湿发却拨也不拨,反而让她充满神秘的感觉。

  骑楼里行人匆匆,柴崎英司下意识地将她维护在他的怀中,两个人隔着水桶相望,仿佛把周遭的一切都遗忘了。

  “柴崎,你不要老是一碰到美女,就把正事给忘了好不好?”

  一声杀风景的呼叫,惊醒沉默对望的两人。

  柴崎英司有些恼又有点狼狈地快速瞥了眼夏纱 ,颇为无奈地回头迎上正向他走来的好友焦应桐。

  “你大呼小叫什么?”柴崎英司双眉微挑,瞪了他一眼,“等等又不会怎样,吵人。”一瞧见他手里的伞,柴崎英司很自动就拿了过去。

  “要伞做啥,来不及了啦!”焦应桐一副看好戏的意味,说着风凉话。

  “喂,等等。”柴崎英司的反应绝对够快,可是他一转头,已见夏纱 纤细的身躯拎着花材桶子,稍显吃力地走入雨中。

  他快步赶过去想送伞给她,却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子撑着把大伞急切地将她迎入车内,扬长而去。

  他若有所失地立定当场,完全忘了手上还拿着来不及张开的雨伞,被雨水淋了全身。

  第二章

  台北,敦化南路二段,靠近远企中心对面的巷子里,一栋三层透天的楼房隐藏在众多高楼丛林中。

  绿色爬藤围绕下的楼房,一、二楼都是整面光洁照人的落地玻璃,一楼摆满了各色各式的鲜花、盆景,是一间生意兴隆的花苑;二楼则布置得温馨典雅,靠近落地玻璃窗前立着一架黑得发亮的钢琴,另一个角落有着小小吧台提供各种花茶饮料。

  几个舒适的座位原是提供给需要等候包装的买花客人打发时间用的,但是经营日久之后,反而有许多得到口碑介绍的客人专程来喝花茶,图个一下午的宁静。

  黄昏夕照穿透晶亮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耀眼,轻柔优美的钢琴乐音轻轻流泄在偷闲访花的人们耳中。

  夏纱 正专注地弹奏着乔治温斯顿的钢琴曲“十二月”,随着她双手律动的节奏,半掩脸庞的长发如同精灵般跳跃。

  吧台里满脸无辜的俞子都可怜兮兮地面对另一个人的逼问,“妙姊,我真的不知道啦!”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夏妙织瞧着夏纱 一副郁郁寡欢,满身落寞的模样,真恨不得找出那个又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海K一顿。

  “你看纱纱那德行,活像三魂七魄全离了窍。明明这几年她已经开朗多了,怎么那天淋一场雨回来,老毛病就又犯了?”

  夏妙织伸直倚在吧台一七五公分的高挑身材,挑衅地注视着起码高过她十公分的俞子都,看得他频呼冤枉。

  “我怎么会知道嘛!那天我只远远看到纱姊和一个高帅的男人在骑楼下说话,可是等我把车开近,纱姊已经冒雨冲向我。我一看她全身湿漉漉的,急忙就开车回来,根本没想到要看看那人是谁。”

  “真糟,这下我们几年的心血全叫他给破坏殆尽。”夏妙织一脸气呼呼地跺脚。

  “妙姊,轻点,别吵了纱姊的兴致。”俞子都小心地拉了拉夏妙织。

  “兴致?”夏妙织嗤鼻之声响得夸张至极,故意蹬着高跟鞋,“叩、叩、叩”晃到钢琴前。

  夏纱 专心沉浸在音乐中,根本没注意到夏妙织坏坏地伸手在钢琴键上乱按,马上乱了她的旋律。

  “妙妙,你……”夏纱 抬头一见她嘟得半天高的嘴,想骂她的话很自动就消音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呀!”夏妙织硬是一挤,和夏纱 一起坐在钢琴长椅上,不甚熟练的弹奏技巧,把一首人尽皆知、热热闹闹的“圣诞铃声”弹得七零八落,不忍卒听,“人都死多少年了,就算是寡妇也该哀悼够了吧?”

  “妙妙,你太过分了。”夏纱 淡淡轻愁的脸上终于出现生气的表情。

  “不错嘛!总算还有点活人的反应,我还当你离魂殉情了呢!”夏妙织一副皮痒欠扁的样子。

  “妙妙,不干你的事。”夏纱 拧眉怒视她。

  “怎么不干我的事?每次好好一个节日就看到你阴阳怪气的,坏人兴致很讨厌耶!”

  “你尽管去狂欢呀,我又没绑你手脚。”夏纱 索性走开,不想和她争论。

  “你的情绪会影响我的感受,害我玩不尽兴。”夏妙织夸张地抱怨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下楼。

  “少唬弄我,我怎么就感受不到你的?”除了脸上的表情大异其趣以外,夏纱 回头面对如同照镜子似一模一样的容貌,微愠一瞟。

  “算了吧!你……感受?”夏妙织藐视地哼了一声,“你的七情六欲不早早已经陪葬去了,剩下这个半死不活的躯壳,我还敢指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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