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我们能不能进屋里谈?”
她防备地问: “为什么要进屋里谈?”
“你看……”他用眼神示意她看看四周,同楼层住户的大门都半掩着,正在偷听他们俩的谈话。
罗莛欢评估过后,警告地瞪他一眼, “你给我安分一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开,让他再度踏进屋内。
方书寰谨慎地将门紧紧关上,以杜绝偷听。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说完,我累了。”她的神情疲惫。
一见到他,就想起分手那天他所说的话,字字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心,让她夜夜不得眠,身子也越来越虚弱。
他的关切之情,全部写在脸上, “你有没有去做产检?你看起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她看起来脸色苍白而且瘦削,没有孕妇应有的圆润。
“我的身体不关你的事,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罗莛欢疲累地躺卧在沙发上,闭上眼下达逐客令。
她知道应该是燕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一想到他又跟燕宁见面,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既然他已跟他的最爱碰面,那还来找她做什么?
难道只是想为她怀孕的事负责?不必,她不需要这种同情。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而这都是我活该应受的,我只希望你能让我照顾你。”看她憔悴的模样,着实让他好心疼。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情绪激动地嚷着,话里满是怨怼,难怪他会前来示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
“欢欢,你要怎么气我都没关系,但千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满脸认真地说道。
“不要你管……呕……”她一激动,胃就不舒服,又觉得想吐了。
她掩着口,快步走到浴室,对着马桶吐出一些酸水。
自从孕吐后,她的食量变得很小,而且吃什么就吐什么。
方书寰跟着来到她身旁,倒杯水又拧湿一条毛巾,递给她。
“这情况多久了?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满脸尽是无法掩藏的担忧,恨不得替她承受。
罗莛欢接过水杯漱口,又拿起毛巾擦拭, “快一个月。”
按下冲水钮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回客厅,往沙发上一瘫。
他心疼地看着她不舒服的模样,好想将她搂进怀中抚慰,却又不敢造次,只能退一步提议: “我看你还是到医院来,让我妹妹替你做详细检查,她也在‘方氏医院’服务,前一阵子刚好到美国进修,几天前才回来。她的医术还不错,你让她看一看,我比较不会担心。”
“担心?”罗莛欢撑起身子,方书寰立即体贴地拿来一个靠枕让她垫着, “你是担心孩子,还是担心我?”
方书寰认真地说: “都有。我担心孩子,更担心你。”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她摆明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我是说真的!”他神情激动,急欲表明心意,“在我们争执时,我知道自己说出很多无可挽回的浑话,让你伤心难过,可是碍于面子,我没有当场低头认错。在你转身离开办公室时,我虽然很想追出去跟你道歉,但又自以为冷静一段日子对我们俩都好,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决定竟是分手!
“你知道吗?当我收到你寄回来的那幅字画时,我的心整个揪成一团,连心跳都差点停止。我从未想过要跟你分手,我只是希望再多给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没想到竟会让你误会。”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是我逼迫你,让你没有喘息的空间?”她声音冷得像冰。他是来道歉,还是来找碴的?
自觉说错话,方书寰马上更正错误: “你误会了,我刚才说的是我以前的想法。这几天我才发现以前的我有多么自以为是,不但错得离谱而且自私,所以才会一再地伤害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你。”
他说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她有没有听错?
“你说错了吧!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燕宁,不是我。”罗莛欢苦涩地说出心中的苦闷。
他急于表白:“是你!只有你才是我的最爱!”
“原来你的爱情这么随便,上个月才信誓旦旦地说你爱的人是燕宁,今天又来告诉我你的最爱是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话里满是嘲讽。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他更着急了。
“那你为什么还跟燕宁见面?”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睁眼说瞎话!
她气鼓着一张脸,他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让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并且回心转意?
做梦!
听她酸味十足地提到燕宁,他是既高兴又害怕。
高兴的是,这表示她还在乎他,所以酸气冲天;害怕的是,一个解释不当,他可能永远出局。
他不安地解释: “你误会了,燕宁是专程来敲醒我这笨脑袋瓜的,若不是她的帮忙,我到现在还无法领悟自己真正爱的人是你!”
“怎么说?”她满脸狐疑。
于是,他将那天与燕宁的对话,一五一十地照实说出,报告完后,还戒慎恐惧地站在一旁等候宣判。
“你对燕宁真的已经没感觉了?”她还是不放心。她不相信三年多的迷恋,可以说忘就忘。
他认真剖析自己的感情, “我也是那天才体认到自己对她的感觉根本不是爱,而是自我催眠的结果。
打从一开始我的脑子就告诉我的心,我爱的人是燕宁,我也从未思索过爱或不爱的问题,就这么一直认定,从未怀疑。
直到燕宁点醒我,我才发觉我根本不爱她,只是我长久的思考模式让我这么认为。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你早已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只是我竟笨得毫无所觉。”
“我一直将我们俩的契合,视为理所当然,从没想过这就是上天赐给我的良缘,还傻傻地将你推走,甚至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我真的是该死。”
罗莛欢静静地听完他的独白,她相信他所说的话。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说谎来取悦她,否则他早八百年前就说了,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这个呆头鹅总算发现他是爱着她的!
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在寒流过境的冬天,他却还能流得满脸汗水,可见他很辛苦地在应付她的刁难。
她也知道自从怀孕后,自己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很难伺候,但谁教他这个倒霉鬼自动找上门,当她的出气筒。
“你真的是该死!”他的真情告白让罗莛欢这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但她才不会好心告诉他呢!
他活该!
“嗳?”说了这么多,她还不能谅解吗?
“你以为随口说说。我就会相信你吗?”她故意刁难,要她就这么放过他,她才不甘心哩。
谁教他那天竟然说那些话伤她,让她哭湿好几条毛巾,若依她以前的个性,断然不可能再吃他这株“回头草”!
只是燕宁说得没错,孩子需要双亲,她不能剥夺这项权利;而她自己在怀孕这段期间,精神状态变得很脆弱,她需要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
而他仍是她惟一要的人!
她相信当他确认她就是他所爱的人后,绝对会将她宠上天,而且对她从一而终,不再有二心。因为他是一个对爱情很死脑筋的人,不懂得变通。
也正因这点,他再度赢回她的心!
只是,她才不让他太好过哩!
“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只要能求得她的原谅,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追、我、吧!”她狡黠地出招。
偶尔享受一下被人追求的幸福,感觉应该不错吧。
“没问题。”他信心满满地接招,原本还以为她会出什么刁难的问题哩!
“是吗?你以为你追得上我?”他以为她很好取悦吗?
方书寰被她眼中的“贼”光,看得全身发毛。
难不成这才是他苦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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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方书寰的预感成真,追求罗莛欢正是他苦难的开始!
第一天,送她一大束新鲜美丽的花朵,结果差点被甩回脸上。因为她现在对花香味敏感。
第二天,他立刻改换招数,打算约她出去吃饭,但她说没胃口,想吃他亲手煮的清粥小菜。结果在他尽全力煮出一顿惨不忍睹的“东西”后,她竟毫不留情地说她不想被毒死,宁可吃罐头食品。
第三天,他兴高采烈地想带她出去走走,她说会晕车,不想出门。
第四天,他特地买了一份礼物想送她,她却觉得浪费,而且还嫌他挑选礼物的品味很差。
第五天,他再接再厉,写了封情书给她,结果她边看边挑错别字,还因为笑得太夸张,差点送医急救。
第六天,他又特地写了一幅书法送她,而她竟然告诉他,他的字退步了。
第七天,他特别带吉他想唱情歌给她听,谁知她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而且从那天起,还要他每晚唱催眠曲,帮助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