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架吗?」莫亚问出机率不大的可能,以萨奥斯对她那股令人又羡又妒的宠爱劲,他怀疑他舍得大声跟她说半句话。
「没有。只不过我没答应让他隋我回去见我父母。」愁凝的眉结又皱深几许,白天他得知不能与她回家是很失望,但不可能因为这样不告而别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心,莫亚安抚的说:「放心,他也许出去买个东西,等会就回来。」
凌紫优也只能这样想。然而当她结束与他的通话,在厅里来回踱步十分钟仍等不到靳夜恒的人,她心里的担忧惶怕直直上升,压得她透不过气。
他出事了吗?不吉利的念头闪过脑际,她浑身打颤的沁出涔涔冷汗,,颗心系揪得几欲爆裂。
突然,她听见锁匙转动的声音,心一震,跌跌撞撞的冲上前拉开门--
「你跑去哪里了?」终于瞧见惦挂许久的人影,她劈头就问。
「甜心!」靳夜恒惊喜万分,有片刻以为自己在梦中。「妳不是要在妳爸妈家过夜,怎会--」
「我问你到哪里去了?」她断然拦话,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不寻常的干哑,脸颊和鼻子冻得红红的,只想到他教她如此心焦如焚。
因她直冲的口气愣了下,他直觉的回答,「我在公园里找猫。」
在公园里找猫?!
「你当我这里是旅馆?三更半夜跑出去,连个字条都不用留,你若那么喜欢公园里的流浪动物,今天晚上就到外面跟那些流浪猫、狗睡!」吼完,她不由分说的甩上门,将他关在门外,自己则蹲在地上,眼泪压抑不住的直往下掉。
可恶!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居然莫名其妙跑去找猫。他是存心让她焦急、让她无助吗?
门外,靳夜恒傻站在原地,俊脸上满是错愕。
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冤枉吶!他并不知道她会突然回来,出门如何留字条?而且他也非闲来无事跑去公园找猫咪,一切纯属意外。
他匆促出门欲前往洗衣店拿她送洗的外套,谁知在半路遇见一名牵着故障脚踏车、在补习班补完习要回家的国中小女生,见她一人在暗巷中独行不安全,于是他好心陪她走回家。这一耽搁,等他赶至洗衣店,已铁门深锁。
他沮丧的定回家,不意这回竟碰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在寒风中寻找走失的猫咪,瞧见他,直拉着他帮忙寻找长年陪伴独居的她、待牠犹如自个孩子的黄色波斯猫。
一来她惶急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绝,二来他想,这或许正是能感动她的善事,于是他捱着凛列冷风替妇人寻猫。
许久,他好不容易在公园一株七里香下找到冻得睡着的猫,那名妇人也终于欣喜的抱着爱猫离去。岂料回到家的他,会迎面承受心上人的气骂。
真的很冤枉吶,他都还未告诉她今晚做的善事感动她,结果就被关在门外。
举手想敲门,但靳夜恒突然想到什么的手势陡然停住。她生气的原闪是突然回来却找不到他,着急,最后就变成气怨了?
他还是别在她气头上时解释事情的始末,以免弄巧成拙惹得她更火大。
依恋的望看门扉一眼,他转身往楼下走。没打算去跟流浪猫、狗睡,只是体贴的净空心上人赌气的空间,过些时候再上来,他可不愿气未消的她若打开门瞧见他仍在门外,增添不必要的气怏。
不过,他身体好像愈来愈冷,额际的疼痛也愈来愈严重……
时间在寂静中滴答前进。
凌紫优没发觉屋外的人已离去,等她不知哭了多久,稍微平抚过度情绪化的反应,才发现被她关在门外的人没进屋里。
「他不会真去跟流浪猫、狗睡吧!」霍然惊觉他向来什么都依她的,她连颊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抹,忙不迭的打开门--
没人,该在的俊挺身影已不知去向。
「那个傻瓜。」她在气头上随口说说的话,他也给他当懿旨。
说着,她直往门外冲,冷不防又煞住脚步,回身进屋取过他的大衣,再匆忙出门找他。刚才他没穿外套,今夜又格外寒冷,再不添衣,他会病倒的。
「夜恒!」
一下楼,瞥见顽长身影就伫立在晕黄的街灯下,凌紫优急忙跑向他。
「甜心?」意识有些迷茫,但听悉耳熟的叫唤,靳夜恒强睁开沉重的眼皮。
「你干么这么听话,叫你出来你就出来。」娇啐着,她将大衣披在他身上。
深邃双眸直锁住她藏不住关怀的小脸,「听我说,其实我是帮一名妇人找她跑丢的爱猫,不是闲来没事跑去逗公园的流浪猫玩,虽然我会帮那名妇人是有一点点私心……」
「有私心?」帮他拉紧大衣衣襟的动作因他吐露的奇怪话语停住,她不解的抬首看他。
「看妳会不会因为我做善事而感动得答应嫁我。」
坦白方落,他突感一阵晕眩袭来,不由得搂紧怀中身子,将脸埋在她颈旁支撑愈来愈不舒服的身体。
「夜恒,你怎么了?」无暇在意他又提要她嫁的事,凌紫优担心的问。
「我……有点不舒服。」浑身忽冷忽热。之前他就是怕有些昏沉的自己在楼梯间睡着,才站在街灯下让冷风提振自己的精神,好在估算她气消的时候,上楼解释今晚的阴错阳差。没料到捱受冷风过头,身子这样难受。
微使力扳开他,小手熨贴到惊人的热度,令她心中一窒,「老天,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没关系,我们先回去。」忍住身体的不适,靳夜恒揽着她欲往屋里走。外头天冷风寒,他怕纤细的她再待下去会冷出毛病,更怕自己就快支持不住昏沉的身子,挺不住的反压在她身上。
心思尚清醒的运转,怎奈他才跨出步伐,无预警的晕眩又猛然袭向他……
「夜恒……」惊喊着扶住脚步明显踉跄了下的他,凌紫优心急的红了眼眶,「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送你上医院。」
「不必,上楼去,再吹风下去妳会受不了的。」
「我不要紧,你--」
「听话,甜心,先回家,我不想妳伤风感冒。」若是那样,他会心疼。
说完,拥着她,他继续艰难的迈着脚步,只想尽快带她进屋。
「你!」不争气的泪水漫上眼眶。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只顾着她。
就在凌紫优又急又无措的随他跨步之际,一道刺眼的光线忽向两人照来。
抬起头看清下车的人,她如遇救兵的喊,「莫亚,帮我,夜恒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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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德广综合医院某问病房内,传来莫亚一声接一声的数落--
「你们两个搞什么?一个深夜在外头遛达找猫,一个半夜赶人出去跟流浪猫、狗睡,搞到一个得急性肺炎,另一个差点吓晕。你们没事找事做啊?」
挂完电话后,他想想还是不放心,决定去看看萨奥斯回来没,谁知会在巷子看见两人。
萨奥斯坐进他车里不消半分钟即陷入昏睡,惊得他火速将人送到医院。医生诊断他得了肺炎,幸好,只是轻微型的。
然而原本今晚这场毛病骚动是可以避免的,却教两个不知在搞啥东东的小俩口,弄至上医院的地步,因此病人醒来后的现在,他忍不住要骂骂人。
「就是说啊,紫优,我和方桦听见妳在医院,差点没吓死。」孙郁如跟着小小埋怨一下。
她和方桦会来,是莫亚用紫优的手机拨电话给她,说紫优在医院,骇得她赶紧打电话给方桦,两人快马加鞭一起赶来。且很凑巧的,这家医院刚好是她伯父所开。
「说到这个,莫亚也有错,也不跟郁如说清楚,害我们以为紫优出了什么事。」方桦瞪向莫亚。靳夜恒得肺炎跟紫优得肺炎,对她和郁如来讲惊吓度是有差的好吗?
莫亚抗议,「这哪能怪我,当时萨奥斯昏迷,紫优泪流个不停,我着急他们两个都不够,没跟孙郁如讲错医院名字,已经该偷笑了。」
说完,他将视线转向他的好姊妹,大有都是「妳害我」的意味。
「你们别责怪紫优。」靳夜恒终于插得上话,将始终垂首静立病床旁的甜心揽坐身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紫优的事。三更半夜麻烦你们赶来医院,真是不好意思。」听见紫优为他掉泪,他的心都疼拧了,自己终究还是让她担了好大的心。
「我比较好奇你做啥那么晚跑去找流浪动物?」方桦问道。
「不是找流浪动物。」靳夜恒更正,简略的将事情由头说起。
「你很有爱心嘛,陪小女生回家,又帮人找猫。」方桦点头赞同。
「如果妳知道我这是有目的的爱心,大概就不会称赞我了。」他坦白的说。
「什么意思?」莫亚不明就里。
「这……」靳夜恒瞟向心上人。他是向她坦诚过行举手之劳的私心,但他不敢保证,若在众人面前再说一次,不会惹来佳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