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话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曾国凯只能悔恨地猛捶桌子。
他真做错了……错得太彻底,难怪晓柔会拂袖而去,但如今即便明白了,也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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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晓柔又赶回家中,问父亲有关沈家的事。「爸,沈家破产了是不是?为什么您不伸出援手呢?」
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当年他们方家可是受尽沈家恩惠,如今怎能袖手旁观?
「爸怎么没有?可是沈家积欠的不是小数目,爸能帮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无法起死回生。」方穆益解释道。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沈灏做事一向谨慎呀。」晓柔脸上挂著无法形容的愕然。
「这不是沈灏的错,是你沈伯伯出的纰漏,他误信小人之言,做了不实的投资,沈灏知情后能下替父背债吗?还好,你当年没嫁进沈家,否则现在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他爱女心切地说。
「爸,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若真这么势利,当初就不会抉择错误。」她现在只想找到沈灏,即便是苦一辈子也跟定他了。
听她这么说,方穆益也只好笑了笑。「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真是管不了,随你吧!但千万得想清楚呀。」
「我会的,爸。」得到父亲的支持,她内心有著莫大的欣慰。「那您快告诉我,他们现在搬哪去了?」
「搬哪去了?我不知道啊。」
「您不知道?」晓柔皱紧眉头。「您跟沈家一直很要好的不是吗?」
「话虽没错,但是……人一碰上这种事就怕遇上熟人,他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就搬走了,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真怕被女儿骂他势利,他赶紧作出解释。
「他们走得无声无息?」她重重闭上眼,可见他们的内心是多痛苦了。「不管,我要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说著,她便快步朝外走,却被方穆益喊住。「你要去哪儿找?」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会想办法的。爸,您不用担心我,女儿会很好的,因为我要储备体力找人。」说著,她便冲了出去,这回可是任方穆益怎么喊都没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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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说时轻松,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台湾虽然就这么点大,可是要找个人又谈何容易呀!
晓柔从夏天找到了秋末,如今已是初冬了!
台湾的初冬虽不冷,但是晓柔的内心却是又冰又凉,简直就快没有生气了。
「沈灏,你们到底搬哪去了?为何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垂丧著脸,每天都下忘翻报纸与八卦杂志,看看是否有他们的消息。
但最后她才明白,以前经常上杂志封面的人,如今一旦没落,连被注意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她却意外得知曾国凯的消息,由於他努力开发新产品,成为商界的奇葩,还传闻即将与交往月余的女友步入礼堂。
晓柔微微笑了,得知他已找到幸福,她心底不再有任何对他的亏欠,如今只希望他能幸福美满了。
但是她的幸福呢?何时才能回到她身边?
「晓柔──」走在路上,她又遇上章姗华,想想她俩还真有缘。
「嗨!」她也对她挥挥手。
「你还在找他呀?」她们之间一直保持连络,章姗华当然明白晓柔的近况。
「嗯,可人海茫茫。」晓柔深叹了口气。
「别急,我想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会找到他的。」章姗华瞧她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於是提议道:「今晚嘉成家里开家庭舞会,来玩玩嘛。」林嘉成是章姗华的未婚夫,在政商界可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了,我现在哪有心情。」舞会!心灰意冷下她哪有精神跳舞。
「哎呀,来玩嘛,你不是一直说想看看嘉成吗?算是来替我评鉴一下。」章姗华极力鼓吹。
「你们婚都订了,还有什么好评鉴的?」晓柔笑说。
「订了婚也可以毁婚,不是──呃……」看见晓柔瞬变的脸色,章姗华这才塞觉自己说错话。
「好吧,我去看看,几点?」
「七点就可以来吃点心了。」章姗华开心地说:「那我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
「有什么关系,你得穿礼服来哦。」从皮包内掏了张名片。「去这家试礼服报我的名字,她们不会收你钱的。」
「这怎么好意思?」晓柔迟疑地接过手。
「我现在有能力如此,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叫司机准时七点去接你的。」
在章姗华的极力游说下,晓柔只好答应了。
下午她走了趟礼服公司,挑了件样式简单的白色削肩礼服,傍晚回到住处随便化了个淡妆,并在司机的接送下来到会场。
站在那儿,她无聊地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似乎不该来。
眼看男女主人四处招待宾客,根本无暇理会她。
不过,能看著姗华终於找到真爱,她也是衷心祝福她的。
撇嘴笑了笑,晓柔无聊地走到门外,沿著外头的喷泉朝前走,她现在只想脱离嘈杂,一个人静一静。
但突然,她就著前方幽暗的灯光,看见一抹蹲在地上栽种花草的背影……
晓柔赫然定住身,眼中闪著泪光看著他。
是他……是她找了好久的男人!
晓柔快步走过去,直到他背后才停下脚步。
正在栽花的男人似乎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倏然转过身,一看见是她,立刻垂著脑袋打算离开。
「等等。」晓柔追著他,直到一处阴暗无人处,他才停下脚步。
「沈灏,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见他如此,晓柔可说是心痛不已呀。
他撇撇嘴,自嘲一笑。「不然,你认为我要变成什么样子?在外头乞讨为生,或是成为街头游民?」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关心你。」她急切地表示。
他勾起嘴角,嗤冷地回应。「不必了,谢谢你大小姐的关心……噢,不,我该称呼你为曾夫人了吧?」
「曾夫……你错了,我跟曾国凯─-」
「我不想听你们的事,这里非常暗,为了不让旁人误会,你还是请回吧。」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你给我站住。」晓柔气得拔声喊住他。
沈灏顿住步履,却没回头。「方小姐有什么吩咐,请说。」
「我要你转过身看著我。」好,既然他要用这种方式对她说话,那她就用命令的。
果真,他转过身了,一双眼烁利依旧,可是其中还藏有说不出的灰黯。
「有话快说,好吗?」他用极其客气的口吻说。
「沈灏,我没有跟曾国凯在一块儿。」她哑著声,一字字嘶哑地说。
「哦,那倒真是意外,还是你物色到更好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恭喜你了。」扬睫瞧了眼她一身典雅的装扮,今天受邀的来宾多是富豪名媛,想必她也是……某人带入会场的吧?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眼眶红了,声音哽咽。
「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得罪了你?」他看向一旁,冷冷哼笑。「那就请你吩咐,我可以照本宣科说一遍。」
「沈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晓柔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会是沈灏。
「世事多变,人也同样会变,一点也不稀奇。」他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说变脸就变脸?」她急切地对他吼道。
「方小姐,省省力气吧,我已不是过去的我,我不想再跟你玩那种感情游戏,太累人了。」说时,沈灏也难掩苦涩。
「你……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会受不了。」她绕到他面前。
「哦,一个下人说的话居然会让方小姐受不了,真是委屈你了,那你请便吧。」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沈灏这次不再逗留的朝后面继续走。
晓柔又怎可能眼睁睁看著他离开,她加快脚步跟上。
直到一处铁皮屋外,沈灏放慢速度,推开铁门走进去。
晓柔见状立刻小跑步地跟著冲了进去。
「你这是?」他眉头一蹙。
「你住在这里?那沈伯父呢?」这铁皮屋小得只够放一张床,一张桌子,根本容纳不下两个人住。
「我父亲的事不用你管。」其实沈世达是被他在加拿大的姑姑接走了。
拿起一些脏衣,他正准备到外面洗。
「我帮你洗。」她伸手抢了过来。
「你这是干么?还我。」沈灏用力一扯,晓柔一个没站稳扑跌在地。
他心一痛,却强忍著上前搀扶她的冲动。「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你该回到大厅跟那些达官贵妇交谊才是。」
「我不去……」她隐忍的泪终於掉了下来。
「随你。」
扔下这话,沈灏便走出铁皮屋,来到后面的空地,转开水龙头开始洗衣服。
这一摔还真是扭伤了她的脚踝,晓柔只好一跛跛地跟著出去,看见他蹲在角落洗衣服,她心中不禁嗟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