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都不笑,你笑起来好迷人哦!
你不说好,我就像这样掐着你的脸一辈子,直到你点头。
他想起她捉弄他的样子,想起她掐着他的脸,坚持一定要和他做朋友的坚决态度,那时他拿她没辙,现在也一样。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次机会遇见能够让他笑、让他气到发狂的女孩?当他抱着她,笑着将她抛向空中,调侃从来没抛过像她这么大颗的红豆时,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脸上挂着全然满足的笑容,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找到想用尽一生的时间爱她的女孩。我不能告诉你。
然而他想用一生时间爱她的女孩却无情的拒绝他。我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她话说得冠冕堂皇,脸上却相反的淌着泪滴,要不是他太生气了,早该发现离去时身后传出的啜泣,和那一句无声的“我爱你”。
她爱他。
这三个字有如春雷一样的打在他身上,也打醒他。
他可以选择富贵,可以选择完成婚礼,但他一样都不选。他要回去找她,管她有什么天杀的理由!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好不容易才踱至新娘子的身旁站定,他却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道。
众人倒吸一口气,面覆着红盖巾的汪秀雅则是不解地抬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爱的人不是你,非常抱歉。”对着始终复着面的汪秀雅做完最后解释,衣冠勤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这……”
身为主婚人的汪少卿当场愣在礼堂中央,其他人也是,过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汪府上下乱成一片,新娘子承受不了打击当场昏倒,于是现场更乱了。
“衣冠勤,你给老夫记住!”搂着已然昏厥的女儿,汪少卿发誓。
另一方面,当众悔婚的衣冠勤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一脚蹋开崔红豆的家门。
崔红豆惊讶的抬头,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来找她,今天不是他的大喜之日?
“你……”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红衣的衣冠勤,脸上挂着阴鸷的表情踏进她家。
“告诉我,你有什么理由?”狠狠地关上身后的大门,衣冠勤发誓今天她要是说不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来,他绝不饶过她。
“我……”她惊讶的往后退,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告诉我?!”他一拳捶向她身旁的柱子,手指瞬间血流如注。
“你流血了。”崔红豆是害怕、又是心疼的想帮他包扎,却被他一手挥开。
“别管我有没有流血。”痛的是他的心。“我当着几十个人的面悔婚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废话,我要你诚实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而且最好能说服他。
“你悔婚?”得知这消息,崔红豆相当错愕。
“对,我悔婚。”他阴沉地笑了。“我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前告诉汪秀雅我不爱她,因为我心中另有他人。”随意扯下头上的绑巾包裹伤口,衣冠勤伤口的血已经不流了,可是他心中的痛还在继续,如果她再不给他答案的话,还会再痛下去。
“你这么做,等于是在跟汪家做对。”崔红豆万万料不到他竟会这么冲动,很为他担心。
“或许吧!”他早有觉悟。“但无论跟任何人对立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答案。”
也就是她一直坚持不肯说的理由。
“你不该这么做。”虽然他的表白都已经这么赤裸裸了,她仍不肯松口,仍然顾左右而盲他。
“该不该做我都已经做了。”他绝不允许她逃避。“告诉我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衣冠勤进一步接近她。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汪秀雅依然会接受你。”她试着逃开他的钳制,却仍然落入他的怀里。
“我不会后悔!”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坚持要你,听从你那些废话。”害他落个当众悔婚的下场。 “我是为你好。”他不知道当时她有多难过。
“鬼才需要你为我好,我只需要听你的理由。”他掐紧她的腰,完全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我--我不能说。”她只希望他放开她。
“为什么不能说?”他不可能放开她,只会抱得更紧。
“因为--”她摇摇头,眼中蓄满泪水,无法抑制的哽咽,惹来衣冠勤粗鲁的咒骂。
无法伤害她,亦无法漠视她的泪水,衣冠勤只得用最强烈的吻表达他的无奈,将她带人熟悉的热情之中。
紧紧攀住衣冠勤的肩膀,崔红豆真的希望他就此忘了她,或是让她忘记他,这样对彼此都好。可是她忘不掉!忘不掉他唇齿的滋味,更无法避免胸脯贴紧他时内心所产生的悸动,她爱这个男人啊!
“让我知道原因。”绝望地吮吻她的玉颈,衣冠勤和她一样无法忘怀彼此的滋味。“能让我放开你的唯一机会,只有告诉我你不爱我,要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他吻肿了她的唇,更吻进她的两襟之间,在她的胸口处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只要告诉我,你不爱我。”粗鲁地脱去她的外衣,衣冠勤啄噘着她的咽喉处要求道。“只要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不爱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再烦你。”
“告诉我!”他不相信那天他所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觉,坚持一定要亲口听她说。 她能说什么呢?
颓然倾倒在他怀中,崔红豆已失去了反驳的力气。如果她真的说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或许他真的会走,从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然而,她却无法说谎。无法否认乍见他穿着红衣出现在她面前时,心中那份狂喜。
她爱这个男人。
“我爱你。”和自己的内心奋战太久,地已经疲累。“我真的爱你,可是我不能。”她有她的誓言必须遵守。
衣冠勤脸上兴奋的表情立刻因为这句话而僵硬。
“不能什么?”他暴躁的问。
“不能爱你。”她凄凉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受够了这种混沌不明的状况。
“因为我发过誓。”她痛苦的说,比他更难受。
“发过什么誓?”他快疯了。
“发过今生今世永不动情的誓言!”
在他的压力之下,她终于说出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理由。
“我曾经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钟情于风水,永远保持处女之身。”崔红豆黯然的一笑,红肿的嘴唇上十分讽刺地印满了被吻的痕迹。
闻言,衣冠勤惊讶的看着她,万万想不到这就是她一直拒绝他的理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错愕过后,衣冠勤立刻恢复正常,冷静的盘问崔红豆。
“我很小的时候。”崔红豆抹去眼角的泪水答。“在我上山学艺的第三年,有一天师父把我和师兄叫到面前,一人点了三炷香给我们,要我们两个人各自选择一样终身愿。”
“终身愿?”
“嗯。”崔红豆点头。“学我们这行的人有个规矩,规定在正式入门的时候,选择一样常人不会选择的残缺做为交换天机的条件,有的人选择终身肢体残废,有的人选择一生穿破衣,还有人选择一生安贫,我和师兄则是选择终身保持清白之身。”
“你师兄和你发同样的誓?”衣冠勤又一次错愕。就他看来,这种行规已经是太不可思议,想不到他们俩居然还立下相同的誓言。
“是啊!”她也不解。“当时我们都太天真,不知道我们会错过什么,所以才会立下这样的誓言。”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神有无限的哀伤,因为教会她明白这道理的人就在眼前。
同样地,衣冠勤亦感到哀伤,然而态度却比她坚决多了。只见他再度握住她的肩膀,额头顶住她的鼻尖说道:“就算你曾经许过这种诺言,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他对她的爱比誓言还张狂。“我说过想要你,就不会改变,不管你对天立下什么誓!”
之后,他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展现他与天抗争的决心。不再多废话、不想再知道更多有关她誓言的细节,衣冠勤将她一把抄起,大步踱向大厅右侧内的偏房,直接将她压在床上,继续他未完成的热情。
“等一下,我们不能--”整个身子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崔红豆还是迟疑。
“为什么不能?”他攫住她的手反问。“如果现在我们做爱,老天就会降下一道雷劈死我们吗?”他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认了。无论是天打雷劈,或是更残酷的处罚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说话,他已俨然丧失理智,他丢弃了对父亲的誓言,和她一样会遭天打雷劈,但是他都不在乎了,她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