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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用力点头。

  「啥?」奇了!他漏掉啥东西?

  「贴身内衣裤!」夏予彤毫不害羞提醒,毕竟她人生的第一件胸罩还是眼前这男人陪她去买的,要害臊,早该在国一那年就害臊光了。

  瞥了瞥她一眼,凌扬边往内衣区走去,边讽笑摇头。「妳的身材,连调整型的也救不了,我看随便拿两个椰子壳充当内衣算了!」

  「喂!你可以再恶毒一点!」

  「实话实说,哪叫恶毒?」

  「嘴巴这么坏,我诅咒你死后下拔舌地狱……」

  「我若不拔舌地狱,妳肯定下油锅,毕竟这身肥油不炸出来太浪费了……」

  霎时,就听两人一来一往直斗嘴,直到来到某家内衣专柜,刚刚要她拿两个椰子壳戴的男人,现在却要专柜小姐把最新款的内衣全拿出来,以一个大男人之姿,毫不脸红地帮她挑选内衣。

  「我不要这颜色!」在他要她拿去试穿的几件内衣中,夏予彤把其中一件深紫巴的退回去。

  「为什么?」恶霸质问,凌扬觉得那颜色很漂亮,最重要的是,以她白皙细致削肌肤,穿起来一定很美。

  「颜色太深,我不要!」她穿的向来是粉嫩色系的。

  「可是我喜欢!」不给拒绝,又塞回去。

  「是我要穿,又不是你要穿!」这男人有没有搞错啊?

  「是我付钱,当然要挑我喜欢的!有本事,自己付帐啊!」他很理所当然。

  「哪有……这样的!」一提到钱,身无分文的夏予彤马上溃不成军,接受战败的事实,乖乖拿去试穿了,只是边往试穿间走去,边忍不住碎碎念。「什么跟什么嘛!你喜欢?你喜欢又怎样?真的买了,也是我在穿,你又看不见!真是莫名其妙!真那么喜欢,不会买给自己的女人穿啊……」

  后头,凌扬耳力恁尖,对于她的嘀嘀咕咕全听见了,当下不由得一愣……

  对啊!他喜欢归喜欢,可干嘛强迫她要穿他喜欢的「内在美」?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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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冲过澡后,夏予彤在客房内的穿衣镜前换过一套又一套血拼来的战利品,不得不承认--羊咩咩的眼光还真是不赖!

  瞧!镜中那原本该是与哆啦A梦结拜的女人,在线条简洁大方的服装修饰下,竟然奇迹的出现了腰身,让人忍不住想大喊一声: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过,神奇归神奇,就是……

  「债台高筑!」悲惨喃喃自语,她很快地换上新买的棉质睡衣,将战利品一一挂进衣橱,却在整理到「内在美」时,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粉嫩色系中的一抹深紫……

  「听说紫色是变态色,喜欢紫色的人都带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基因,这话对应在羊咩咩身上,果然挺准的!」窃笑咕哝,夏予彤暗暗诋毁着某恶霸,随即出了房门跑去书房找人。

  「羊咩咩,发票!」对着在书桌前眉头微皱认真看公文的男人,她伸出白白肥肥的掌心往上一摊,像要钱的乞丐似的。

  「啥发票?」一颗心还在公事上,凌扬连头也没抬,下意识回问。

  「下午在百货公司败家的发票!」肥嫩手指勾了勾。

  「玄关鞋柜上的竹篮,自己去找!」没问她要干啥,直觉回答。

  「哦!」得到答案,她立刻奔出书房。

  懒得去管她要干啥,凌扬径自处理公文,不久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渴,起身想到厨房泡杯咖啡,却在经过客厅时看见她埋首在茶几前不知在写些什么,桌面上还散了十来张发票。

  耸了耸肩,他懒得多问,径自泡咖啡去了。返回时,见她依然在抄抄写写,脸色显得有些惨澹;不过就算好奇她在抄写些什么,为何表情会难看成这样,他也没去打扰,直接进书房,直到不久后--

  「羊咩咩,有没有印泥?」某颗糯米丸再一次冲进书房,只是这回肥嫩手心多抓了一张纸。

  「要印泥干啥?」问归问,还是找出红色印泥给她。

  「盖手印!」白他一眼,大拇指沾了些红色颜料,她脸色绿绿地在白纸黑字上盖下手印,随即好不悲凄地将纸张给他。

  「啥啊?」接过一瞧,凌扬看到开头大大的「借据」两个字,马上就爆笑出来。

  「你、你笑啥啊?我一定会还的!」被笑到老羞成怒,夏予彤羞愤大叫。这男人有啥资格笑啊?明明她觉得去五分埔就可以了,偏要拖她到百货公司,害她每加一张发票上的金额,脸就更绿一分。

  「我等着!」揶揄讽笑,瞄了一眼借据上的金额,凌扬怀疑以她做一间、倒一间的工作经历,到底要努力多久才能存够上头的金额还他。

  「你……你嘴坏!」知他话中未臻之意,夏予彤涨红了脸,羞恼地想来想去,找不到适当的骂人词句,最后还是只能用老话骂人。

  「普通而已。」闲凉带讽的眼神故意瞄她,笑得很气人。

  「反正我一定会还,懒得和你说了!」气呼呼的,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蓦地,他叫住人。

  「干啥?」他又有啥风凉话要赠送的?

  不理她谨慎戒备神色,凌扬径自从书桌抽屉内抽出一迭千元大钞塞给她。「喏!接下来几天我很忙,没时间照料妳,这些钱给妳『自生自灭』。」意思就是,当生活费啦!

  「了解!」毫不客气收下,夏予彤算了算金额后,马上又在借据上添加数字。

  见状,凌扬不禁斜睨调侃。「有病啊妳?这么爱欠人家钱?」他又没要她还,倒是她自己喜欢把自己搞得欠一屁股债。

  「亲兄弟都得明算帐了,更何况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当然不能占你便宜!」慷慨激昂发表自己的做人原则,夏予彤手握千元大钞退出书房。

  闻言,瞪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的,凌扬突然一阵心闷……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不知为何,这话像魔咒般不断回荡在脑海里,让他无理由地发起火来,怒气冲冲地猛力拉开右下方的抽屉,然而在看到抽屉里厚厚一大迭皆是出于同一人、字迹由歪歪斜斜的稚气到中规中炬的娟秀,彷佛是成长纪录史的各式各样的借据时,他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笑……

  她会还?十多年前的借据,她都还没来赎回去,现在欠下的,大概得冀望几十年后有没有可能了!

  嗟!说什么不是他什么人,不能占他便宜?这种话亏那颗糯米丸好意思说出口!从小到大,她不知占了他多少便宜了!

  飙火的心情逐渐好转,凌扬薄唇扬笑地将新借据轻轻放入抽屉,为「成长纪录史」添加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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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夏予彤果真被「放羊吃草」,所幸她很具蟑螂特性,虽在台北人生地不熟,但有钱好办事,计程车一招,想上哪儿就到哪儿。每日顶着那张被「毁容」的圆脸到处晃,今日去看看电影展、明日去逛逛书局,肚子饿了就去喝个下午茶,自己一个人倒也安排得挺好。

  这日,她难得起了个大清早,同时好心情地洗手做羹汤,一边熬煮地瓜粥,一边煎起蛋来。

  不一会儿,她已经把粥和煎蛋端上桌,再从冰箱里拿出酱瓜,一切准备就绪,拉开椅子正想坐下来好好享用「心血结晶」时,却被打横窜来的一条人影给率先抢坐去。

  「碗!」长臂往她一伸,凌扬顶着一头刚睡醒的乱发,好理所当然地要人伺候。

  瞪着那只直伸到眼皮子底下的大掌,夏予彤假笑,「我有说有煮你的份吗?」

  「没有也没关系!我帮忙吃妳的份,反正妳该减肥了!」瞄她圆滚滚的身材,凌扬虽刚睡醒,战斗力依然十足。

  「狗嘴吐不出象牙,吃死你!」怒瞪一眼,忿忿把碗筷塞进他手里,夏予彤转到对面坐下,等他盛完粥后,才为自己舀了一碗,慢慢吃了起来。

  「好久没吃到妳煮的地瓜粥了!」唉……还是她煮的对味呢!吃着热呼呼的稀粥,凌扬一脸怀念。

  想当初,住在她家那几年,每天一大早都只能吃她煮的地瓜粥,那时他还抱怨不已,谁知回台北后,有各式各样的早餐供他享用,他却反而怀念起地瓜粥了。吃遍各清粥小菜的店家,却总是不对味,觉得没她弄的好吃,后来便几乎不吃了。

  没注意到他怀念神色,夏予彤白眼警告。「不想吃就别吃,别给我抱怨!」实在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对他以前日日批评的记忆太过深刻,是以马上升起防护罩。

  他是在怀念,谁说是在抱怨了?这颗糯米丸是不是一大早就想找他吵架啊?

  沸点很低的某恶霸满心不爽,立刻横去一记怒瞪,正想找她好好「沟通」之际;忽地,他像发现什么似的,大掌猛然一探,牢牢捏住她圆润下巴转来转去,严苛的审视目光像在市场挑水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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