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你总认识吧?”
她震了一下,垂下脸,那句话仿佛是咒语,让她不发一语。
“他和我们老板合作一笔生意,本来都谈好了,进行的也很顺利,谁知道上礼拜他突然不见了,整个人像从人间蒸发似。原本不见了也罢,大不了我们再重新找个合作对象,问题是他拿走了我们的货和钱,那我们总得找个人要吧?”
“我和苏新早就没有关系了,他做什么我管不著,你们找错人了!”她吸了一口气,仍然挡在言若涛身前,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情绪。
“有没有关系要苏新说了算,只要他说有那就是有,他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你走一趟——”为首的男人跨前一步。
言若涛一把扯住她的手,力道一施,将她推向身后。
“各位!她一个年轻女人懂什么?你们的恩怨何必扯上她?有本事就该去找当事人解决,这样为难女人算什么!”他心里不是没有讶异,苏璟衣横看、竖看也不像会和这些人有所瓜葛,她倒底惹了什么灾星?
“先生,不关你的事就别插手,我们也只是听人差遣,只要她合作,我们不会伤她一根寒毛的,我们的对象是苏新。”男人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很抱歉,我们还有别的节目,她没空跟你们走。”两人十指交握,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谢谢支持*凤*鸣*轩*)
“你也知道,我们在外面走动,也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以免增添麻烦,通常会出事都是不得已的。先生,别让我们难做,不相千的人我们不想伤害,让开!”男人利眼一抬,弹了一下烟灰。
“她是我的女人,什么叫不相干!”他那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她倒抽一口气,仲夏夜里的热度竟还使她背脊生凉、鸡皮疙瘩全起。
“你走开,不干你的事!”她甩脱他的手,用侧肩的力量将他撞向一边。“你快走!不用你管!”
她往前一步,突然飞身一个侧踢,将为首男人手上的烟踢落,男人下巴一个吃痛,往后一仰,后头三个人及时扶住他壮实的躯体。
男人显然没料到状似娇柔的苏璟衣会来这么一脚,他手一挥,后方三人便一拥而上。
言若涛看见三道冷光在空中划过弧度,直逼苏璟衣,他长臂一揽,勾住她的腰向后提起,大声喝叱道:“你疯了!你那些花拳绣腿有什么用!”将她的娇躯往后一扔,他瞬间矮下身子,长腿一扫,冲第一的家伙下盘一个吃痛,往前仆栽,跌趴在地,手上的长刀滚落在一旁。苏璟衣见状,在后头两人赶上前抢过那把刀,指著步步逼近的另外两人道:“你们滚!别来烦我!”
两人失声大笑,往她手上那把刀砍过去,欲将其砍落,言若涛攫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推向身后,夺过那把刀,硬生生接下迎面而来的刀势。
苏璟衣惊异不已,他的手脚虽称得上俐落、劲道也不弱,攻者讨不了好,但毕竟面对的是手上均有武器的男人,他背腹受敌,仍颇为吃力;她心一慌,只身向前,朝其中一人下腹踢去,对方霎时弯身跪倒,闷哼出声。
言若涛朝著她大喊,“璟衣,别管了!快跑——”
她蓦地一愣,呆若木鸡,失刀的男人见状,陡然跃起,往她身后飞踢过来,她背后一阵剧痛,身子一歪,朝前跪跌。
“璟衣,起来!快跑——”言若涛惊骇,一时分了神,忽然手臂一道闪光掠过,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泛出,他快速挥刀反击,划开了对方胸前的衣襟,刀尖划过皮肉的感觉令他一凛。
苏璟衣委顿在地,疼痛让她难以自持、眼眶泛泪。她半伏在地,朦胧中,一直在旁观战的男人起身,从外套掏出一把小尖刀;,交予失刀的男人,再退至一旁,另外点上一根烟,冷冷地朝她歪嘴一笑。
她大口呼吸著,强忍著痛,试著站起来,但背脊一阵刺痛使她再度蹲下。她仰起惨白的脸,刀光血影中,言若涛的身影与另外三人交错著,她用力眨去泪水,接连涌上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一道道在肉身上出现的血痕、刀尖上滴落的血水、划裂的衣衫已分不清来自谁的身上,她的胸口狠狠抽痛著,像有人在鞭笞著她,她咬紧了下唇,让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不再浮现——她的命运,绝不会再重复!
她两手撑著膝盖,勉力站起,嘴里传来血腥味,她咬破唇了,看了纠缠的四个人一眼,她开始往十公尺外的公寓急奔;抽著烟的男人停下观看,好奇她逃进住处有什么用,这样要逮她不就跟瓮中捉鳖一样容易?
莫不是要报警?这可不好!
他把烟往地上一扔,正待往她住处走去,苏璟衣竟又直冲出门,手里抓著一样东西,指著刀身此起彼落的战团,尖声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开枪!”
所有的凌乱在一瞬间静止,四个男人缓缓垂下手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视线全都集中在她手上的黑色物体上,即使光线昏昧,也没有人会怀疑那不是枪。
“苏小姐,别拿把玩具枪唬我们,你大概连怎么开枪也不懂吧!”在一旁的男人首先开了口,看著拿枪姿势根本不对的苏璟衣。
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猛然朝地上扣下扳机,那声枪响再次震慑住所有的人;她睁开眼,颤著哽咽的嗓音,枪口轮流朝向那四个人。
“我没开过枪,子弹不长眼,谁不信邪谁倒楣!”她的手臂抖动得几乎连枪也拿不稳了,瞄不准的枪口让几颗心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快滚!别再来找我,我跟苏新早已一刀两断,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滚——”
她凄厉的喊著。
“苏小姐,我们并不是有意为难你,你还是快点叫苏新出面吧,我们也很为难——”男人试图缓和气氛。苏璟衣刚刚试射的子弹擦过他的小腿,看来这个女人并不软弱。
“滚——”她瞄向男人。
“别激动,我们这就走——”男人大手一挥,其他三人踉跄地跟在后头,走向出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她赶紧奔向伫立不动的言若涛,他胸膛有三、四道交错斜横过的血痕,渗出的血水染红了衬衫,手臂上的那道刀痕更为怵目惊心,她按住他胸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不断沙哑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事,先把枪收起来。糟了,警车来了!”
那一闪一闪的警示灯正从另一端快速朝公园接近,大概是附近的居民报了警。
“走!快上我的车!”他赶紧拽住她的臂膀,两人回头狂奔,在耳畔飒飒的风声中,她仿佛又听见那深情的催喊——
“璟衣——快跑——”
一遍遍,一声声,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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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涛咬著牙,忍受著白色纱布一圈圈环绕胸膛时,扯动伤口的疼痛。他紧绷著脸,斜睨著下手毫不留情的言若水。“你们都是这样虐待病人的吗?”
言若水冷笑。“你也知道痛?跟人街头厮杀时怎么不知道痛?你以为你还在美国,可以动不动就跟种族极端份子来那么几招?搞清楚,你的绯闻老头还可以忍耐,上社会版可就不见得了!”
言若涛白了小他一岁的手足一眼。“你不懂,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言若水朝客厅方向一瞄,“你这不是自找的?竟然对个麻烦动了情,你是来真的?”
他低下头,嘴角竟泛起了意味深长的笑。言若水看在眼里,皱起眉头,比起言若涛显得阴柔的脸霎时黯沉下来。
“刺激是吧?比起攀岩、高空弹跳好玩多了?”言若水讥讽一笑。他将缝合器具、药物、针筒、绷带,一样样放回携来的医疗箱里,然后取出几瓶药放在言若涛的床头。“这些抗生素都得按时吃,一天两次,免得感染,伤口不能碰水,我会再来看你。”
说完,言若水便提起医疗箱离开,一走出言若涛的卧房,便看到那个清纯如大学生的女人从沙发站起,感激的对他欠欠身,然后担忧的问说:“他不要紧吧?”
“他皮粗肉厚,死不了的!”他随口回答,却见她怔在那,明显对他的直言不能理解。
“伤口是深了些,但没有深及内脏,休养一阵子就行了。”他耐心的解释,她立时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谢谢支持*凤*鸣*轩*)
言若涛的胃口真是多变,几时又开始对这种外型宛如小茉莉的女人有兴趣了?她满二十二了吗?若如言若涛所言,他是他之前的秘书,那也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可是瓜子脸上却没有岁月的痕迹,配上那头短发、清瘦窄小的腰身,说她未成年也有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