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别人的血啦。刚才我来医院的途中碰见两个坏蛋在欺侮一个女孩,就顺手救 了她,她的额头流血,人也在昏迷之中,现在列恩伯伯正在为她诊治。”她主动解释, 神情好不得意。
听到不是追杀她的人,他松了口气。
“凡妮,你的见义勇为值得赞赏。”伊尔弯起嘴角,湛蓝的眸子也有著过剩的温柔 。
凡妮睨他一眼,悄悄地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些。
“任何人碰见那种情况都会忍不住出手相救,我也不例外。”她回以率性的笑容。
“是吗?我想一个年轻女孩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是设法求助别人,而不是自己出手 吧。”
此时坐在床上的他看起来完全不像病人,凡妮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很生气,接近他 会有危险。
“那得视状况而定,在周围没有别人而自己又有能力的范围内出手很正确。”嘴上 虽然肯定自己所做是正确的,她坐的椅子却一直在往后挪移。
“一个年轻女孩有能力敌得过两名坏蛋?”伊尔挑眉,表情写明了不信。
“事实证明。”凡妮骄傲地昂起下巴。
“你觉得很神气?”他笑眯了眼睛,眸底掠过一道危险光芒。
“我知道自己做对了。”她救了一个人是很神气啊。凡妮很肯定,不过没有必要在 他面前承认。
“是啊,我知道,因为你没有受伤。”伊尔附和的频频点头。
鬼才相信他的认同!什么嘲讽口气嘛!凡妮还没有笨到看不出他头顶在冒火,别以 为那一脸假笑骗得了她。
“小小的两名败类哪里伤得了我,自从碰上杀手后,我早有万全准备了。”凡妮不 著痕迹地做了解释,让他了解情况,有助于消减他的怒气。
“原来如此,所以你能够侥幸逃过一劫。”他恍然的表情实在跨张了点。
“侥幸逃过一劫的是那两个败类!”凡妮再也忍不下他的嘲讽了。“是啊,我早上 答应过你不碰任何危险物品,会小心避开一切可能的祸事,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该多 管闲更,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更何况我了解那两个败类跟想杀我的人无关!”她尖 锐的吼出声。
真后悔自己早上干嘛在离开医院之前答应他那些事!都是他太啰唆了,硬是要她做 承诺才肯放行。
“原来你还记得。”伊尔还是一脸微笑。
不是对他观察入微的人,绝无法揣测他的情绪变化,像这会儿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 满意,若不是像她这种有敏锐神经的精明女孩,还会以为他从头到尾都在嘉许自己哩。
“哪敢忘纪阁下的忠言﹃逆耳﹄!”特地加强最后两个字,他最好知道她听得有多 烦。
凡妮硬是不肯承认他对自己的那份紧张,已经使她的心有逐渐软化的迹象。
伊尔只是要她平安,既然她记住自己的话,那他就不必再重复了。
“你救的是什么人?”他转移话题。
“不知道,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分的文件,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好像已经 怀孕了。因为肚子不大,我也不是很清楚。”凡妮皱起眉头,想到自己的姊姊也身怀六 甲,如果此刻躺在医院的是芮丝,她绝对会剥了布里斯的皮,做成皮鞭狠狠抽他一顿!
她虽然不认为男人有保护女人的责任,但是让怀孕的妻子遇到危险,这个做老公的 就该被痛揍。
伊尔瞅著她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心底发出微笑,完全能透视她的想法。
这种时候呢,他这个男人最好闭紧嘴巴,免得无辜被殃及。
“真不知道她老公在搞什么,让一个怀孕的女人走在那么黑暗的街道。”凡妮还是 忍不住讥评了。
伊尔点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凡妮睇他一眼。
“那两个败类也是男的。就是有你们这些专门欺侮女人的男人,社会才会那么混乱 !”以为沉默是金吗?不说话她也照样开骂。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对善良的男人不公平。”伊尔微笑道。
“有这种人吗?在哪里?”凡妮刻意漠视他,四处伥望。
“在这里。”伊尔修长的手指毫不谦虚地比向自己。
“你?”凡妮立刻嗤之以鼻,“你是女人的克星,社会第一大败类,世界的另类害 虫!”
也不想想他仗著自己魅力无穷,到目前为止已经摧花无数,居然敢自称是善良的男 人?没被拖出去公斩是他恶人长命,还有脸自鸣得意!
伊尔哈哈大笑,完全料到她会这么说。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收敛,让你少吃点醋,好吗?”他半真半假地揶揄她。
“我哪时候吃醋了?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呢!”凡妮心虚,一脸热红。
“我可不介意你管我的事哦。”伊尔声明。
“我介意,谁希罕管你!”凡妮真想踹他一脚。
老是害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可真有本事!
哼,风水是轮流转的,过不久他就“知死”了!
有人在门板上敲了两声,然后推门进来。
“凡妮,她醒了。”是列恩院长过来通知她。
“真的?我立刻过去。”凡妮起身的当口,却看见伊尔也想下床。“你在干什么? ”
“我跟你们过去瞧瞧。”伊尔笑嘻嘻的,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里是医院,请你别把它当成动物园好吗?”凡妮站在他面前,抱著胸睇睨他。
“当然,我知道自己探望的是病人。”伊尔回以正经的言词。
列恩院长在一旁已经笑咧嘴了。
“你看过病人探望病人的吗?”真想打昏他!
“这叫互相探望。”伊尔自认为是幽默的言词。
“伊尔,我真的不想去殡仪馆看你。”显然凡妮不认同他的幽默。
谁都听得出她笑容可掬的语调里含满了火药味,再笨的人从她修长的柔荑缓慢滑过 伊尔肩上那道伤口的动作,也能看出来她的威胁。
“我也不想躺在那种冰冷的地方。”伊尔很职时务的选择回到温暖的床上。
“真难得我们能达成共识。”凡妮很满意而优雅地抽回手。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伊尔咕哝,再一次质疑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列恩伯伯,我们走吧。”
“好。”列恩院长满脸笑容地尾随在凡妮身后。带上门之前,他回头对伊尔竖起大 拇指,眨眼道:“勇气可嘉。”
看吧,连外人都佩服他胆敢追求凡妮的勇气。
哎!伊尔摇摇头。
※※※
“孩子很平安,腹痛是因为你吃了不洁的食物所引起,额头只受了点皮外伤,幸好 没有影响到脑部,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列恩院长向海莉儿说明。
“谢谢你,医生。”海莉儿虽然高兴胎儿平安,但是一张脸却依然垮著。
“不必客气。”
“院长,外面有状况,请您过去处理。”一位护士慌张的跑进病房。
“好,我出去看看。”列恩院长跟著走出去。
“小姐,你怎么了?”凡妮靠近床沿,注意到她似乎闷闷不乐。
“我叫海莉儿。”她抬起头,还认得这个她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心中满含感激, “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你是……”
“凡妮.普特。”她一眼就喜欢上海莉儿了。咦,海莉儿?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 听过?
“凡妮,谢谢你。”海莉儿想微笑却笑不出来,反而惹出一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这么说。海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凡妮看见她的眼泪, 一下子慌了手脚。
海莉儿摇摇头。
“我的戒指……他们抢走我的戒指……再也要不回来……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抽噎地哭了,想到永远不能回去看家人,哭得伤心欲绝。
“戒指?”凡眼一头雾水,听得懂她的戒指被抢,却无法理解她为何哭得这么伤心 。
那枚戒指莫非价值连城?就算如此也比不上性命重要呀,她怎么不为自己的平安高 兴,反而为失去一枚戒指痛哭呢?
“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海莉儿掩面不停哭泣。
“回不去?”凡妮更不解了,为了一枚失去的戒指再也回不去?回不去哪里呀?家 吗?谁会这么可恶,为了一枚戒指不准一个孕妇回家?莫非是……“你失去的戒指难道 是婚戒?”
海莉儿诧异地抬起泪眼。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果然是!那么……“它是你丈夫家的传家之宝时?”
海莉儿猛点头,“是啊!你好厉害哦,你怎么知道的?”
她惊讶、崇拜得忘了伤心。
这就说得道了!一定是她被抢了传家之宝,怕丈夫生她气,所以说回不去,可见得 ……“你丈夫个性一定很不好。”凡妮开始同情她了。
“哇!好准哦!凡妮,原来你会帮人算命呀!”海莉儿几乎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你丈夫真是没良心!”凡妮为她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