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仓急拉住打开门的他,「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你男朋友不是才邀你去看电影?」没说的是,对方不知有什企图,这么晚还约她外出。
「开什么玩笑,这么冷的天气谁要去看电影,再说,孙楚民并不是我男朋友。一
「那不关我的事……」
「哪里不关你的事?人家林小姐要找的是你,你这一走,岂不是要我对她说谎,要我对著那样柔弱的美女撒谎,我会良心不安耶。」她的手还是死命拉著他,不让他走。
「你去睡你的大头觉,不要开门下就得了!」
「问题是我不想睡呀。」
「那你现在是想怎样?」气死他了!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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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打著哆嗦的后悔著。
要命!他居然没人性的带她到冷到最高点的淡水海边!
「喂……」任如缇直想上前,将杵在那吹海风的况君晔拉回来,可是她冷得双脚发颤,迈不开步伐,连出口的「喂」都教寒风反吹回喉里,引起身子另一波轻颤。
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明知她怕冷,还将车子飙来这里,然后不发一语的下车,走自己的,早知道她就待在他的住处,帮他吃林维苹送去的补品……
心里的咒念霍然顿住,他那在稀淡星光照映下的侧脸和身影,透著萧瑟孤独,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好落寞。
怎么回事?这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况君晔。
拍岸的海水袭至他脚前,然而他仍像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他有多久没来这里了?以前这里充斥著他和子芯的甜言蜜语,以及相互追逐的身影,可自从子芯不在后,他好像就没再到过这里。
今晚呢?是因为林维苹的痴缠,让再也无法对其他女人动情的他,只想驱车来这里追忆他的最爱吗?
「干么呀?」已经冷得蹲抱在地上的任如缇,两道柳眉皱得像麻花,她发觉他脸上的怅然哀伤,仿佛又加深一层。
他哪根筋不对了?否则怎会无缘无故孤绝得教人不忍?
一阵刺骨寒风放肆的扑袭过来,她只能拉高大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住,却仍然抵挡不住那冻骨的寒冽。
不行,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冷死!
「况、君、晔--」连头都没抬,她扯开喉咙放声大喊。
不动如山的身子终於缓缓侧转,望见像球蜷缩成一团的任如缇时,他恍惚的神智陡地完全清醒。
「任如缇?!」顿时记起她怕冷,他忙跨步向前,一把拉起她。「你怎么在这里?」
双脚发麻、浑身发冷的她,站不稳的抱住他。
「你……得失忆……症啊?是你载我来的……还问我?」她牙关发颤得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你不是应该待在车上的吗?」星光虽暗淡,但他就是看清她冻得毫无血色的脸,偎著他的身子更像风中花蕊,颤个不停。
「冬天的海边……光看就让人觉得冷,我下车想叫你……送我回去。」她冷得又抱紧他一些,「赶快回去了啦,要是害我冷死在这里,看你怎么赔我爸妈一个女儿。」
他没好气的打横抱起她,往座车走。「自己爱当跟屁虫,还敢怪我害你。」
「谁知道你会无聊跑来这里?下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来。」
真是够了,冷得走不动要人抱了,还罗唆一大堆!
能让他耳根清静的唯一办法,就是赶快载她回家,让她抱棉被去。
只可惜,一直到回到家,任如缇的身体仍回不了暖。
此刻的她已窝入被窝里好半天,但全身依然冷到令她快疯掉。就在她想大声哀号之际,她蓦然想到一个取暖的好方法,迅速起身披上大衣,她匆匆往主卧室走去。
「你睡了没?我要进去喽。」没等房内的人有所回应,她已然开门而入。
刚准备就寝的况君晔,惊讶又不满的瞪著擅闯他房间的女人,「你有夜盲症吗?这间是我的卧房。」这前不久才差点冻成冰柱的女人不是早睡了?怎会闯进他卧室?
「我视力正常得很。」她大大方方爬上他的床坐著。
他傻怔住,她现在是怎样?想色诱他吗?
只见她抓过一只枕头抱在胸前,「那张契约老公的合约呢?」
「做什么?」他眸光转利,准备接招。这女人要招供了吗?
「我想在上头添加一条『契约老公乙方得提供胸膛让甲方抱著睡,但不能对甲方不轨』的条文。」
他错愕得说不出话。她现在讲的是哪国的条文?
「我的骨头里大概钻进太多海风,身子怎么样都无法暖和。」
「这关我什么事?」他总算回复思路。
「是你带我去吹海风的。」
「是你自己要跟的。」知道她怕冷,他已经很够意思的火速飙车回家,她现下还要栽他赃?
「好嘛,是我自己要跟的。」她妥协,「不过如果你下去海边就没事了,只要一到冬天我的手脚就会冰冰的,通常在被里窝一窝就会暖和些,可是今晚就是睡不暖。你不怕冷,怀里又很温暖,所以我才会想借你的胸膛。」
「你在被子里多待点时间就不会冷了。」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答应她的要求,况且她那句「如果你不去海边就没事了」的指责,听了就教人不悦。
「谁说的?你看。」
见他翻身睡他的,她两手一伸就贴向他的脸。
「你是北极来的啊?」冰冷的触感教他一颤,连忙挥开她的手。
「脚也是耶,你忍心不让我抱著睡,害我半夜变成冰块?」
见鬼的!他又害她了?可他脑袋却下达掀开被子的指令,「过来!」
任如缇一喜,「可是我们还没签契约……」
「你要是不想我反悔,就赶快过……来……」话的尾音有点发颤,因为她已经迅速脱下大衣,钻进被窝,偎进他怀里,冰凉的脚触及他的脚背,让他打了个冷颤。
「是男人你就别存歹念,晚安。」小手一收,她环紧他暖呼呼的伟岸身躯。保暖要紧,这时候她才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不希望自己真因冷得受不住而香消玉殒。
况君晔眉梢的抽搐久久停不下来。
是男人就别对她存歹念?这直往男人怀里钻,没半晌就睡死的女人,究竟对男人了解多少?
他不由发出懊悔低哝,「我这又是怎么了?竟然就这样顺著她?」
他肯定是海风吹太多,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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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学钧几乎和况君晔同时来到律师事务所。
「学长。」他在门前喊住正要开门的他。
「早。」他转开门把。
「早。」唔,他不是要说这个。「学长昨晚上哪儿去?维苹在你住处门外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等到你。」
跨进屋里的脚跟微踅半步,犀冷眸光睨向林学钧,「你别老是带你堂妹来找我,不然小心我炒你鱿鱼。」
「我没老是带维苹去吵你啊,而且昨天是维苹自己去的,是她等不到人才要我去接她回家。」他很慎重其事的又补上两句,「为什么我带维苹去找学长,学长就要炒我鱿鱼?」
况君晔努力地捺住性子,「我不想伤她,所以一直没当面告诉她我对她没男女之情,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摸不清我的性子,还硬想撮合我们?」
「我知道学长工作忙,抽不出时间谈感情,但维苹是个温柔的女孩,连伯母都很喜欢她……」
「说清楚,什么叫连我妈也喜欢她?!」
威严十足的截问,让林学钧只能缩著脖子照实回答,「有回我跟伯母提到想撮合维苹跟你,她就要我寄照片给她,看过之后,她直说很满意,而且会全力支持,要我别跟你说。」
惨了,学长俊挺的眉毛在「跳舞」了,接下来不会就要开除他吧?
「我可不管我妈喜不喜欢、满不满意,我对维苹就是没感觉,你若是不想我当面跟她坦白,伤她的心,最好找时间告诉她,要她别三天两头为我炖补品,你听明白了吗?」忍著心中愠火,况君晔将话说得再白不过。母亲想打这主意?门都没有!
林学钧仍不死心,「可是维苹真的不错……」
「林学钧!」
「知道,我不说就是了。」这个平时鲜少动怒的学长,一旦吼起人来,还真是可怕。
况君晔正考虑要不要再数落他一顿,一串手机音乐铃声忽由他大衣口袋传来。他记得自己的手机昨天忘在事务所里……思忖问他已掏出它,并按下接听键。
「如缇,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带去公司给你。」电话里传来一道男声。
况君晔浓眉倏凝,「她已经吃过早餐了。」
孙楚民愕然。这声音……「你是况君晔?」
「你又是谁?一大早打电话找如缇。」他怎会喊任如缇的名字喊得这么顺?
如缇?正要走向座位的林学钧不由停住脚步。学长说的是他朋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