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抬腿一脚踢掉了刀子,旋身又是一腿,瞬即一人倒下。
对方频出狠招提起了他的警觉心,受伤的肩膀也使他不能够再从容应付,他只好使 出全力了。
另外三名大汉见状,不再有醉态,纷纷拔出刀子围上来。
“小子,识相的放下凡妮.普特快滚,就绕你一命。”其中一人提出警告,表明他 们是冲著凡妮而来。
凡妮猛然瞪大一双惊愕的眼睛。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付我?”
三名大汉充耳不闻,冷漠的视线只落在伊尔身上。
听似在施恩,事实上三个人都警觉到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小子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单凭他受了肩伤、身边护著女孩子还能够轻易击倒他们一人,实力就不容小觑。
“做不到。”伊尔扬起嘴角,完全看不出是个受了伤的人。
“伊尔……”凡妮焦急的眼神在问著「你没事吧?”,她亲眼看见刀子刺入他的肩 膀,他的表现却像根本没受什么伤。
“真高兴你为我担心。”伊尔轻快地调笑,圈在她腰际的手臂加重了力道。
不知为什么,凡妮反而因此稍微安心些。
“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死吧。”冰冷的话夹著锐利的刀锋而来。
三名大汉一起围攻,伊尔迅速将凡妮拉向身后,动作俐落地踢掉其中两人的刀子, 并且单手劈掉另一人的刀刃,同时用另一手接住。
顷刻间,情势逆转!
深藏不露的伊尔远比他们估算的还要厉害,只凭微弱的月光,他们无法看清伊尔受 伤的程度,但以他矫健的身手来判断,大慨只受了点皮肉伤。三名大汉互看了一眼,为 是否续战而犹豫不决。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刀子捡起来吧。”伊尔轻松自若地说。
那份自信和不再留情的口气,顿时教对手心存畏忌,没有人敢先动手。
“怎么样?干脆你们一起上吧。”伊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对啊,一起上吧!我会帮你们把尸体投入大海里喂鱼,不会浪费的。”凡妮在身 后紧抓著伊尔,明明怕得手脚发抖,还硬是出声助阵。
伊尔的蓝眸一闪,掠过一抹哭笑难辨的神色,随即朝三人迸出慑人的光芒。
三名大汉一跃,同时倒退了三步远。
地上那名大汉醒过来,正想藉机偷袭,不料给眼尖的凡妮逮著,一脚踢起沙尘扑上 那卑鄙无耻的大汉眼里,然后趁他捂住眼猛揉的同时,一连又踢了他几脚。
“下流!无耻!专会偷袭别人!行径卑劣!你不得好死!”她恨死了他伤害伊尔, 恨不得踹死他。
“哎唷!住……住手!住手!”大汉拚命求饶。
他的伙伴眼见找不到缝隙下手,赶紧拖起他,四个人一块溜了。
“别走!我要你们交代清楚为什么要杀我……”凡妮当真还想乘胜追击,若不是伊 尔拉住她,她早追上去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抓他们回来问清楚?”
气死人,人都溜光了!凡妮调回视线猛瞪伊尔。
“别傻了,你对付不了他们的。”伊尔放开她。
“但是你可以呀!”凡妮似乎忘了伊尔的肩伤,只想到他方才无可匹敌的英勇,著 著实实让她大开眼界,甚至也忘了她不应该求助伊尔,而人家也没有义务帮她。
“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伊尔扬起嘴角,手掌捂住肩伤,站得很勉强。
凡妮这时候才看清楚他伤得有多重。
“伊尔!”她及时撑住他,手指触及湿湿黏黏的衣服,立刻明白她触著的是血,整 个人顿时吓傻了。
“别哭,我还没死。”伊尔把部分重量给她分担,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有心情和 她说笑。
“我才没哭!”话才一出口,眼泪却成串地下滑。“你……你还好吗?”凡妮已慌 乱得不如如何是好。
伊尔伸手指向附近一栋白色别墅,“扶我到那里去。”
“那是谁的家?”凡妮自然地问出口,依言扶著他往别墅的方向走。
“我家的别墅。在这种情况下邀请你,似乎有一点苦肉计之嫌,你肯赏光吗?”花 花公子本性难移,明明是该疼得晕死过去的人,偏要硬撑苦陪小姐谈情。
凡妮没大声哭出来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情陪他幽默呀。
“真可惜我这种身体似乎做不了什么事了,白白失去了这次机会,好歹看在我是为 了救你的份上,下次补偿我如何?”他吐了口气,不知是真觉得可惜,抑或是伤痛的关 系。
“你能不能闭嘴呀!”她是很高兴他还留有一口气跟她说话,但是她宁愿他干脆昏 死过去,也不希望他强撑著充英雄。
“我很吵吗?”伊尔无辜地反问。
凡妮觉得肩上的重量又增加了一些,尽管他努力装得轻松,逐渐衰竭的体力却足以 说明一切。
她的喉咙里哽咽著酸楚,前面的视线一片馍糊。
为什么就在眼前的房子要走这么久?凡妮开始认为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走过这么长 的路。
“哈,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沉默的男人。”见她一直不说话,伊尔又调侃她。
凡妮瞥他一眼。
“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是了。”她语气闷闷的,似又开始恼怒。
“哦……那可不行,我永远不可能做一个安静的男人,你……得试著……改变。”
他的嘴角依然优雅地弯著,说话的声音却愈来愈微弱。
“伊尔,你得撑著,就快到了。”凡妮用尽全身力气支撑他,走进庭院大门。
伊尔没有说话,深邃的蓝眸悄悄地合上了。
凡妮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像墙塌下来一般,重得她无法负苛,整个人失去平衡,跟著 昏迷过去的伊尔摔倒在地上。
“伊尔!伊尔!”凡妮无法叫醒他,急忙跑进屋里找传讯机求救。
谢天谢地,他的大门没上锁。
现在她知道,伊尔强撑著没有昏过去,是不想将过多的重量加在她身上。
※※※
伤口刺得很深,流了过多的血,一抵达医院,伊尔立刻被送入急救室。
“凡妮,伊尔怎么样了?”接到她的通知,祎祺马上赶过来了。
“还在急救室里。”凡妮朝门上依然亮著的灯号瞥一眼,后悔死了当时没用力踹死 那伤了伊尔的混蛋。
“伊尔怎么会受伤?”祎祺紧纠著眉头,对伊尔会被杀伤直觉得不可思议。
在别人眼里,风流、浪荡成性的伊尔,大慨是个成天只会泡在女人堆里的公子哥儿 ,手无缚鸡之力;身为他的弟弟,祎祺可清楚自个儿三哥的底细,他的功夫之精湛,面 对十名杀手都可以面不改色、轻松的解决。
他实在想不出有谁可以伤得了他!
“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厉害。”凡妮喃喃自语著,想到伊尔受这么重的伤,还有 办法对付四名大汉,著实打心底佩服。
“凡妮,到底怎么回事?”祎祺板起一张过分俊美的脸孔,不是很有耐性地打断她 的沉思。
凡妮扬起柳眉睇他一眼,然后才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给他听。
“这个自大的家伙就是这么不小心!”祎祺了解后,下了这道结论,摆明若是他绝 不会犯这种粗心大意的错误。
“不许你批评!”凡妮一眼瞪过去,怎么说伊尔也救了她,何况他还是赤手打退敌 人,已经够了不起了。
怪了,他说自己哥哥两句,还得她点头不成?祎祺狐疑的视线不停的打量凡妮。
“看什么看?”凡妮没好气地斥道。心情不好,跟著火气就大了,也难怪她“原形 毕露”。
“你怎么会跟伊尔在一起?”祎祺可是清楚记得凡妮对伊尔的观感。
起码他知道她恨伊尔,这是无庸置疑的。
“我有必要事事向你报告吗?”凡妮仰起怒颜给他脸色看。这家伙今天当真和她犯 冲,说话没一句中听的。
祎祺耸了耸肩,教女人都会自卑的漂亮脸孔上满是不在乎的神色。
“关于你被追杀的事,我想芮丝会有兴趣听,或者也应该让布里斯知道伊尔受伤的 事,相信他也会问起伊尔为什么会受伤——”
“你现在是拿他们在威胁我吗?”凡妮毫不拐弯抹角,犀利的棕眸睨向他。
“岂敢。我只是在想或许该把你有生命危险的事报告给芮丝知道,免得她日后后悔 。”祎祺其实并不想得罪这位他推崇为女狐狸转世的凡妮,毕竟她那能够杀人于无形的 厉害,他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她后悔什么?见不到我最后一面吗?你是在诅咒我死啊?”精明如凡妮哪会听不 出他话里的嘲讽。“我警告你哦,别让芮丝知道这件事,如果害她担心了,我拆了你的 万能社!”她说到做到。
过去有里曼、布里斯、法琳说要拆他的万能社,结果呢?他的万能社还不是好好的 。这句恫喝在祎祺听来实在有些麻痹了,不过敬她是修炼了十几世的女狐狸转世,他不 免也得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