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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会不会妖法本宫自会判断,现在本官先挖了她的眼再说。”一说完,城阳公主一使眼色命左右侍卫动手。

  侍卫刚一动,秦家两兄弟和任、何管事便不假思索的围在新娘子四周守护,不让刁蛮公主真造成伤害,惹得她直跳脚。

  站得脚酸的玉禅心没耐心等两方对完阵,二度掀开红盖头,她推推挡在她面前的身形,不疾不徐地唇瓣轻启。

  “公主也好,世子也罢,你们吵得不累吗?喝口茶解解渴,反正死后也不能同葬一穴。”

  惊人的美貌让人心口为之一紧,上了胭脂的粉脸更加娇艳几分,眉眼儿间媚而不妖,清冷一笑百花骚动,大家都看傻了眼。

  硬是被比下去的城阳公主怒不可遏,她不允许有人抢了她的光彩。

  任性的性子一起,整个山庄的人也跟着遭殃。

  乌云罩日,云难散。

  第九章

  “站住,本宫有话要问你。”

  这场喜事算不算完满成功?

  经过城阳公主的大闹后,一干宾客如上回一样用完喜宴才离开,心里不约而同猜想着,玉二小姐这回算是嫁人了吗?还是又摆了大伙一道。

  成不成亲他们倒是不在意,玉壶山庄向来是大家的话题,二小姐的不守礼法也不是今日开始,见惯自然不怪她的率性而为。

  倒是城阳公主的任性叫人吃不消,听说不请自来地住进玉壶山庄东厢雅房,气焰嚣张的要所有人伺候她一人。

  日里缠着秦关雷不让其与新婚妻子接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陪着她,形影不离好似一对鸳鸯。

  到了夜里怕他阳奉阴违的潜入新房与玉禅心同宿,因此她要侍卫重重包围新房,不准人半夜进出,好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一个城阳公主搞得玉壶山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下人们是苦在心里不敢说,战战兢兢地伺候着随时会让他们丢了脑袋的娇娇女。

  只要秦关雷不回京她也赖着不走,日日夜夜使唤苦不堪言的奴仆当是在宫里,吃、穿、用都要最好的,奢糜的花用当然由玉壶山庄支付。

  包括她带来的侍女、侍卫,一律照宫廷俸禄给付。

  不过三、四日光景已花掉十几万两银子,而她仍不知节制地要人运来江南最新鲜的鱼虾,以为别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她可是大唐公主,天下是她李家的,她自然可以予取予求。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瞧见本官在这里吗?”狂妄民女不知死活。

  停足一睨的玉禅心没什么好心情应付她。“这个‘你’是指谁?公主有赏花的雅兴,禅心不敢打扰。”

  “你明知道本宫指的是谁,你再给本宫装傻试试。”光秃秃的一片桃树干哪有花可赏,她分明睁眼说瞎话。

  “禅心本就愚昧不堪,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抿着嘴,玉禅心似笑非笑的冷视着。

  对于一个想来抢她夫君的公主何必客气,别人不敢惹恼凤颜不代表她也一样,公主在她眼中,不过是众多沙粒中一粒微小不足道的小细沙。 

  也许刺眼了些,但不造成影响,聪明的人懂得用水冲洗不到,越揉越糟。

  既然这一粒无端飞入杏眸的小沙,只是暂时让眼睛不适罢了,若和她计较就显得自己太过不智,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城阳公主傲慢地抬起下颚。“听不懂本宫就明白告诉你,三世子是本宫看上的驸马,你最好识趣点别来搅和。”

  “我不认识什么世子不世子的,禅心的相公不叫驸马。”他是该死的秦关雷。

  竟然隐瞒世子的身份未曾告知,害她以为他不过是家道中落的贫穷贵公子而收容他,继而委身于他没去探究他的身家背景。

  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感觉十分难受,像是捡到一枚金子却是镀金,受骗的滋味充塞了她的胸口。

  如果早知他的身份,她决计不肯与他有所牵连,当时之所以产生成亲的意念,是为了堵住爹亲唠叨不休的嘴,二来她也该生一个继承人好为未来打算,她可不想一辈子背着玉壶山庄的责任终老,总要将香火传下去。

  嫁给无牵无挂的落难者她还能掌控全局,因为他的天地只有玉壶山庄,若她不松手他是走不进外面的世界,所以她可以不放真心的利用,他永远也离不开。

  但是一名世子。

  唉!她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安南王府的世子怎么可能永留在玉壶山庄,他早晚要回到极其繁华的长安。

  一想到此,莫名的心痛让她更不舒服了,他对她而言似乎变得重要,而她讨厌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彷佛手脚受了牵制不由自己。

  她是不爱他的,她想。

  “好个虚伪的刁妇,本宫再一次警告你,安南王府三世子秦关雷是我城阳公主未来的驸马,以你的平民身份是入不了朱门。”她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

  玉禅心状似无心的冷笑。“拿桶红漆来,全城尽是朱门。”

  只有她挑人,没有人挑她,皇亲国戚她亦不放在眼里,一扇朱门奈何得了她?

  “你敢把本宫的警告当是耳边风,你不怕我下令处死你?”可恶,从来没人敢给她脸色看,简直春日里掷李。

  反、反、反。

  坊间传闻唐三代后女主天下,掷李等于反李,反李家天下。

  “无所谓,我会拖着相公陪葬,让他死也与我相守。”一人独上黄泉道多寂寞,她会多找个人陪。

  十步远的梁柱后立了一位隽雅男子,一听见她的话失笑的摇摇头,怎么他的小娘子老是与众不同,说起话来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死也不离开变成死也离不开,相守到死说是死也相守,感觉就是威胁性强,毫无原意的感人。

  “你这人心肠好狠毒,连死都要拖着别人,本宫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城阳公主冷抽了口气大骂她冷血。

  “彼此彼此,公主不也是张狂之人,厚颜无耻的抢人丈夫。”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禅心如此直接的羞辱让一旁的秦关雷冷汗直冒,公主并非寻常人等,一旦得罪了她将难以收拾,甚至惊动了皇上天威大怒,一道圣旨就够全庄不平静。

  “你……你想与本宫作对。”好大胆的民女,真当她城阳好欺负。

  “公主仗的不过是皇上的宠爱,有朝一日你失了势还能如此耀武扬威吗?”那种凄凉她大概没见识过。

  “父主不会不要我的,你少危言耸听吓唬我。”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怕。

  身处皇宫内院,她知道不得宠的皇子皇女有何下场,有的被忽略,有的遭草率许配年近半百的王侯将相,想见父王一面难如登天。

  “你该庆幸生在帝王之家,否则什么都不会只会摆架子,实在没有生存价值。”买了一只卖不出的破碗有何用。

  “谁说本宫什么都不会,你少瞧不起人。”城阳公主不服气的反驳。 

  玉禅心轻笑地勾起发丝把玩。“你会背四书五经吗?”

  “那……那是文人的功名路,本宫又不考状元。”她是公主耶!不需要背诵四书五经。

  “民妇可是倒背如流。”她故意背了几段嘲笑她。

  城阳公主狠瞪了她一眼,她让她觉得自己很笨。

  “公主的琴、棋、书、画如何呢?是否精通?”看她的十指短而无茧,可见她不常接触四艺。

  “啊!本宫……本宫……”她几乎是说不下去。

  “刺绣、针线总会吧!这是身为女子都该会的技能。”玉禅心的神情渐露讥诮。

  “……”她是不会又怎样,宫中自有人会做。气弱的城阳公主挡不了她的字字诮意。

  “四书五经全不会,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连女人家的刺绣、针线也全然不晓,那么公主生来何用,与废人有何两样?”

  玉禅心笑脸亲和斜眄她一眼,“如果民妇如同公主一般不济事,早已羞愧得捡石埋身,怎么敢丢人现眼自以为高人一等,除去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还能嚣狂跋扈吗?”

  “你……你……哇……你太过分了,把本宫批评得一无是处……呜……本宫……本宫……”

  城阳公主气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转身跑开,吓坏了伺候的侍女们,连忙拉起裙摆随后追去,生怕伺候不周会犯上杀头之罪。

  此时的玉禅心是快意不已,笑声轻快无垢,看人痛苦的表情她特别愉悦,尤其是轻松的逼出向来无忧的公主泪,成就感犹胜于赚得十箱黄金。

  公主是千金之躯难道她就不是吗?没有谁贵谁贱的道理。

  或许有皇上撑腰后台是硬了那么一点,可她也非省油之灯,若是一口气联合王家旗下商行,纵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亦为无米为炊而苦恼。

  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呀!

  小老百姓的心机可不输文武大臣,世人最轻贱的商可是国之根本,没有商人的存在国之将灭,谁说她少了筹码在手呢?

  士、农、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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