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楚民,如缇的同事,昨天和况先生在酒店见过。请问……怎么是你接如缇的手机?你又怎么知道她已经用过早餐?」如缇通常在公司解决掉早餐。
「她的手机在我这儿,当然是我接,她吃了两碗我煮的稀饭,你说她用过早餐没?以后晚上要看电影你自己去,少打歪主意邀如缇出去。」
电话突然被切断,孙楚民只有呆愣的份,况君晔说话的态度活像他是如缇的监护人,而且为何是他煮早餐给如缇吃?
林学钧也很错愕。
「学长煮稀饭给任小姐吃?」这个平时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学长,竟会体贴的为朋友的妹妹下厨?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君晔答得不以为然,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早他压根没想要为她准备早餐。但是……
今早醒来,瞧见怀里的恬美睡脸时,他竟有刹那的失神,甚至还昏头的兴起再抱她一会儿的念头,暗暗咒骂自己后,他匆匆起身梳洗,然后兴之所至的煮了稀饭,只是很自然的多煮了些。
结果他一准备好,房里那个睡翻了的小女人也刚好起来。
「肚子饿了就过来吃稀饭。」他很顺口的这么说。
「哦。」那从来也没跟他客气过的小女人低应一声后就坐上餐椅,一连吃了两碗稀饭。
之后他还顺路的送她到公司,顺口问了她公司的电话……
「真是脑袋打结了我。」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入戏,把契约老公的角色扮演得如此尽职、周到!
「学长你去哪儿?」林学钧叫住往门外走的他。学长今天怪怪的,他刚才是说他自己脑袋打结吗?
「我拿手机去还那个胡涂虫。」他可不想整天帮她接电话。
林学钧满脑子问号。这胡涂虫是指任如缇没错吧?
走至街上,袭人的寒风迎面吹来,况君晔不自觉拉紧大衣衣领,-阵淡雅馨香飘入鼻中,就如他闻了一夜的清香。
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他倏地低咒了句,「该死!」
他八成是被这不知名的香水味惹得中枢神经短路,才会一再的出现异常行为,而他竟还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闻?
将车驶向街道,他终於发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可恶,我干么不叫学钧帮我送手机?」
第六章
一进办公室,孙楚民就走到任如缇座位前。「你昨天住你远房亲戚那?」
「远房亲戚?」她困惑反问,手则很快地拿过他披在手臂上,那件她昨天放在他车上的大衣,「幸好你记得把我的外套拿来。」
今早就是想到她有这件大衣,才将况君晔的另一件黑色大衣还他,结果到公司后才发现他们行销四剑客她第一个到,没其他人的外套可以A来穿,冷死她了。
「就是况君晔。他说早上你吃过他煮的稀饭。」
「你在哪里遇见他?他怎么会跟你说他煮稀饭给我吃?」
「我想问你想吃什么早餐,好帮你带来,但手机却是他接的。」
「对了,我把手机放在他外套口袋里。」
「他还警告我以后晚上别找你去看电影,你们感情很要好吗?他平时就这么关心你?」
「拜托,他哪会关心我?」从头到尾他都认定她是对他有企图的坏人耶!不过这疑心病重的男人,昨晚会答应让她抱著他入睡,著实教她意外,而且早上又请她吃无敌好吃的早点,真的满奇怪的。
「不关心,他又怎会准备早餐给你吃?你昨晚真的住他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俩关系匪浅。
怪了,只不过一顿早餐,值得这样三审四问?「没有啦,是况君晔一早跑到我家煮早餐……」
「你当我是你的专属佣人?」
「况君晔?」任如缇惊诧的望向门边的顽长身影。
孙楚民的惊讶不亚於她。
在他长脚一跨就要进办公室时,任如缇连忙跑上前将他推出门外。「你来这里做什么?」
「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了是吗?」他话从齿缝迸出的说。
「才不是,是你一出现,我得费很多唇舌解释跟你的关系。」她小声的答话。
「所以你就该死的说我是你的专属佣人,还一大早跑到你家煮早餐给你吃?」他捏扣住她的下巴。
她吃疼的拨开他的手,「我没那个意思,是你自个打断我的话,我后面要说的是,你要煮早餐给我爸妈吃。」
「况先生,你怎么会来?」一旁的孙楚民终於按捺不住地插问。
这位况先生昨晚先是搂著如缇,方才又亲匿的捏抬她的下颚,就算他是如缇的远房亲戚,也不能如此吧。
两泓深冽幽潭倏然投向他,「怎么,我来看我老婆还得经过你同意?」
「老婆?」他愣住了。锺毅翔又不在这里,他怎还这样说?
「厚,是远房亲戚啦!」任如缇不由得赏况君晔肩头一记粉拳。
况君晔胸中急速升起莫名的不悦。是怕这个姓孙的误会她,她才这样迫切的撇清两人的关系?她当真以为他况君晔是任她摆布的棋子?
他带著愠意将她兜揽进怀里,「你就别再不好意思了,亲爱的,我们都已经同居试婚了,还说不是我老婆这种话。」
脑袋一轰,任如缇因他极具爆炸力的「实话」呆住。
同样惊震得张目结舌的,还有孙楚民与刚来到门外的鲁彦凯、赖燕香,以及在两人身后的寇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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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握拿在手上的手机,任如缇禁不住又气又恼的叹气,「真会被他害死,还手机就还手机,还胡乱说一大堆做啥?居然把烂摊子丢给我收拾,就走他自己的。」
死况君晔!想起同事因他的话而震惊不已的神情,她忍不住用力在心里咒骂他。而现在她还得奉陪因好奇跑来邀她吃午饭的寇伟斯,奇了,他们这些当律师的都吃饱撑著没事干吗?
「说开了也好,反正你们都同居了,这秘密迟早瞒不住。」寇伟斯一脸兴味盎然。
他之所以会来任如缇的公司,完全是因为昨天他在酒店时塞给任如缇他们主管一张名片,那位卜总后来打电话给他,希望聘请他为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邀他今日过来详谈,结果他在楼下遇见鲁彦凯,说明来意后,他便叫他到他们办公室里等,结果竟意外听见况君晔惊爆出和任如缇的关系。
只是那男人真沉得住气,瞧见他,竟然若无其事的「酸」他怎会像电线杆杵在那儿,在他随口胡诌是来当任如缇公司的法律顾问后,就一脸酷劲的离去。
「如果我说我跟况君晔没什么,你信不信?」任如缇苦著脸说,她现在正在寇伟斯的座车里。
「不信。我见过你身上的大衣,况君晔穿过,而且你们若真没什么,你的手机不会在他那儿,他也不会亲自送还你,你就别再害羞了。」
哦,她好想拿头去撞玻璃,她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在害羞?
「你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她问得有气无力,反正她现在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幸亏有你,不然那家伙不晓得要封闭心灵多久。」
「嗯?」语焉不详的话让她疑惑的抬头瞥看他。
瞧见她迷茫的表情,寇伟斯明白况君哗果然没对她提起「那件事」。
收起唇边笑意,他难得严肃的说:「他的妻子四年前遭人枪杀身亡,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就像具空壳,行尸走肉的活著。」
任如缇怔住半晌,「你是说……况君晔?」
他点头,又接著说:「当时他妻子还怀有五个月的身孕。」
天!她倒抽口气的捂住嘴,好半会儿才讷讷地开口,「为什么?怎么会有人这样残忍的对他已经怀孕的妻子开枪?」
「因为况君晔接了一件牵连甚大,没人敢接的官员图利案……」
「所以对方找人暗杀他太太,以示警告?」
「嗯,只可惜无凭无据,不能将那表面正直光鲜,背地里却贪赃枉法的高官绳之以法,这件事就以悬案了结了。」他说得咬牙切齿,也后悔自己当年缺少况君晔过人的正义勇气,成了那些对这类案子敬而远之的律师之一。
而他对况君晔的钦佩赞赏,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这简直是草菅人命,竟连还未出世的孩子也下毒手!」她激动不已。
「对眼中只有金钱,丧尽天良的人渣而言,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敢做?」
所以况君晔的妻儿就得无辜的成为牺牲品?!
「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了!」任如缇不禁为况君晔感到心痛。
「这世上本来就充斥著不公平。」他心有戚戚焉。「所以你要好好爱况君晔。」
「嗄?」她唯恐听错的瞅著他,他的话锋实在转得很突兀。
寇伟斯恢复一贯俊朗的笑,「据我所知,况大律师这几年来身边连个红粉知己都没,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敞开心房追你,你当然要好好爱他。那个酷哥内心其实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