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惹火了楚谨言。
「我蛮不讲理?」她气得频点头。「好,既然你认为我蛮不讲理。那请你自己想办法收拾你那些『藏书』,不要占用家里的柜子。」统统搬回她的房间去。
「家里的柜子是公用的,我也有份!」楚慎行猛跳脚。
「但却是我付钱的。」楚谨言一句话就堵死楚慎行的出路。「无论是餐柜、橱柜、或是鞋柜,都刷我的卡,你一个子儿都没出到。以前我是同情你才不跟你计较,现在我懒得理你,你自己看著办。」
「看著办就看著办,谁要你同情。」她二姊这番话深深的刺痛她,也使楚慎行的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别以为现在你红就了下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哇!」楚慎行话还没讲完,就哭著跑出去。
楚谨言看著开敢的大门,这才发现自己可能说得太过分,伤到了她小妹。
「Shit!」她忍不住骂脏话。
敢情她是中了邪,这些话她老早就想讲了,可之前都忍得住,为何今天就是藏不住?
唉!
她重重的把自己抛在沙发上,心想自己是不是追上去跟她小妹道歉,却又拉不下脸。
好烦。
楚谨言匆忙起身,跑回二楼的房间拿手机,一面下楼梯,一面拨手机,找她目前最新一任的男朋友一起去喝酒。
大白天就喝酒实在不是一件太光荣的事,也没多少情调,因此她匆匆的喝了几口,就找藉口回家,跟现任男友说掰掰。
当她打开鞋柜要放鞋子的时候,一件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小妹的书不见了,清得一乾二净。
「你的书都跑到哪里去了,慎行?鞋柜里一本也没有。」她走进客厅,将皮包甩在沙发上,一面转身打开其他柜子检查,里面也是同样的状况。
「我把书搬家了。」楚慎行嘟高了一张小嘴回道。
「你把书搬家?」这可奇了,楚谨言甩上柜门,一脸怀疑地看著楚慎行。
「你把它们搬到哪里?」若是说院子她一定掐死她,那儿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唔……」楚慎行忽然结巴起来。
「到底搬到哪里?」不对劲。
楚谨言眯起眼睛,无言警告她小妹最好别说谎。楚慎行这才小小声的回答——
「我、我把我那些书都搬到隔壁了。」她也偷偷眯眼看她二姊,後者正铁著一张脸,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你说什么?」楚谨言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我说……我把书都搬到隔壁去了。」楚慎行索性指给她看。
「你把书都搬到隔壁了?」
楚慎行猛点头。
「你把书都搬到隔壁了?!」楚谨言狂吼。「你哪里不好搬,偏要搬到隔壁……」她气得来回踱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把书搬到隔壁?」她才出去几个钟头,就发生这种鸟事,这个礼拜果然不好过。
「呃……」不期然被她二姊高张的炽火喷到,楚慎行支支吾吾。「因为、因为刚才你说要我自己想办法,我就想到这个办法……」
「好,我懂了,你不必再说。」再说下去她会累死。「我们现在就去隔壁把书要回来,大姊呢?」人多好办事,天晓得那些书可不轻。
「在楼上。」楚慎行听得迷迷糊糊。「为什么大姊也要一起去,我们这样闯进别人家,会不会太……」
「大姊,下来!」懒得理会她小妹的唠叨,楚谨言一脚跨上阶梯,就要她大姊助阵。
「什么事啊,谨言,干嘛大呼小叫?」楚怀柔攒著一双柳眉下楼,艳丽的红唇,还留著来不及舔掉的草莓汁,看起来可口极了。
「我们去隔壁要书。」楚谨言才不管她大姊刚刚在做什么,两手各揽住一位姊妹,三人并排浩浩荡荡地便往隔壁扫去,伸手按下魏家的电铃。
「谁?」好死不死,出来应门的竟然是楚谨言的死对头——魏汗青。
她二话不说的伸长手,凶巴巴的开口:「把我家的书还我。」
魏汗青莫名其妙的看著楚谨言伸过来的手,尽可能忍住打她的冲动,冷静的问道。
「什么书?」她是不是头壳坏掉,要书要到他家来。
「我妹妹寄放在你家的书。」她把楚慎行从後面拖出来,推到最前面。「你应该认识她吧,不用我多介绍。」
这倒是。早在许久以前,双方结下梁子的那一天,他就领教过她们家女生的泼辣,其中又以带头的楚谨言为最。
「我们没有你要的书。」恐怕是找错地方。
「才怪,我们家的书明明就在你们这里。」休想赖。「慎行,你跟他说,是谁拿走你的书的?」
楚慎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晓得该不该说出实情。
「是谁?」魏汗青不相信他家里会有人做这种事,一直逼问。
「是……丹心。」楚慎行的头垂得奸低。
「丹心?」魏汗青先是愣住,後掉头喊人。「丹心,你出来一下,有访客!」
这一喊,不但把原先正在发呆的魏丹心给喊下楼,连同在书房休息的魏千古也给揪出书堆,一起到门口来看他家老二喊什么。
「慎行。」
「怀柔。」
兄弟俩同一时间盯著门口那两道窈窕身影,不约而同的抽气。
楚谨言和魏汗青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但知道有一件事情必须解决。
「这个女人说你拿了她们家的书,是不是真的?」原则上他是不相信他的兄弟会干这么蠢的事,但还是要问一下。
「是真的,二哥。」魏丹心著魔似地盯著楚慎行,後者的脸红得像苹果。「慎行说她二姊不许她把书再放在屋子里,我只好把她的书全部搬来。」
「你看吧?我就说书在你们这里。」楚谨言一副捉到贼的样子。
「你居然做出这种蠢事!」魏汗青不敢置信地猛拍额头。
「嗨,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魏千古和他小弟同一挂,也是盯著楚怀柔看。
「你也不错。」楚怀柔笑著说。「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老大这组忙著打招呼,老二这组则是忙著干架。
「不要再演戏了,快把书还给我们。」楚谨言才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呢,她就是不想把书放在这里。
「还就还!」诅咒丹心那多事的家伙。「丹心,你都把书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人家。」之後他才好撒撒盐,去去霉气。
「都放在地下室,我立刻去搬。」
「地下室?!」楚慎行闻声尖叫。「你怎么可以把我的书放在地下室?地下室既潮湿又容易长蛀虫,我的书都是我心爱的宝贝,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它们?」
「不然要怎么办?我家也没地方放,唯一的空位就是地下室,我不放那儿,放哪儿?」魏丹心委屈不已的反驳。
「你可以先告诉我啊!」楚慎行还是尖叫。「如果你真的有困难,不必硬要装酷,最後才来虐待我的书。」太过分了。
「我也是一片好意。」怎料得到竟是热脸贴到冷屁股。「当时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才想到这个办法,没想到你居然回过头来咬我。」
「我哪有咬你?」楚慎行跳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虐待我的书……」
老三这组不落人後,也跟著吵起来,只有老大这组尚能维持和平……不过,也快吵架了。
「真高兴我给你的建议能发挥作用,你一定觉得平静多了吧?」楚怀柔睁大著一双美眸,仰视高她整整一个头的魏千古,娇艳的红唇,有著数不尽的温柔。
「确实是平静多了,谢谢你。」魏千古点头。「多亏你开出来的处方,对纾解心情方面非常有用,『普罗茵玫瑰』——」
「等等,你说什么?普罗茵玫瑰?」楚怀柔突然半路拦截魏千古的发言。
「嗯,有什么不对吗?」魏千古皱紧眉头,不晓得对方的表情何以风云变色。
「当然不对!」楚怀柔叫了起来。「我建议的是『大马士革玫瑰』,不是『普罗茵玫瑰』,你弄错了。」
「一样都是玫瑰,有什么不同?」魏千古分不出其中的区别。
「天大的不同。」简直侮辱她的专业。「『普罗茵玫瑰』是法国地区出产的玫瑰,『大马士革玫瑰』则是出产在土耳其一带,是所有玫瑰中最好的品种,萃取出来的精油也最有效。所以我才建议你要使用『大马士革玫瑰』,可是你却自己乱用『普罗茵玫瑰』,还说是我的主意。」
「我根本看不出来这两种玫瑰有什么不同。」什么「普罗茵玫瑰」?什么「大马士革玫瑰」?简直乱七八糟。
「精油是要用闻的,不是用看的,你搞清楚。」自己笨就算了,不要把罪过都怪到她头上。
「我倒情愿去背法律条文,它们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精油容易分辨多了。」虽然也有些许相似的法条,但总比颜色一模一样的精油强。
「什么乱七八糟?你才乱七八糟呢!」她绝不容许有人污蔑她心爱的精油。「别以为你是律师了不起,我告诉你,全世界的花有几万种,光玫瑰的种类就占了一千多种了,它们大部分都可以提炼出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