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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介不肯罢休地加紧追问:「少爷……我是说,你喜欢他吗?」

  闻言,她俏脸轰地一烧。「什、什麽?」

  「我说,你喜欢他吗?」深明敖寒为人的守礼与守分,所有的事情都往心里搁,她的温情只有知心人能体会。欢介知她的心,因此更想逼出她真正的想法。「你在少爷面前总显得特别迟钝,是因为你喜欢他?」

  「我们……已是夫妻……哪说得上什麽喜不喜欢?」她几乎说不全一句话,因为将闺中情宣之於口是不合礼的。「欢介,你不能……随便……说话。」

  「只可惜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没人会知晓的。」欢介放下碗筷,没心情用餐了。

  与敖寒总算相处六年,他懂她的含蓄,这反应明摆著她一颗心始终只挂著谷仲臣,除非谷仲臣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否则她这辈子是认定那位少爷相公了。

  「欢介……」最近每一个人都怪怪的,谷仲臣是、欢介也是,尽与她打哑谜,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真心不解。

  「我吃饱了。」不给她提出问题的机会,他匆匆转身离了食堂。

  「欢介!」没得到任何回应,敖寒无奈又无措地在椅子上瘫软了身子。[究竟是出了什麽事?为何大家都不明说呢?」

  良久,直到她脸红脖子粗地急喘口气,才发现自己因欢介的问题而屏住气息好一阵子。

  想起欢介问她喜不喜欢谷仲臣?喜不喜欢呢?呵……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她这辈子就只有他这麽一个男人,不爱他、爱谁呢?

  她是死心眼、也古板,纵此一生,只要自个儿的丈夫;因此虽然他不爱她,她也未曾主动求去,除非……

  想了想,敖寒笑著摇摇头。「不可能的,相公知道我们有婚约,他不会乱来的。」

  正因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依她对他的了解,谷仲臣性子虽然开放,行事为人却多有分寸,他只在不伤人的情况下为所欲为,所以她相信这一生自己是他唯一的「妻」了,他纵会再娶,也是「妾」,因此她守候他守候得心安理得、无怨无悔。

  第四章

  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绝对?从前敖寒大概会说有,但此刻,她没有把握了!

  瞧著大门前艳丽娇美的俏佳人,她自称为谷仲臣的「妻」……他的「妻」;那她呢?她这打六岁就进谷家门的童养媳又算什麽?

  「喂,你傻啦?」乌依不满地瞪著眼前平凡的女人。她打京城一路追踪谷仲臣南下,听说他回家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百草堂」,以为可以立刻见著心上人,不意却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堵在门口,弄得她心里的焰火越来越往上狂飙。

  「敢问姑娘贵姓芳名,与我家相公----」那已经喊了十年的辞儿,竟在这一时间钝了!敖寒抿了抿唇,硬将「相公」改成「少爷」。「我家少爷,请问你与少爷是何时成亲的?」

  「这关你什麽事?」乌依耐性耗尽,用力推倒她,直开进「百草堂」里。「谷仲臣,谷大人,你在哪里?」

  敖寒料不到她会有如此无礼的举动,一时给推得跌坐在地。

  「寒姊姊!」书馆里的欢介听到喧嚷,快跑出来,一见敖寒被欺负,全身的硬刺都张了开来。「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闯『百草堂』?」

  乌依瞧见欢介,一时被他绝美的容颜给敛去了心神。在家乡,就常听人说汉家儿郎俊俏,果真不假!

  在京城,她就见著不少斯文书生,个个儒雅好风貌。当然,其中最棒的要属谷仲臣了,他不仅容貌端正,气概更是慑人,难得的是他从不以威服人,总是在谈笑间用兵,制敌千里於无形。他能文允武,风趣幽默,尤其最叫她欣赏的是那份责任心。豪门贵胃多的是浮夸不实的花花公子,然而谷仲臣却不同,他狂妄,但绝对坚持在不伤人的范围内。这样的伟丈夫,毫无疑问是最佳情人的典范。

  不过再好的容颜在欢介面前都要失色,他太美了,甚至比她这个苗疆第一美人还漂亮,她不禁要嫉妒,这样的男人是天生下来折损女人自尊心的吗?

  「啊——」突然一声惊吼打破四周的岑寂,只见吴修站在前廊处,眼珠子几乎暴出了眼眶。

  「吴修!」乌依回头瞧见那与谷仲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人儿,整张脸都笑开来了。

  但大异於乌依的兴奋,吴修却像瞧见什麽鬼怪似地,脸色发白,急往「翠松楼」方向掠去。

  「不好了、不好了!煞星上门啦……」一路上就听吴修这样鬼吼鬼叫个不停。

  「吴修,别跑!」乌依不放弃地紧追在他身後。

  欢介走过去扶起敖寒。「寒姊姊,你有没有伤著哪里?」

  敖寒身子微微发著颤,纵然有伤,也是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由吴修见著乌依的反应看来,他们绝对是相识的无疑。那麽,乌依所言,她是谷仲臣之妻的话,可信度无形中就增添了数成。

  他又另外娶妻了,明媒正娶拜过堂,或许连洞房都早入过了,那她……

  心空荡荡的,身子似在一寸一寸破碎中,她这个有名无实的「谷夫人」终也要被人驱逐出去了。

  见敖寒一张脸,雪白得似是十二月的隆雪,欢介的心真如刀割一般地疼。

  「寒姊姊,我们走。」

  「去哪里呢?」她茫然的眼对上欢介的。多可悲啊!她竟流不出泪来,因为她没有立场。

  说她是谷家妇,其实与她拜堂的只是一只公鸡,谷仲臣压根儿没承认过她;若真要追究,她也只是一只公鸡的妻。

  「去找少爷,要他给你一个交代。」欢介咬牙。敖寒是他心目中的宝贝,如果谷仲臣这般不懂得珍惜,他就带她远走高飞。凭他两人如今一身医术,难道还会饿死不成?

  「交代!」敖寒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拖著走。其实也不想反抗了,心底深处还有一小簇希望之火,她希望----谷仲臣会反驳乌依所言。

  谷仲臣正在房里烦恼著自个儿日渐脱缰的心,而此时吴修由远而近的吵闹声更撩拨得他烦躁不已。

  「你干什麽?见鬼啦?」带著一脸的不耐踏出房门,谷仲巨大步行至中廊,用拳头阻止了发疯的吴修。

  「比见鬼还可怕啊!」吴修比著医馆方向,手指还有些抖颤。「乌依找来了——」

  他这辈子寻美无数,自信只要是美人,不管个性好坏,他都欣赏,唯独对乌依避如蛇蝎;实在是这位打苗疆来的美人儿太可怕了!

  他亲眼瞧见她对人下蛊施毒的狠戾,中蛊者将全身的皮都抓挠下来了,她还面带微笑看得不亦乐乎。要说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比毒蛇还要毒,他肯定绝对是乌依无疑。

  「她怎会寻来?」谷仲臣将脚步一转,差一点点就想再躲回「翠松楼」去。

  乌依是他还在皇宫任职时,皇上论功行赏所赐给他的苗强美人,但他已心有所属,因此推却了去。

  想不到虽然他不要,可是乌依却不肯离开,硬是对他死缠活赖,连皇上都拿她没辙,烦得他最後不得不请求外调。离了皇宫,变成八府巡按,微服巡视天下,他以为这下子总算可以摆脱她了,却想不到她竟会追著他的脚步而来。

  太失策了!他本不该在一处地方停留过久,倘若他不被敖寒弄乱了心思,在家里住下;天南地北、四处遨游,乌依想找著他,等下辈子再说吧!

  「这问题等咱们逃出生天後再问吧!」吴修一想到乌依身上带的蛊毒就心里发毛。

  「我要溜了,你怎麽样?」

  「我……」等不及谷仲巨作决定,乌依蝶一般的身影已飞扑进他怀里。

  「谷公子,人家好想你呢!」怪腔怪调的汉语却充满了娇柔媚意。

  苗疆姑娘天性豪爽大方,不似汉家小姐处处讲求礼教、矜持,乌依一把抱住谷仲臣,噘嘴就吻上了他的脸。

  这亲密的一幕完全落入後头由欢介搀扶而来的敖寒眼里。她双手捂著唇,惊骇的秋眸圆圆大睁著,身子剧烈地摇晃,全靠欢介的扶持才不至於瘫软在地。

  谷仲臣的视线越过乌依的肩,将敖寒伤痛欲绝的神情全数收入眼底,胸膛那昨夜才涌出暖流的地方,又汨汨冒出无数温热的液体。

  「娘——」那个「子」字硬生生地咬在齿缝间。他是疯了不成?差一点点就要承认她是他的妻。

  谷仲……」欢介皆口欲裂地瞪著他,若非敖寒挡著,他已冲上来与他拚命了。

  「他是少爷!」没有起伏的声音自敖寒口中低沈逸出。

  「可是……」欢介不服啊!少爷又如何?人命有贵贱吗?天理何在,难道少爷就能欺负人?「寒姊姊……」

  「不许无礼!」敖寒软软的身子几乎要崩溃了。天知道要维持住礼教,她费尽了多大的心力?

  「寒姊姊!」欢介只为她不平,守分认命得来一次又一次的心伤,然而这善良的人儿什麽时候才学得会自私、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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