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他十指在胸前交搭着,问出令两人出乎意料的一句。
「那个男的很平凡。」洪拓回答,倒霉的惹来一记不客气的瞋视。
「这还用你说,那个男的我见过了。我是问段宁晞去看人看得如何?」他是将罗绍梁的名片交给段宁晞,但她早上没来烦他带她去找人,颇让他意外。
严颢笑着帮洪拓解围,「她说要考虑看看。」
「稀奇,那个小女人终于分辨得出美丑,知道去见的男人一点都不帅了。」
「非也,她是可惜他那道疤不在脸上,而且不够长,想考虑是再花时间另寻有长疤的男人,或就决定和罗绍梁交往。」这些话是段宁晞后来说的,也因此早上她暂时没主动认识阿霁找到的男主角。
一听,关霁飞正在卷宗上签名的手滑了下,名字末端多出条难看的长痕。
这世上有因患夜盲症而导致欣赏男人的眼光变得不健全的案例吗?好不容易找到个额上有疤的男人,她还嫌人家疤痕不够长。
「真该带她去做眼睛矫正手术。」他无法认同的嘀咕。
「各人的审美观本来就不同,你也别把宁晞的眼光嫌得一文不值。」洪拓不怕死的说。
「她的眼光差是事实,还怕我嫌。宁晞,你跟她很熟?喊得你们像是一家人。」关霁飞挑剔的回驳,将他就是会莫名教段宁晞惹动情绪的症结,归咎于他们初次相遇时,她给他的印象太差。
严颢摇头失笑,「宁晞就像我们的妹妹一样,你不觉得?」
「呿,谁会要那么麻烦的妹妹。」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地响起,关霁飞伸手接过--
「总裁,百货大楼餐饮部杨主任来电,说段师傅被滚水烫伤脚……」
「妳说什么?!」没等秘书说完话,关霁飞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段宁晞师傅被滚水烫伤脚,不肯到医院就医,杨主任请总裁过去一趟。」
该死!「我马上过去。」
「怎么回事?」见他气极败坏挂上电话,洪拓和严颢关心追问。
「我还不知道情形。」不晓得段宁晞伤得如何。「桌上的文件交给你们批阅,有紧急事你们自行作主。」说完犹如疾风般离开,徒留下另两人错愕相视。
「到底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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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师傅,妳还是到医院一趟,妳伤得不轻哪。」杨国胜像对女儿关心一样,站在段宁晞面前频频劝道。烫伤不赶紧处理怎么行。
「没关系,已经冲过水,等会儿上些药就行,不碍事的。」段宁晞微笑道,右脚正泡在装有冷水的桶子里。
「我还是觉得不妥……」突地瞥见进入烹调准备室的人影,杨国胜如遇救兵的喊,「总裁,您快劝劝段师傅去医院检查吧!」
「阿……哎呀!」对他的唤喊尚未出口,关霁飞已蹲在她跟前,轻抓出她泡在桶里的脚,惊得她低呼出声。
她整个右小腿上一片醒目的红痕,有些地方已泛起水泡,他顿时心口一紧。「妳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段师傅不小心碰翻开水,闪避不及就被烫到,我要送她上医院,她硬是说不碍事,还说用餐时间马上到,她不能擅离职守。」
「难道要等妳整条腿废了才叫碍事?」没好气的吼完她,关霁飞马上吩咐杨国胜告诉工作人员,今天十二楼暂停营业,先进行大扫除。
杨国胜领命离去,顺便赶走在门外偷看的一干人。他相信有总裁出马,段宁晞应该会给面子到医院去,只不过……总裁今天好像有点凶。
「阿霁……」段宁晞才开口,话就被截断。
「妳怎么搞的,昨天一整天都没事,今天才上工就被烫到。」
取过一旁白布稍微为她拭干小脚丫上的水渍,他拾过她的平底鞋替她穿上,浓眉自始至终都凝锁着。瞧她烫成这样,他见了都觉得疼。
「我有点心不在焉。」她心虚的绞着手。
他挑高半边眉,抬眼直视她,「因为妳在想罗绍梁?」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的望进他深黯眸底。
「该死的妳就不能回家再发花痴。今天妳若烫伤脸,看妳怎么嫁人。」他忍不住气的对她吼。厨房可不比寻常地方,岂能容许她如此分神。
段宁晞被吼得缩下脖子,「我没有发花痴,只是在想要不要就决定罗绍梁这个人选……哇啊!你干么?」他不说一声就拦腰抱起她,吓她一跳。
「妳的脚需要看医生。」
「不用……」
「我是总裁,说了算。」
「可是餐厅暂停营业……」
「倒下了!」
「可是……唔……」两片唇瓣密密实实封住她的,让她半个字也发不出。
好一会儿,关霁飞离开她的唇,「话这么多,妳是想让腿上留下难看的疤吗?」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烫伤的严重性?
盈满错愕的水灵双眸张瞠好半晌,她总算迟钝的指着他娇嚷,「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的初吻是要留给老公的耶!」呜,她对不起未来的老公。
「喔!那就让妳老公气得更彻底一点。」
教段宁晞猝不及防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他俯下头再次封住她的嘴,撬开她的贝齿,伸舌直入她柔嫩口内。
哦!他在做什么?他的舌头……她的头好晕,身子虚软无力,只能像溺水之人紧紧攀住他的颈子。
情不自禁的收紧对她的环抱,关霁飞唇舌态情任意的对她为所欲为,放肆的品尝她出奇甜美的青涩滋味,吻得心满意足后才放开娇喘连连的她。
「到医院去了。」关霁飞沙哑说道,性感的唇畔扬着得意的笑弧。
怎么样?她初次的深吻他也要走了,等那个很可能成为她老公、半点也没他帅的刀疤男人知道,最好气死他!
她根本没听进他说什么,直到他抱着她离开大楼,她的脑袋仍然糊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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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轿车停在路边,关霁飞发觉自己愈来愈像个保母。
先是亲自送段宁晞上医院看诊,接着载她回百货大楼换下身上的厨师服,现在,他则是载她来到罗绍梁的眼镜店附近。
在离开医院时,她说她决定挑额上有疤的罗绍梁做为头号老公人选,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实在没把握能顺利找到脸上有更长疤痕的对象,只得把握机会跟他培养感情。
关霁飞压根不敢恭维她没鱼虾也好的草率心态。
她分明只要变更择偶条件中有疤那一项,整条街上的男人都可以随她挑,偏偏她的生肖属顽石,他懒得跟她辩,干脆直接载她来找人。
至于她的烫伤,他倒是比较不担心,医生包扎过后说她腿上的伤只要按时抹药,不致留下明显的疤。只是一想到她将根本普通到不行的男人当帅哥,无异是贬低他这个真正俊帅的男人,他就止不住满肚子不快。
「都说妳时间宝贵了,还不赶快下车认识人家。」他粗声粗气的催促。
「进去店里,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段宁晞张着无措的大眼向他求助。念在他替她找到罗绍梁,又带她去看烫伤,所以她没跟他计较在百货大楼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的事。
关霁飞双眼睁得比她还大,「拜托,连这妳也问我!」
「我不知道嘛。」她又没追过男人、没谈过恋爱。
「我又晓得了。」要找老公的是她好吗。
「那怎么办?」段宁晞小脸皱得比苦瓜还苦,「难不成直接问他,你要娶我吗?」
很好笑,可惜他笑不出来。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他,「听着,妳可以直接表明想跟他做朋友,但别一开始就说妳要嫁他,否则难保不会将人吓跑。最要紧的是,妳得先了解他是个怎样的男人,再来评定他值不值得托付终生。婚姻不是儿戏,懂吗?」
说来可笑,从来不相信爱情,觉得现代人拿离婚当饭吃的婚姻,俨然就像办家家酒的他,竟会如此义正严词的告诉别人婚姻不是儿戏。
可这个只怕对方脸上有疤她就嫁的天才,不跟她晓以大义一番,她等会儿说不定直接就拉人家上教堂。
听他这么说也对,至少她得先确定罗绍梁愿不愿意跟她交朋友。「那我下去认识他,不过你要在这里等我,这样我比较不会紧张。」
「好。」允诺一出口,关霁飞就后悔了。他做啥答应她这种无聊事?
再做几个深呼吸,段宁晞才下车往眼镜店走去。
瞧她那副彷佛从容就义的烈士神情,关霁飞禁不住摇头。说要挑个刀疤老公时勇气十足,一旦真找到人,她反而变得畏缩胆小。真不晓得她的家人怎会放心让她单独来台湾找老公。
思绪间腰际手机忽响,他拿起接听--
「阿霁,你现在在哪儿?」洪拓的声音传来。
「在路上……厚,她就不能小心点。」不经意瞄见段宁晞碰撞到停靠路边的机车,他眉头倏凝。她是嫌右腿上的烫伤不够严重,想弄得更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