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工程车又开始慢慢地往墓冢前进,没多久,终于到达了定位,坐在怪手车上的工头瞪着那小丘似的墓冢,只见他脸色发白,双唇微微颤抖——阵阵冷风凄然,古森林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曳着,四周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有所行动,他也不断死命地在心中吶喊着,叫自己发动机器,但他的双手却颤抖得完全不听使唤,隐隐约约之中他知道,只要怪手一挖下去,墓穴打开的一瞬间,必然会发生恐怖至极的事情。
「你还在犹豫什么?!」藤井愤怒地咆哮着来到怪手车旁边瞪着他。
那工头说不出话来,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整个人僵在驾驶座上无法动弹。
「废物!」藤井恼怒地踏上了怪手车,将自己的西装扔在地上,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滚开!」
那司机立刻连滚带爬地跳下怪手车,不住不住地喘息,整张脸雪白如纸。
「住手吧。」樱冢家的少年突然站在藤井身边轻轻地说道:「难道你感觉不到那些怨灵们有多么期待你挖开这里吗?他们已经等待了许多许多年了,只要你挖开这里,他们就自由了。」
「嘿!那不是更好吗?让他们自由,这块地就干净了。」
少年默默地望着藤井,突然间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无言地退到一边。
「少爷……」
「命运使然,谁也阻止不了。」他淡淡地说着,转头对着他们说道:「把东西准备好。」
老人与年轻人叹口气,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边。
就在这时候,怪手轰隆隆地发出咆哮声,巨爪对准了墓冢猛力往下开挖!
只见怪手的巨爪深入墓冢,然后缓缓收回,就在泥土离开墓冢的那一瞬间,四周蓦地卷起了狂风,所有的提灯同时熄灭!在场的人惊惶失措,但他们没有叫、也没办法有任何举动,因为就在狂风吹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听到了来自地狱的恐怖声音!
那是笑声?哭声?抑或是咆哮声?他们无人能说得清楚,只知道那是自己毕生当中所听过最恐怖的声音!
那是来自无尽深渊的痛苦之声,那是穿透人心、令人永生无法安眠,再也无法遗忘的死亡之声!
第一章
「日本山形县日前传来地震灾情,据报共有六人死亡、一人失踪、十二个人分别受到轻重伤。此次地震震央在山形县药师岳,震度高达,六点七级,由于属于浅层地震,所以当地居民感受到的震度十分惊人,而地震当时在药师岳附近正好有建筑工人施工中,由于闪避不及才会造成严重伤亡……」
先把客厅的电视声音开大,用电视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悄悄地望进书房,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但她丝毫不敢大意,依旧十分十分小心地前进。
这次,一定会成功!
她悄悄地潜近,连空气都为之凝结的静谧,她行动如猎豹一般轻巧优雅,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男人宽厚的背影。
这次,必然会成功!
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下短短一公尺之时,她骤然发难,单手成刀划破空气直袭男人致命颈项——
砰!
她的手刀还没来得及劈向男人的颈项,蓦地一声枪响!她根本没机会闪避,子弹不偏不倚击中她的额心。
她的头被子弹的威力震得往后一仰,碰地一声撞上门框。「哇!」
「唉……」男人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早告诉过妳不要跟妳爷爷学什么武功……」
「痛!」她蹲了下来,眼泪鼻涕齐出。她不但泪眼汪汪,而且额心还红了一大块,那是空气枪留下的印记,只见她双手一前一后捣着前额跟后脑勺,不时还得狼狈地用力抹去不断冒出的泪水跟鼻涕。
「哇!痛死了啦!」
「啧啧!」男人终于微笑着回过头来,「这是否教训了妳,以后尽量避免偷袭自己的父亲?」
「屁!」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毫不介意地以校服衣袖擦脸,表情有点赌气,一脸不服输却又莫可奈何的气愤。
「啧啧!十七岁少女说出这种话,传出去人家会以为我孟桑不会教小孩。」
「我不是小孩,我算青少年了。」她依然不断流着眼泪鼻涕嘟囔:「跟你讲不要老是打额头中间,那穴道会害人一直眼泪鼻涕流不停……」
「我打哪里都一样。」他好心地提醒道:「不过一般人被我打中那里绝对不会流眼泪鼻涕,他们会直接流脑浆,妳应该庆幸妳是我女儿。」
「嗯,真是残忍!」她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对自己女儿也下此毒手。」
「我要是被妳的手刀砍中脖子,一定会俯首称臣,赞美我女儿终于有点长进。」他笑。
「人家苦练了好久耶!」她泪眼汪汪地嚷道。
男人耸耸肩,「我早说了那种落伍的技术一点都没有必要学——」
匡啷巨响!
一根竹扫帚蓦然从窗外破窗而入!
「哇!好大的暗器!」她连忙低下头。
「爸!」男人抗议地吼:「很危险咧!」
老人嘿嘿冷笑着站在窗外瞪着他。「真是不孝子,欺负老子年纪大,你以为我听不见你挑拨我跟孙女的感情?」
「唉啊!」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原本在厨房的女子惊叫着慌忙跑进房里,错愕地瞪着一地的碎玻璃。「这又是怎么了?爸!你又砸窗户?!」
老人连忙双手背在身后摇摇头。「人老了年纪大,不小心脱手……」
「扫地也会脱手打破玻璃?」
「咳,在所难免……」
「一个月难免两次?」
老人居然红了脸嚷:「明天修玻璃的来,叫他来修就好了嘛!」
女人没好气地瞪着丈夫。「是你又惹老爸生气了?」
「我——」
少女笑着吐吐舌头。「父女、父子、夫妻反目?」
「唉啊!妳的脸!」一看到女儿额间的红印,女子真的惊叫起来了,顾不得逼问丈夫,只连忙蹲到女儿身前,心疼地瞧着女儿白皙脸上的印记。「怎么会弄成这样?!惨了惨了!这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啦!」
孟桑轻咳一声试图逃离现场。「我去拿吸尘器……」
「孟桑,你又打女儿了!」女子气得跺脚骂道:「要跟你说多少次?女儿长大了,不可以再打她!你们父女两个怎么老是不听话!」
「我只是……」
「这算不算家暴事件?可以申请保护专线吗?」少女有趣地嘻嘻一笑。
「妳还火上加油……」孟桑阴森地瞪着女儿。
「孟桑你出来,咱们爷俩过两招!你不准再耍花招了,快出来!」
他一脸无辜地望着妻子,指指窗外,「老爸叫我……」
「我真受不了你们!」女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翻翻白眼。「孟可,妳过来!」
「不要啦……」少女赖皮地往墙角缩,「这种小伤一下子就好了嘛,只是瘀青两天——」
「不行!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快跟我进来!」
父女俩交换了对彼此同情的一眼,终于沮丧地垂下了双肩。
孟可走出父亲的书房门,突然转身抱拳,正经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孟大侠,咱们改日再战。」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在孟桑的狂笑声中,艾百合摇着头嘟嘟囔囔地带着女儿进了卧室。「在床上乖乖坐好。」
「喔……」孟可乖巧得一如小绵羊,循规蹈矩地坐在床上,神态一如听话的小学生。
百合拿了医药箱过来,一打开里面,除了必备的几种小药品之外,几乎全是各大名牌的保养品,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唉,三天两头来一下,再这样下去,妳就要变成小花猫脸啦。都十七岁了,也该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脸蛋吧?」她叹息着在女儿额上轻轻抹着药膏。「妳看看!都破皮流血见肉了,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疼不疼?」
「还好。」孟可嘟囔,清凉的药膏一碰到瘀青的伤口,她却忍不住皱眉,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还好还好,每次就只会说还好。妳看看!肿这么大一块瘀青,明天去学校又要被同学老师质问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真的是暴力家庭。」
「不会啦,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习惯吗?」艾百合哭丧着脸,心疼地望着女儿清秀漂亮的脸蛋。
「妈,妳不用担心嘛,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啊。」孟可笑嘻嘻地安慰母亲。「比武过招当然多少会有点闪失,只是碰伤,又不是断手断脚——」
「……」
说起来,她真的断手断脚过。刚开始跟爷爷练功没几年,满心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电影里的无敌大侠,「测试轻功」的结果是断过腿;也有偷袭不成被老爸摔飞出去断过手指的记录。
孟可连忙打哈哈:「我开玩笑的啦!」
「妳就算不爱惜自己的长相,那下个星期就要去北京参加武术大赛了,妳总不会希望自己在出赛之前就躺进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