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啊!与其发白日梦,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挪出空来仔细考虑自己的婚事吧。光是选择嫁给哪一个,就够妳头疼了。」他探出手,戏谑似的又捏了捏她鼻尖,笑望她的眼,点亮三分邪气。
她脸颊一烫。她好喜欢他这样捏她逗她,好喜欢他这样看着她笑啊,那让她有种甜甜的受宠感。
「风表哥说我该嫁给谁?」她认真地问。
风劲深深望她,「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事由妳自己来做决定。」他的语气轻柔,蕴着几分试探。
他希望得到何许答案?
海珊瑚眨眨眼,忽地冲口而出,「只要对千樱好,嫁给谁我都无所谓。」
「妳真这么想?」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嗯。」她点头,急切地想讨好他。
他果然微笑了,深眸闪过异光,「那么妳就嫁给羽帆吧。」
「羽竹的二皇子?」她愕然。
「嗯哼。」
「为何?你已见过羽竹的求亲使节了吗?不是说明天才进宫吗?」
「见不见都一样。」
「嗄?」
「因为我和雪乡的国王已于数日前订了密约,答应借道给他们攻打羽竹。」他淡淡说道,像在吐露一件琐碎小事。
可对海珊瑚而言,却是青天霹雳。「你打算借道给雪乡?!」
「不错。」他闲闲继续,彷佛她震惊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唯有妳拒绝雪乡的求亲,他们才有借口恼羞成怒,大举进犯千樱边境,趁羽竹国疏于防范的时候,趁机攻打他们。」
他竟然早就规画好一切了!她不敢相信地瞪他。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他微笑地轻拍她的颊,「去年羽竹和雪乡不是分这使节来表达与我国联姻之意吗?我推说妳年纪尚轻,还不急着成亲,顺便也打探了下他们两国国内的情势。妳应该也知道,雪乡连年饥荒,国力大减,雪乡的国王黑木柏又才登基未久,权势不稳,让国内几个贵族派阀逼得灰头土脸。雪乡的勇士一向好战,有人索性主张对外发动一场战争,好团结国内各大势力。」
「所以你才会和他们订下密约?」她颤声问。
「雪乡和羽竹一向是世仇,早想找个机会挑了对方,只是中间还隔着千樱,不甚方便而已。要是先攻千樱,又怕对方趁虚而入,我们就是靠着这两大国相互之间的忌惮,才能安然存活至今。」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助雪乡,破坏这微妙的平衡关系?」她不解,「这对我们千樱大大不利啊!」
「刚好相反。」他笑道,朗朗笑声中藏着几分邪佞与算计,「这对我们可是大大有利。」
「嗄?」
见她迷糊的表情,风劲止住笑声,认真地捧起她的脸,「难道妳希望咱们千樱永远只能在两大国的夹缝间求生存吗?要使千樱趁势崛起,就得放胆赌一赌。」
「赌?」
「我赌他们会两败俱伤,而我们会渔翁得利。」微粗的指掌轻轻抚过那娇嫩玉颊。
她寒毛竖起,感受着那急窜骨髓的美妙触感,「事情能够这么顺遂吗?」
「所以我才说要赌一赌啊。」他低下头,俊颜离她只余寸许,深邃璀亮的黑眸像挑衅着她,更像挑逗着她。「妳怕吗--」
「不怕。」她轻声应,明白自己已着了魔。
「妳愿意跟着我赌吗?」
她凝睇他,唇畔浅弯的笑痕,是叹息,更是应许,「愿意。」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噙住她前,抢先贴住了他的。
她决定了,她要讨好他,不论他要做什么,她都愿意配合,他希望她当千樱的好公主、好女王,她就当。
她是他的囊中物,是他握在掌间的小娃娃,她知道,他一定也明白。
可她不要当乖巧的傀儡娃娃,她要经常让他猜一猜她,偶尔要逗一逗他,她要乖得让他舍不得丢开她,也要坏得让他不甘心丢开她。
所以她主动吻了他,舌尖柔顺地与他相卷,贝齿却狠心磨过他的唇。
她要让他醉,也让他痛。
醉过痛过后,她松开他,迷离的眼望住他,「我答应和你一起赌,表哥,可若是我们赌赢了,我想要个奖赏。」
「什么奖赏?」他嗓音沙哑。
「你。」她微笑。
「我?」他愕然。
「我会跟羽帆成亲,让他做女王的王夫,可我想要你留在宫中陪着我。」她微微侧头,一副孩子气又天真的神态,可说出口的话,却十是邪气。
风劲看着她,心弦乱了,「妳的意思是,要我当妳的情人?」
「你不愿意吗?」
他不语。
她攀住他肩膀,水润红唇柔柔滑过他脸上每一时肌肤,「不要抛下我,表哥,永远留在宫里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
她在求他,温柔似水地求他,撒娇耍赖地求他,也是妩媚挑逗地求他。
她是清纯的女儿家,也是妖媚的女人,她让他头晕目眩,无法气定神闲。
「妳这小妖女啊!怎么就算准了我拒绝不了妳?」
「你允了吗?」她艳媚地笑,好似看透了他的狼狈。
可恶啊!
他懊恼地喘息,猛然扣住她后颈,攫住那两瓣恼人的唇,狂肆地、不顾一切地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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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肿了!」父亲疯狂地对着他吼,血红的眼迸出阴森猛炽的火光,「她又跟那个男人在御书房里卿卿我我了!明明是办公的地方,他们为何如此不知检点?!淫荡的女人!贱女人!她当自己是男人随招随来的娼妓吗?下贱!」父亲一连串地骂着,银牙森森,如野兽咆哮着要撕毁猎物。
他愣愣地瞧着,许是惊惧过度,已陷入麻木状态。
父亲总是这样的,明明见不得最爱的女人与别人厮磨缠绵,却偏偏一次又一次来到这王宫里受此折磨。
从他解事以来,他便懂得父亲从来不要母亲,父亲真正想要的,是母亲的妹妹,他的姨娘,也就是当今千樱的王后。
因为想见王后,父亲才会时不时带着母亲与他造访这宫廷,借口让她们两姊妹叙叙亲情,其实只为了满足重见旧情人的渴望。
「她究竟看上云飒哪一点?他哪点比我好了?」父亲暴怒地握拳击墙,「他唯一比我好的地方,也不过是当了这个国家的君王而已!若是我也有这权势,她早臣服在我脚下了,哪还会背叛我?贱女人!虚荣的贱货!」
为何要如此想不开呢?他怔望着父亲,实在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让儿女私情毁了自己的一生?他是风氏一族刻意栽培的继承人,风城未来的城王,娶了个美貌温雅的娘子,又生了个聪明俊秀的儿子,寻常人看他,也算享尽了富贵荣华,为何父亲自己偏要钻牛角尖呢?
不错,当今的王后是很美,气质优雅,可难道母亲比不上她吗?为何父亲总是无视母亲的一番情意,要如此作贱她呢?他难道没察觉到母亲每回来到这王宫里总是不开心,一天天消瘦下去吗?
「你记着!劲儿,你好好地给我记着!」父亲忽然攫住他的肩,用力摇晃,「男儿要顶天立地,要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就必须拥有权势地位,你爬得愈高,所能控制的就愈多,没有人能违抗你,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你听着,是男子汉的话就给我爬得高一点,愈高愈好!」
要多高?父亲想要他爬多高?当上风城的城主吗?不,应该是坐上这个国家的王座吧。
「你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够聪明!」父亲狂笑,「我就是要你去夺取王位!凭什么这王座要给云家的人来坐?他们坐了这几百年,也该换人来享受亨受了吧?」
「可是姨娘已经怀孕了,不久后就会生下王室的继承人--」
「哈哈!你姨娘哪一次怀孕成功的?」父亲笑得更狰狞了,「她两次怀孕,两次都小产,这一次也会的,哈哈,等着吧,我绝不让她有机会生下王室的继承人!」
他一阵冷颤,「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姨娘以前小产,是因为您从中作梗?」
「不然你以为呢?」父亲冷酷地睨他,「她胆敢背叛我,我就让她一辈子不好过!想和那男人双宿双栖,共享天伦之乐?门儿都没有!我就让她一辈子生不出一个蛋来,看她怎么对国家做交代!」
好可怕!他浑身打抖,心一个劲儿绞拧,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怪不得姨娘嫁入王室这么多年,却一直未能产下龙子凤女,原来都是父亲搞的鬼。接下来呢?父亲还会怎么做?姨娘腹中的胎儿能平安保住吗?
许是太过厌恶父亲疯狂的报复心了吧,他暗暗决定保护姨娘。他提醒王上姨丈,姨娘可能天生体质虚弱,怀孕时不宜四处走动,饮食用药也要经心,最好派个信得过的人专门调理,他建议让母亲搬进王后的寝宫,陪同饮食起居,亲自照料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