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会抛弃紫优,也很挣扎。」
忍着痛楚,韦映齐缓缓站直身子。无须这名相貌轩昂出众得紧的帅哥说明,光听他喊紫优甜心,与他此任何人皆愤怒他抛下紫优远走他乡,他即明了他与紫优关系匪浅。
「狗屎!你连抛弃她的念头都不该有,还挣扎。」靳夜恒气得连粗话都出口。若非焕熙拉住他,怒火满胸的他,很可能再踹这个该死的逃夫几脚。
「韦映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差劲?!」岳筠也啐骂,为表姊出口怨气。
「我知道,但是……眼看有个可以令自己少奋斗二十年便能在事业与名利上飞黄腾达的机会,一心追求成功、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的我,岂能不心动?」
当年他与紫优交往后,又遇见一名对他有意的富家千金饶梦茵。他们家在美国经营贸易事业,她又是饶家的独生女,娶了她,等于同时拥有令人称羡的名利地位。也因此,当她得知他与紫优论及婚嫁,哭着要他舍弃这段姻缘,与她一同前往美国结婚,他着实陷入两难……
「结果你的良知完全被权势、名利吞噬,挣扎没多久就决定跟那位富家女逃到美国,你简直烂透了!」听着他令人气炸的叙述,岳筠气呼呼的斥骂,为表姊错把这样肤浅的男人当良人感到不值。
「你真的烂透了。」褚焕熙也苟同的苛责韦映齐。不仅投机的想靠裙带关系拥有事业、地位,更因而不惜伤害原欲携手共度一生的未婚妻,这种男人实是差劲透顶。
狼狈的低着头,韦映齐默然无语。他明白自己有错,因而没把「人生在世,各人所追求的目标下」,他看重名利与地位也不算可耻吧」这些想法坦述出来。
「你汲汲追求的名利与地位已成过往云烟,所以你又回头找紫优?」原该爆跳如雷的靳夜恒反常的冷睇着他问。此时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该海扁一顿的男人,是不是想跟他抢紫优?
「不。」韦映齐急切的抬起头来,「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虽然我是心怀个轨才娶梦茵,但后来是真心爱她。
「这次我们会回台湾,名义上是参加亲友的喜宴,实际上,我和梦茵是想找紫优了却这几年一直耿耿于怀,却提不起勇气做的事--当面向紫优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你老婆呢?」无法肯定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靳夜恒提出关键问题,这人倘若跟饶梦茵一起回台湾,她人呢?
「在306号房。她吃坏肚子狂拉,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也因而凑巧碰上紫优,只是……」他内疚的望向病房门,「她不晓得跑去哪里?」
「想起以前的不堪过往,表姊说不定哭得很伤心。」岳筠一思及,不禁跟着难过起来。
「很有可能。当我在你们两个的婚礼上见到她时,她就一个人躲在贵宾休息室里流泪。」靳夜恒含怒的眸光射向韦映齐,「该死的你要是让我看见紫优掉半滴泪,我一定揍扁你。」
口气不善的威吓完,他像一阵旋风似的离开病房。
「他要去找表姊?」岳筠抬眼询问老公,能感觉靳夜恒对表姊的爱强过当年的韦映齐好几百倍。
褚焕熙点头,「百分之两百是。」
他也总算记起成亲当天,夜恒曾问他是否让其他女人哭的奇怪问话,原来他不是在测试他是不是个好男人,而是怀疑他与凌紫优有瓜葛。
房里的韦映齐没留意岳筠和褚焕熙在谈论何事,从听见靳夜恒的威胁开始便怔愣的傻住了。
不是吧!假使紫优掉半滴泪,就要揍扁他?
天啊!他觉得连挨两拳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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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婚纱会馆里,猛然响起方桦气不过撂下的狠话--
「不如我们抄家伙到医院去,棒打那对害紫优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夭寿奸夫淫妇好了。」
刚刚岳筠以电话跟她们连系,大略转述在医院发生的事,要她们见到紫优后好好安抚她。
「妳是古惑女啊,这么暴力,人家可是合法的夫妻,什么奸夫淫妇。再说紫优也没那么惨,妳少用万劫不复咒她。」孙郁如横睨她回驳。这个冲动派的家伙一激动起来说的话有够不文雅,而且她忘记她要去K人的那家医院,是她伯父的吗?存心惹事害她被伯父骂呀!
「我才没咒紫优,是替她抱不平。」顺便想去瞧瞧那个饶梦茵长得圆或扁。
「妳说紫优会选谁?」孙郁如忽问。
「什么选谁?」方桦在状况外。
「靳夜恒跟韦映齐啊,紫优会情归何处?」
「这还用问,当然是靳夜恒。不说他是雪尔·凡赛斯亚洲分公司的指定总裁,俊帅又多金,光凭他对紫优的宠爱,那个当年狠心抛弃她娶别人的韦映齐,一半都及不上。」
「可是妳别忘了,紫优到现在只答应靳夜恒当她情夫,说不定,她是个念旧情的人。」
方桦愣了下,「妳这么说我才想起,紫优当年是遭背叛,但好像不曾听她提过恨对方,那--她会选谁?」
是靳夜恒,或者是旧情仍在的韦映齐?
两人妳看我、我看妳的猜想,完全遗忘方桦在杂志社担任实习记者的小妹方槿,不久前路过婚纱馆,顺道进来喝咖啡,人就在小厨房里。更没想到泡好咖啡出来的她,恰巧听见两人的对话,火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角落振笔疾书起来。
躲在角落的方槿乐歪的想着,这则与雪尔·凡赛斯扯上关系的消息,绝对赶得及今晚上架杂志的封面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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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夜恒毫不迟疑的来到凌紫优位于新庄的老家。
「请问你是?」瞧见家里来了个柏貌卓绝的年轻人,阮力湘着实诧异。
「伯母是紫优的母亲吧?我叫靳夜恒,是紫优的朋友,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回来这儿?」在她的住处等她许久,仍个见她回去,他直觉她躲回了老家。
「你是紫优的男朋友?」她猜测的问。除了女儿曾说过的那个他,她不曾听过她有何异性朋友。
他坦荡荡的点头,「如果可以,我想当她的老公。」
祥和的眸底充满讶然,他的坦诚令她顿生好感,侧身请他进屋,待两人入座,她神色微敛的说:「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紫优发生什么事?」
短短两句话,靳夜恒明白自己没猜错,他的甜心确实回来这里了。
没有隐瞒的,他一五一十把在医院遇见韦映齐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难怪她回来时神色怪怪的,眼眶泛红,显然哭过,问她发生什么事,她净摇头说她工作累,想休息。那孩子呀,心事总习惯藏在心底。」低喃到最后,她不由得直摇首叹息。女儿昨天深夜离开,今天又回来,说没事,骗谁呢?
「那么伯母也不知道紫优是否还爱着韦映齐喽?」这是他在等她回去的时间里思索不断的问题。当年紫优是被韦映齐的负心所伤,但有无可能她心里仍爱着他,默默在等他?
阮力湘微怔,随即温蔼的说:「我想那丫头对韦映齐已经没有爱,倘若她仍惦着他,心里绝容不下其他人,不会和你交往的。她是被伤得太重,怕再次受伤害,才会对婚事踌躇不前。」
但愿如此。靳夜恒微点个头,低问:「紫优是不是在房里?我能去看她吗?」
「就在楼上转角第一间房间。」她比向二楼。
站起身,他想起另一件事,「伯父呢?我想先跟他打个招呼。」
「他有事跟朋友出去了。你上去看紫优吧,也许跟你谈谈,她心情会好些。」
来到二楼,轻敲房门无人回应,他径自旋门而入,终于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
只是,她睡着了。
悄声坐人床沿,他的心猛地一揪。她泪盈于睫,颊上犹有未干的泪痕,像他初识她那天一样。
她是为了韦映齐而哭吧?但他同样为她心疼啊!
俯身吮去她的泪痕,他不忍心喊醒她。昨夜在医院她没什么睡,今天心情又起翻腾,她一定很疲累。
恋恋的凝视她沉睡的娇颜许久,他取过书桌上的便条纸,提笔书写,再将它搁置她枕畔旁,万般爱怜的轻吻一下她柔润嫩办,悄悄的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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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夜恒……」
在睡梦中骇喊着醒来,凌紫优心跳急促如鼓。她作了个梦,他在她前方走着,无论她如何追赶,就是追不上他,她惶恐的伸手想拉他,怎料他竟像阵烟一样消失眼前。
这个梦代表什么?夜恒果然如她所担怕的,知道她曾在婚礼上被抛弃,便看轻她、嫌弃她、不想再亲近她吗?
不敢深思的逸出沉重叹息,她心情沉闷的欲再躺回床上,不期然瞥见枕畔的黄色便条纸,疑惑的取起它,突地,震慑在入眼的潇洒字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