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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不,不要丢下她一个人,扶桑!

  陡地,她眼前一黑,在婢女及简捷面前,当场昏厥过去!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简捷站在朱槿的床边,忧心仲忡地问。她是扶桑交付给他的人,可不能有事,否则他就愧对好友了!

  「夫人她受刺激过度,加上身子骨本来就不健壮,所以很容易胸闷,昏晕过去。」大夫慢慢说道。

  「那可以治好的吗?要什么药材?」

  「简爷请放心,只要让老夫开几帖宁神药让夫人服用、应该几天时间就能恢复过来,不过接下来别再让她受到刺激了。」

  让大夫诊脉、开好药方后,简捷不再多问,请人送走大夫后,马上要人出去抓药。

  扶桑才刚刚过世,且搜寻尸首未果;但从济傎处得知,皇上三天后会以「护驾有功」为名,在朝中追封「英勇殉职」的扶桑为康郡王爷,平反当年康郡王府的冤情,并用大礼厚葬他。

  这边厢,槿儿一收到扶桑死讯后又病倒了,这情况真使他头大!

  他步出花园,仰天长叹。

  抹桑你真狠心,竟然就这样一去不返,留下一个爱你至深的女人,为你伤心流泪!

  相爱的他们,难道以为弄得天人永隔,才可以切开彼此的牵绊吗?

  不,绝不,如果是那么容易,那老天何必要他们这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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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槿昏迷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下午时候清醒过来。

  她张开沉重的眼皮,望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脑子突然觉得好乱,好象刚打过一场仗般混乱不已!

  「扶桑……」

  「夫人,妳醒了?我马上叫老爷来看妳!」服侍她的婢女惊喜地叫。

  「别叫我夫人!我不是简夫人!」她首次如此喊叫,现在心中对这个称谓充满恐惧,好象将她和扶桑越拉越远!

  「简公子说扶桑死了,是真的吗?」

  现在服侍她的婢女都是新买进府的,所以不知道她和扶桑的事,只知道他是简捷的好友。

  「贝勒爷的确过世了,老爷刚才从贝勒爷的丧礼回来……」

  她一听,差点再次昏厥,婢女见状马上扶稳她。她二话不说,穿鞋着衣,冲出寝室。

  她的动作已惊动了四周的仆役,有几个已机灵地去通知简捷。

  简捷一到,马上被这个消瘦、憔悴得不成人样的女子吓了一跳!槿儿这些天不是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吗?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走上前去拉住朱槿,扶正她的身子,但她早已失了颜色的唇瓣、脸上滴滴的泪痕却再次震动了他!

  「槿儿,妳身子还未好,应该在房中休息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已葬了扶桑?为什么连他的丧礼,我也不能去?」朱槿牢牢拉住他的手不放,拚命地吶喊。

  「咱们是怕妳伤心……」

  「我要见他!我要去陪他!他最后一程我不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更恨我的!」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令听的人也痛人心扉。

  「但是……」

  「我求你让我去,算我求你,带我去他的身边!」她跪在地上,不停向简捷请求。

  禁不起她的哀求,简捷不忍心,于是驱马出府,带着朱槿来到扶桑新造的坟墓前。

  除了必须要守墓七天的两个兵卒外,这里没有别人。

  朱槿站在扶桑的墓前,心中一片黑暗。她仔细地察看着那块石碑,彷佛透过它就可以看到扶桑一样!

  她的热泪突然涌上眼眶,像发了疯般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向墓碑走近。

  「扶桑……」她紧拥着他的墓碑,将脸贴在冰冷的石头上,泪水蜿蜒流过碑上的名字。

  「扶桑,我来了,我来看你了!」她的身体如同有千斤重,使她无法动弹,眼眶更因极度激动与绝望而红得像流出血一样。

  「你怎可以一声不响就离开我呢?你是不是还在生槿儿的气?」

  「他一直都很爱妳,相信到最后一刻,他仍是深爱着妳的。」简捷是如此笃信着,亦好言安慰她。

  「我是个克死自己爹娘的女人……百花楼的崔嬷嬷是这样说的。」她呆滞地依靠着墓碑,喃喃地低语。

  「肯定是我不好,是我克死了扶桑,是我害他的!」

  「那和妳无关!只是任务出意外罢了!妳千万不要这么想!」

  她任由豆大的泪滴抽干体内的水份,整个人几乎崩溃,突然失去自制地嘶吼:「扶桑,你不能拋弃我!要走的话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她拥住冰冷的墓碑,不住地发泄心中的悲伤。守墓的两个兵卒和简捷在一旁看着此情此境,都不禁流下男儿泪。

  起风了,简捷望着新墓,伤感地回忆着。

  「少年时,我和扶桑曾读过一本书,提及南末词人姜夔死时,他的红颜知己小红在他坟前哭得花儿凋零。那时候,扶桑完全不信有人会为另一个人哭得这样断肠,但现在,不就应验在他身上了吗?」

  扶桑花一旦枯萎,如同一体的朱槿花亦随之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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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身是血的男子躺在地上,四周除了风声,便安静得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额上一阵清凉,涨热的痛感略略减轻。沉睡的神智差不多回复,只是身子仍然倦怠,眼皮重得打不开。

  梦中,他多次重回被刺的现场,他看到丁凌如何将刀插入自己体内、抽动和拔出的剎那。然后,他又看见槿儿,她一直在笑着呼唤他,好象要他回到她身边陪她似的……

  身中致命的一剑,再被人打了好几掌,他已经奄奄一息,恐怕再没有机会活着回去见她,甚至连对她解释他为何这样无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以为能潇洒离开,却终究骗不了自己,他就是割舍不下槿儿,依旧牵挂着她。

  青年俯身探了探扶桑的鼻息,虽然微弱得几乎被忽略,可是的确还有气息!

  「师父,他还活着!」青年向同行的老人说。

  打着油伞的老人连忙赶过来,探视过后,震惊的睁大眼。

  「他真的仍活着,可是如果不救他,他应该很快就会撑不下去吧?」

  他还有救?他可以……活着回去见槿儿?

  徘徊于生死之间,一切顾虑、考量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能遵循内心深处的渴望往前。这一刻,什么报仇雪恨、血滴子、丁凌,甚至皇上,对他来说都不足挂齿,只有槿儿,可以支撑他继续这口气,使他生存下来。

  「救……我……」扶桑使尽全身之力,气若游丝地向来人呼救着。他一定要活下去,要再见到他心爱的女人!

  他的声音轻得如果不仔细听,会以为只是一阵风从耳边轻轻拂过,但仍被站立的两人听见了。

  「既然他是要活下去,淮,你就看看如何帮他吧!」老人看向自己视如亲儿的徒弟。

  名叫方淮的男子思量片刻后,坐地盘腿,扶起重伤的扶桑,运起内力将真气由掌心输入他的体内。

  倏忽,扶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但马上有一股温热之气在全身经脉运转,将他从冰冷的痛楚中稍微拉出来。

  「我先保住你的真气,为你续命,至于身上的伤就慢慢治疗吧!」方淮发现他已清醒,便在他身后轻轻地解释道。

  「谢谢……」扶桑嘴里喃喃的发出呓语,意志开始溃散,缓缓合上了双眼,再度陷入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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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下,披麻戴孝的朱槿,泪痕未干的跪在扶桑坟前一边烧着冥纸,一边哼着他最喜欢的小调。

  她为他守丧足足半年了,每天早晨她都会准备好香烛冥纸和一些酒菜,独自来到这里陪伴着他,直到傍晚。即使是简捷也阻止不了她的坚持,只好让她每天来。

  她轻抬眸子,望着墓碑。良久,她突然笑了,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守丧期已满,今天,她终于可以从失去他的痛苦中解脱了!

  她早有跟他去的念头,只是她要为他烧香念经,要一直为他祈福,他才可以在地府过得好一点……

  她的命是他救的,该是她将这条命还给他的时候了,哪怕他已经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她也要跟着他到黄泉去,永远陪着他!

  「听他们说,你被人刺中这里,那么我也要感受这是什么滋味才行。」她笑着拿起准备好的匕首,慢慢捅进自己的胸口。

  「扶桑,我要来找你了,你要来接我啊!」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她,并出手从后打昏了她!

  简捷既心痛,又不谅解地望着昏迷中的女人。没料到扶桑已走了半年,槿儿仍有想死的念头!幸好今天她的婢女察觉她的异样,马上向他禀报,他才能赶来阻止她轻生,否则他实在对不起扶桑在天之灵了!

  可是有这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已执意如此,他又有多少次机会可以阻止得了?老天爷,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消除她这个执念呢?快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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