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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嘴终于撒开,那拥住她纤腰的健臂将她紧拥,他单臂大张,带着她往上疾游,几下功夫便双双突破江面。

  「抓住。」戚老爹忽然「善心大发」,手中长杆往江心横放。

  年宗腾想也未想稳稳抓握,借着戚老爹的甩劲儿,他抱住辛守余利落一翻,终于落在渡船上。

  「守余!」杜正枫和辛倚安亦惊得面色发白,见年宗腾将怀里浑身湿透的姑娘放下,已紧挨了过来。

  「守余……守余!」年宗腾所受的惊吓较任何人都多,心脏都快跳出喉头,他半跪着,让姑娘瘫靠在胸前,粗指发颤地试探她的鼻息,按着她的颈脉,又毫无顾忌地压住她的左胸脯。

  「守余妳醒醒!守余……守余……我有话同妳说,我喜爱妳、我喜爱妳啊!守余,别走,好不好?妳别走,我心里只有妳,一生一世只有妳,不可能会有别人了,我喜爱妳很久了,却一直不敢教妳知晓,我不要妳是因为父命、为了要偿还恩情,才嫁我为妻……我更怕妳说喜爱我,其实是自己欺骗自己,错把恩情、友情和兄妹之情识作男女间的情意,我想顺着心意和妳厮守一块,又怕糟蹋了妳,让妳受委屈……」

  脸上、身上的水珠不停滴落,毫不在乎渡船上是否有其它人,年宗腾边说着,大掌边不住地抚揉姑娘冰凉脸容和小手,他或者哭了,只是江水和泪水混作一起,而自己根本没察觉。

  猛地,他紧拥她入怀,让她的小脸贴在他惊狂灼烧的心窝,沙嗄低喊:「我一下子怕这个,一下子怕那个,我没用,我是懦夫,守余……我管不着那么多了,一想到往后日子无妳,我、我心就痛,痛到要发疯,我管不了了……守余妳醒醒!醒醒!求求妳睁开眼,守余、守余……」

  「……你管不了那么多,那、那要怎么样?」忽地,姑娘细弱嗓音断断续续响起,教他耳热心震,倏地垂首瞧去,才知怀里人儿柔睫已启,眼眸清如秋水、多情烂漫,正幽然凝望住他。

  「守余!」年宗腾情怀激动,胸口又烫又疼,如打翻了滚油。

  蓦地,他大掌捧住那张雪容,俯下头,凑近嘴,吻住她的唇瓣。

  他吻得那么重、那么紧实,唇舌虽未深入,却似在按捺印记,标示这姑娘已为他所有一般。

  许久许久,他终于抬起脸,气息粗嗄,胸膛起伏甚剧,「守余、守余……我要娶妳作我媳妇儿,妳真爱我也好,错爱我也罢,反正……反正我娶定妳、要定妳,怎么也不教妳逃开!」

  「腾哥!」她眸中泛光,雪容染霞,藕臂难掩激切地抱住他的颈项。「不是错爱,我明白的,我的心我自己明白的!你这么好……这么、这么的好,我为什么要从你身旁逃开?」

  年宗腾心口咕噜咕噜地冒着岩浆,黝脸也跟着热烫不已。

  他叹息,收拢臂膀再次揽紧姑娘,侧过头来又想吻住人家,忽地天外飞来一掌,硬生生挡在他的嘴前,便见蹲在一旁的杜正枫瞇着眼,呵呵笑道:「要亲,等守余儿过了门再亲,从现下起,未婚夫妻得遵从古礼,迎亲前最好别见面。」

  这一搅和,旁若无人的有情男女终于将注意力稍稍移到其它人身上。

  戚老爹依然慢条斯理,他不撑船了,任着船在江心漫转,却是取出水烟袋,悠闲地抽将起来。

  而杜正枫和辛倚安挨得他们好近,该瞧的都瞧了,该听的全听了,一老一少笑咪咪,尤其是辛倚安,张着清灵灵的美眸,来来回回在姊姊和年宗腾脸上游移,看得津津有味。

  辛守余满面羞红,又笑又流泪的,说不出话,只得将湿润脸儿埋进男人宽膛里。

  至于年宗腾,双目瞠得炯亮,正定定回望杜正枫。

  待对方手掌撤下,他丰唇一咧,笑出白牙,「我决定了,明儿个我娶媳妇儿过门,杜老前辈若不嫌弃,定要来喝杯喜酒。」

  所有成亲该准备的东西,他等会儿靠了岸,立时去办,集结行会众人和码头区所有工人之力,十场亲事都给办来啦,怎可能让他讨不成媳妇儿?

  唉唉,他的媳妇儿……现下不给亲,总要多抱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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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刚过,天犹冻寒,节庆的余韵尚自流连,京城已传出消息,道是一向备受皇罢的谨妃娘娘,不知从何方私聘精通茅山之术的道士,在皇后与太子所居宫殿的四周墙角,埋下写着两人生辰八字的小人偶。

  人偶经掘出时,四肢、胸口与眉心皆以钢针穿刺,以朱砂符咒裹身,分明是魇镇之术,欲要暗中除掉皇后与太子。

  此事闹得甚是凶腾,在皇后和几位大臣力谏与陈情之下,且不管其中因由为恻,孰真孰假,孰善孰恶,谨妃最终也落得永生禁监的下场,所生的小皇子更归皇后,终生不得见面。

  之后,暖春迎来。

  风暖暖吹拂,夹带暖暖气味,暖了汉河江水,也暖了郊野上的香草香花。

  即便人心,也教这春风暖得发软、发酥。

  「守余!有蝴蝶、有好多蝴蝶!白的、黄的、红的,还有很多颜色的……守余,快来!」那小姑娘蹦蹦跳跳,笑嘻嘻地挥着手,跟着,又不知被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吸引目光,抓着裙子跑开了。

  「小心点,倚安,别跑远了。」

  「不远、不远--」虽这么说,那可人身影仍没进一片缤纷花海里,武汉城外的春,百花齐放,美得教人直想牵唇笑开。

  发觉到身旁男子古怪的注视,辛守余侧过微粉的脸容,疑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年宗腾一手拎着长型食盒,一手握住姑娘的香荑,眨眨眼,「我喜欢瞧妳。」如今,姑娘早是他家的媳妇儿,他心口如一,想什么讲什么,再也毋须顾虑。

  辛守余脸更赭,微瞋:「你……越来越不正经。」

  年宗腾状若沉吟地低唔一声,点了点头,「是呀,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没办法正经了,瞧着妳就开始想碰妳,碰着妳就开始想要亲亲妳,亲着了妳就发现没法儿停下来,停不下就只好继续往下亲去,往下亲去就不得不脱了妳的衣裙,脱了妳衣裙后就唔唔唔……」丰唇被一只香软手儿给密密捂住,而小手的主人正仰首瞪人,颊似霞烧。

  「你你……别说了啦!」老天!真是嫁了才知其本性。辛守余又羞又恼,想骂人却也想笑。

  不说便不说,直接做总成了吧?他双目弯弯的,忽地一臂欺身,将自个儿的小妻子揽在胸前,他抱高那纤细腰身,教她足不沾尘地紧贴住他。

  「腾哥?」辛守余秀眸圆瞠,捂住他嘴巴的小手忙按住他的宽肩保持平衡,再想说些什么,男人热唇已贴了来,开始「吃」起她的小嘴。

  「唔唔……」她头往后仰,他脸就倾前,吻得她身体发热,芳心大颤。

  跟着,某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辛守余秀睫轻掀,眼角余光瞄见他拎在手中的长方食盒落在草地上,扶住他宽肩的小手随即推拒起来,还捧着他的脸,吃劲儿地想把他推开。

  「食盒掉了啦,不可以……」好不容易分开两张嘴,见他又凑将过来,她干脆捂住自己的嘴,笑瞪着他,让嗓音透过指缝低声传出:「那是给阿爹准备,待会儿要用来祭拜他老人家的,你怎么摔在地上了?阿爹在天之灵若瞧见了,要恼人的。」

  「神算子」辛寄农的骨灰在年前已由京城广安塔迎回,重新安置在武汉城外、临汉水江边的一处风水宝地。

  年宗腾长眉挑了挑,兀自抱住她不放。

  「我没摔呀,我是顺势一放,里边的酒菜全没打翻,要不,妳待会儿掀开盖子瞅瞅。」

  见小妻子仍红着脸瞪人,他不禁咧嘴笑开,「还有,岳父大人若在天之灵瞧见我亲着妳、妳亲着我,咱们亲来亲去,甜甜蜜蜜,都不知有多开心,怎可能恼人?妳说是不?」

  「你你……」辛守余双眸瞠得更圆、更亮,捂着嘴儿的手忽地抓住他的双耳,略施薄惩地掐了掐,「你越来越无赖了,刚识得的那时,你呆头呆脑、又愣又木讷,还懂得脸红,原来……那根本不是真的你。」

  黝脸笑意更浓,那炯目中却映出深邃辉芒。

  他凝视着她许久,玩闹的氛围渐渐缓下,取而代之的是如水柔情,那一汪的温潮正轻轻地簇拥着两人。

  然后,他嗓音低嗄,慢条斯理地道:「守余……既已嫁我,就没法后悔啦!」目光有情,在那秀美五官中游移,「以前见着妳,心不定,彷徨不已,自然呆头呆状,可现下,心爱的姑娘嫁我当媳妇儿,教我牢牢抱在怀里,再继续呆愣下去,妳要嫌弃我的。」

  「你胡说。谁说我后悔了?我我……我怎可能嫌弃你?」掐着他双耳的手不自觉地揉捏起来,他的耳垂厚实多肉,触感极好,却未觉这小小动作已搔得年宗腾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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