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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座的司马公子立即为他解疑。「石公子不必理会他,孙兄近来情场失意。」然后又转向郁郁不乐的孙君劝导:前人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我兄弟今日相聚,可别让女人坏了兴致。再说那位『珑玉园』二小姐说不定此刻正与某君花好月圆呢!学学在下我吧,去了那位二小姐,不是又来了仙姑娘吗?男人嘛,该洒脱点!」

  「是啊,美女处处有,钱财还会来,别那么死心眼……」其它同座纷纷打趣着安抚失意的孙君。

  石天威却早已听不进他们的话,他的整个心思都被司马公子那句「珑玉园二小姐」拴住了。他震惊得全身绷紧,幸好酒气掩盖了他乍然而变的神情。

  「唉!」孙君一声叹息,落寞地说:「她简直是个狐狸精!沾上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破财失心!都说她跟了个妖尼学艺,擅长勾魂术……唉,美色难忘,破财难免啊!」

  「孙兄放宽心怀吧!你只损失了几百两银子,几箱首饰,小弟可是连家底都赔上了,也不过与她一夜春宵……」

  石天威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他们问道:「各位所说的女子是扬州人氏吗?」

  司马公子一笑,摇头道:「不,幸好那位二小姐家居润州京口。要是她在扬州的话,这里的烟花柳巷就得改行,青楼里的姑娘们就得失业啰!」

  此后,石天威的耳聋了、心寒了,当晚,他立即对爹娘宣布他要退婚!

  爹娘的震惊与反对可想而知。家里价值不菲的青瓷花瓶在爹爹的怒气中化为粉末,娘的眼泪几乎将他的意志摧毁,但是他宁死也不能改变主意,也不说明原委。因为他觉得心儿的背叛羞辱了他,他连提都不愿再提起她,而且他要反击,要将她的自尊--如果她还有一点自尊的话,当众踩在脚下!

  最终,爹娘妥协了,其实是娘对他妥协,而爹对娘妥协了,谁叫他们仅有这么一个独苗?

  他知道自己这样逼迫爹娘是不孝,可是如果他娶一个荡妇进门,那将是石家上下的不幸,是更该死的大不孝!

  此刻回想起当初的一切,他更坚定地相信自己没有错,孙君、司马公子等都是他自幼认识的朋友,虽兴趣不尽相同,但彼此了解。他们何故要编瞎话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呢?不,他们不会说假话,说假话的是心儿。

  可是想到那对清亮的眼里盈满的泪,他的心又动摇了。想了想,仍摇头道:「今日的她或许是真的已经知错改过了,可是过去的事毕竟是发生了,我虽喜欢她,却也不能为了她而令家门蒙羞啊……也许,我可以和她商量出个办法。」

  想着,他的心开始活络了,自信的笑容再次将他的愁容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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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当薛惠心从苏州姊姊家回到「珑玉园』时,却被眼前意想不到的情景弄得惊愕不已。

  只见在她卧室门外,哑伯与石天威像老僧入定似地面对面坐着,哑伯手里还握着那根曾击晕石天威的大木棒,两人的眼里都有一种想撕裂对方的凶恶眼神。

  「你、你们在干什么?」薛惠心纳闷地问。

  「心儿!」一听到她的声音,动作敏捷的石天威立刻跳了起来,抓住她的手,彷佛害怕她又消失了似的。

  见他突然改变态度,眼里又有了温暖的笑,薛惠心觉得很奇怪,怕他又使坏,忙挣脱他的手。

  不甘示弱的哑伯此刻也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将木棒插进他们两人之间,嘴里「哇哇」地叫着。

  「老家伙,走开!」看来石天威也是耐心用罄,他拉着哑伯想把他推开。

  「石天威,你放手!」见他粗鲁地对待哑伯,薛惠心火了,一掌打掉他搭在哑伯身上的手,一边恼怒地对他说:「你跑到我家来撒什么野?!」

  「是他不告诉我妳的去处,又不让我进妳的房间,我们都这样耗了三天了!妳说他该不该揍?」

  「不该!」尽管听到他说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让她大吃一惊,但她还是毫无保留地支持哑伯。

  她看看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胡须,眼里也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不由心痛。再转头看看哑伯,他的背似乎更加弯曲,而他本来就苍老的面庞更多了几道皱折,显得憔悴不堪,但他的眼睛依然如山鹰般机警。

  薛惠心感动得心更痛了。

  她搀扶着哑伯,要他去休息,可是哑伯竟然甩开她的手,将木棒夹在腋下,对着她情绪激昂地比划着,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她只好回头对石天威说:「你走吧,我有事要对哑伯说。」

  「不,我不走!等了三天,我可不是等妳这句话的。」石天威蛮横地说。

  薛惠心只好又回过头去对哑伯比划着。

  石天威年少时常常来此地,与哑伯曾经很亲近,仍能看懂他的手势,他明白哑伯是在警告他的小姐要提防这个「登徒子」,而心儿的手势,他就看不太懂了,可从她泪眼迷蒙的样子看,她在解释她与自己的关系,并要哑伯安心去休息。

  可是哑伯不买帐,仍然拚命摇头,恶狠狠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石天威。

  薛惠心叹口气,放弃了劝说。她将房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可是石天威尚未动身,哑伯已经横在门前,手举木棒大声叫嚷着,似乎在警告石天威若敢迈进心儿闺房一步,他就一棒打死他。

  石天威不屑地看看木棒,说:「我早就想将这根该死的木棒折断了。」

  「石天威,如果你敢伤害哑伯,我定与你誓不甘休!」站在哑伯身后的薛惠心看出他正蠢蠢欲动,便厉声喝阻他。

  「那妳让他走开!我有事要跟妳说。」石天威也大喊。

  「就这样说吧!」

  「不行,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薛惠心没好气地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找你冰清玉洁的杨小姐说去吧。」口气里带着的浓浓酸味连她自己都惊诧,俏丽的脸蛋霎时变得通红。她急忙转身,想掩饰自己的窘态。

  可是石天威已经看见了,他的脸色顿时缓和,声音也放柔了。「没想到心儿也会吃醋。」

  薛惠心还来不及回答他,哑伯又大叫起来,他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看到石天威脸上突然扬起笑容时,他愤怒了,他绝对不能再让小姐受伤害!

  而石天威也立即「还以颜色」,对着他龇牙裂嘴地乱叫,激得哑伯眼都红了。

  对他们孩子似地斗气,她无奈地摇头叹气,最后只好将屋内的芦苇席拿出来铺在门口,示意哑伯坐下,自己坐在他身边,再对石天威说:「你也坐下吧。」

  石天威立即笑嘻嘻地挨着心儿身边坐下,不料被哑伯一棒打在屁股上。

  「哎哟!」猛然吃痛令他本能地往旁边一躲,跌坐到了离心儿稍远的地方。不由恼怒地揉着臀部,狠狠地盯着哑伯。

  薛惠心没想到哑伯竟然敢出手打他,先是吃了一惊,又被他狼狈尴尬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石天威停住了手,定定地看着她的笑靥,怒气全消地说:「妳真该多笑笑。」随即又对哑伯道:「算了,念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挨哑伯一棒,又被自己嘲笑,薛惠心本以为石天威这下是不肯善罢罢休了,未料,他倒大度。不由心中暗喜,看来他还是有敬老之心的。

  「行了,快说吧,你想说什么?」薛惠心一边问着,一边对哑伯比划,将她的话翻译给他听。

  见此情景,石天威也无可奈何,只好言归正传。

  「三天前,我一从扬州回来就带那两个女人去见秦大人,目前三桩血案的主犯百残、林彦忠已死,就不说了;冯桂花已经认罪,将与百忌一道押解入京。林夫人因认罪态度好,又揭发了凶犯,故而从轻发落。对秦大人来说如期破案他自然是高兴万分,但我们还有个尾巴要处理,那就是长毛。他是契丹大汗的军师,不会就这样空手回去的,我担心他在探得妳已经寻回『博山炉』的消息后会对妳不利,看来他们对此宝是势在必得,所以妳得时时小心。」

  见他关心自己的安危,薛惠心的心里五味杂陈,抑制着激动,她冷静地说:「谢谢你。」

  石天威笑道:「谢什么?我们是伙伴,自然应该互相关照。」

  「伙伴?对,伙伴,仅此而已!」她心底泛起浓浓的苦味。

  三天前她带着「博山炉」回家后,就将案子有关的一切都告诉了哑伯,只除了与石天威在小船上的一节。将失而复得的「博山炉」收藏好后,她就到苏州看望姊姊,并将家传的钥匙一并交给了她,要她和姐夫回珑玉园接下薛家的事业。

  姊姊自幼承袭了爹爹的才能,是个既能赏玉品古,又拥有玉雕功力的好手,由她接管家业,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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