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爱你。”
高飒停下脚步,“爱,一斤值多少钱?”
“干嘛?”
“我卖给你。”高飒旋即推门而出,出门时正好遇见泡好咖啡准备端入总裁办公室的程天依。
“高先生,要走了啊?”防毒面具上的一双杏眼透着笑意,温和友善的玉人儿,教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里有人不欢迎我。”
程天依指了指里头,压低嗓音问:“老板又在发神经了啊?”
高飒点点头,一样压低嗓音道:“你怎么受得了他?”
“没办法,他是我的金主,不乖乖听话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她叹了一口气。
“这咖啡不如咱们俩喝了。”说着,高飒端过咖啡走进秘书室。
“你为什么戴防毒面具?”他问,边将咖啡一饮而尽。
“高先生,你这根本不是喝咖啡,像是在喝水。”她拿下防毒面具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
“一样啦。”高飒无所谓地道。 “你是仇先生的朋友吗?”
“我和他是敌人,不是朋友。”他半真半假地道。
“骗人!”
“可惜骗不到你。”他一笑。程天依发现他人挺风趣的,遂大胆起来。“仇先生是不是和女人有仇?”
“为何这样问?”
“高先生不知道吗?仇先生不让女人在他面前吃东西,他是不是受了女人的刺激才会这么怪异?”
“首先,请叫我阿飒,高来高去的很刺耳。再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不过在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之前请教你的问题。”
程天依偏头想了下,“防毒面具的问题?”
他点了点头,“没错,为什么这么夸张的戴防毒面具?”
“我鼻子过敏。”
“所以戴防毒面具?”
“嗯,仇先生的古龙水让我的鼻子喷嚏连连。”她老实地说。
高飒闻言,哈哈大笑。
“仇先生讨厌我的喷嚏声。”
高飒颔首,心有戚戚焉。“他确实不好相处,规矩一大堆,除了古龙水之外,你还对什么过敏?”
“没有了,就是古龙水。”
“真可怜,不过法烈的古龙水擦得很淡啊,你的鼻子还真不行。”他指了指鼻子道。
他有个高挺的鼻梁,鼻头略微向内缩;淡金色的巨发看上去像是夜夜流连夜店的夜店王子。
“没办法,我的鼻子就是这么敏感。”她自嘲道。
“你真可爱。”高飒由衷的说。
“是啊,可怜没人爱。”程天依自怨自艾地道。
他笑了下,“是不是真的?”
程天依扮了个鬼脸,“假的,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 ***
汽车全公司上下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待在这里还真是对了,机会很多哦,不过眼睛可要睁大,别钓鱼钓到这家公司最难缠又凶恶的大白鲨。”
“例如?”她眨了眨明眸。
“你真坏,明知故问。”高飒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阿飒,你怎么还没走?”相连的门打开,仇法烈走进来。
程天依反射性地拿起防毒面具往脸上戴,才敢放心的呼吸。
“俏秘书泡了咖啡,不喝可惜。”
“是啊,顺便逗逗人家也好。”仇法烈意有所指的看了程天依一眼。
“水姑娘不亏白不亏。”高飒朝程天依抛了个勾魂眼,递上一张名片。“请多指教,本店欢迎女性同胞莅临大吃大喝,台啤喝到饱。”
“谢谢高先生,我一定去捧场。”程天依接过名片。
“叫阿飒,不然不请你吃鱼子酱。”高飒逗她。
“什么!鱼子酱?”她眼睛一亮,口水快流出来了。
“要鹅肝酱也可以。”
她露出谄媚的笑,“阿飒,我要鱼子酱,也要鹅肝酱。”
“那有什么问题,想吃几斤就吃几斤。”他捏了下她的小耳垂。
“不是玩笑话?”她今晚就去吃它个几斤。
“你来了就知道。”说完,高飒转身离开。 “阿飒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仇法烈冷冷地道,不以为然的看着她。
“仇先生,你误会了,我只对他店里卖的东西有兴趣,要招惹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店里的鱼子酱和鹅肝酱。”程天依澄清道。
“你好好的又在搞什么鬼?”仇法烈吼道。
“什么?”她又哪里招他怨了?
“防毒面具,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她也不想隐瞒,“就是防毒啊,有什么不对吗?”
市售防毒面具,一般人是用来防SARS,她则用来防古龙水。
“毒在哪里?”他双手叉腰地斥问。
“在……在仇先生您身上。”能怎么办?在他的威迫下,她只能说真话。
“你这个疯子!”他骂完转身欲走,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今晚留下来加班。”
“我事情都做完了,为什么要加班?”她晚上要去吃鱼子酱和喝免费的台啤,看来要泡汤了。
“业务部今天整理出一千份准客户的资料,你把它全部建人客户管理档里,没弄完不准下班。”
“可是——”人家的鹅肝酱!
“可是什么?你以为在我手下做事,真能钱多、事少、离家近?”他怒瞪着她。
“岂敢!”她认了。
第三章
一连三天,程天依被仇法烈操得没法好好吃一顿午餐,好不容易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买了鳝鱼意面上十楼行销部打算找温爱忻三姑六婆一番,经过会计部,无意间瞥见三名女同事哭得死去活来,好不伤心。
走进行销部,她悄声问温爱忻:“怎么了?会计部快淹大水了耶。”
“算她们倒霉。”温爱忻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她们无聊嘛,哪里不好吃饭,偏偏挑上十二楼会议室,平常我们在那里吃都没事,她们今天运气不好,仇先生正好进去找人,结果要找的人不在里头,她们三个正在大快朵颐的年轻美眉,让老板轰个正着。”
“这么凄惨!”她颤了下。
“是啊,狗血淋头。”温爱忻有一种悲同类亡的凄切之感。
“怎么会这样?”
温爱忻耸耸肩,“谁晓得她们会这么不小心,早在她们进 ***
汽车的第一天,就应该被告知了吃东西时,千万不能当着仇先生的面。”
“是仇法烈自己爱往会议室跑的,他不去开那扇门不就没事了?”
“这幢建筑物是仇先生的物业,他想开哪扇门就开哪扇门,仇先生没错。”
“看她们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被羞辱得很没自尊?”程天依很同情她们。
“被羞辱事小,丢饭碗事大,后者才是她们哭得肝肠寸断,惊天地、泣鬼神的原因。”
“丢饭碗?”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这是规定,公司章程里白纸黑宇写着这一条,违反规定只有走路,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人抗议过?”
“谁敢啊,不要命了。而且进公司时你情我愿,犯了错自然不能赖着不走,每个人都知道老板的忌讳。”她自己也是一路走来如履薄冰。
“也就是说,如果想拍拍屁股走人,最快的方式不是递辞呈,而是在仇先生面前吃东西?”她若有所思地道。
“作啥?你想走人?”温爱忻试探地问。
程天依不置可否,“心里总要有个底,万一实在待不下去了,这不失为最佳良方。”
“不提这个了,你买了什么好料?”温爱忻看了看程天依搁在桌上的料理。
“楼下买的蟮鱼意面,汤头好像不错,一人一碗。不好吃别骂我。”
“我相信你的直觉。”温爱忻信心满满地道。
“晚上请你去吃鱼子酱。”
温爱忻边吃边含糊地道;“这么好?又领稿费了?”
“不是,这期的稿费早花光了。高飒你认识吗?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那个人啊……”温爱忻拉长尾音停顿了下,沉吟着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你认识他?”程天依好奇地眨着明眸,静待下文,好像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高飒和仇先生是高中同学,很要好的那一种,就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然后呢?”
“然后……为了一个女人,两人差点翻脸。”温爱忻说出重点。
“翻脸?为了什么样伟大的女人?”程天依反而对足以引起男人翻脸的女人有了兴趣。
“当然是美丽的女人啰,不美的女人男人才懒得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老掉牙的故事。
“好像是吧!我也是听我哥说的。高飒开的PUB我哥也有股分,他们以前玩乐团时,常在我家出入。”
“庭介哥什么时候玩过乐团?我怎么不知道。”
温爱忻兴致勃勃地道: “大学的时候。我爸反对他走音乐的路,所以后来化明为暗,我也就没刻意跟人提起。”
“能让仇法烈和高飒同时动心的女人,一定很出色吧?”
她随口问问,但心里好奇极了。
“王珂是我哥的学妹,也是高飒的邻家小妹,当中发生什么事,我哥也不想说太多,直接要我少管闲事。” “想不想到‘生啤酒’开开眼界?”
“我去过一次,不喜欢里面的气氛,很多年轻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想钓外国人进行一夜情,像我们这种良家妇女最好别混在其中,以免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