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控球后卫陆淮辛接口说。“今天的观众还算多的了,有时候观众席上冷冷清清的,打起球来都没什么劲。”
这话让秦舞阳听了很不能苟同,不客气地说:“今天观众不少,每个人还不是打得懒懒散散、有气无力,说实话,这种软弱的打法也难怪没人要看。”
“你说什么?”陆淮辛恼羞成怒,跳起来直指著秦舞阳。
“干嘛干嘛!”严新把陆淮辛用力扯回来,大骂。“秦舞阳说得没错,球迷花钱想看的是精采的球赛,不是你们的花拳绣腿,为什么NBA球赛让球迷狂热不已,就是因为每个球员打起球来都是卯足全力,拚命往前冲的,秦舞阳一向和黑人打球惯了,他的打法很明显就火辣得多,而你们呢?打起球来温温吞吞、绊手绊脚的,老是施展不开来,现在你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秦舞阳的队友,还不抓紧机会多学些东西,告诉你缺点就该虚心学习,还敢脸红脖子粗,想找他打架吗?”
陆淮辛硬生生的把怒气都吞下来,秦舞阳的球技的确超乎想像,上半场的赛程由秦舞阳打起来,有如行云流水,轻松自在,彻底把场上每个球员都给比下去,他有绝对的资格批评自己,教练说的没错,自己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周凌冷眼旁观,发觉有些气氛已经开始发酵了……
下半场一开始,秦舞阳并没有上场,他坐在场边休息,看著队友打球。
当银虎队的积分渐渐被亚洲豹追平时,观众于是鼓噪起来,开始有人大喊“秦舞阳上场”!
严新不得不叫暂停,把秦舞阳换上去。
当秦舞阳24号的球衣号码再度出现在场上时,观众拚命鼓掌叫好,欢声雷动,所有的球迷都被秦舞阳精湛的球技感动了,迫切地想再一睹风采。
已经被亚洲豹追平的比数,在秦舞阳上场之后又逐渐拉开,从一连串的快攻、绝妙的假动作、精准的外线跳投,都让观众看得为之惊叹不已,球赛结束前三十秒,秦舞阳抓到球,以一个强力灌篮完美的结束这场球赛。
银虎队以一○七比九十二,首次击败了对手亚洲豹队,秦舞阳个人就独得了四十八分。
这一夜,秦舞阳成了篮球场上的超级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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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单颂怜就窝在秦舞阳家中的客厅里看电视。
她把浓浓香水味的面纸丢进马桶冲掉以后,就把屋子中所有的窗户打开,拿出电风扇,三百六十度的朝窗外猛吹,试著把香味吹散。
这么做的效果很好,吹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香味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突发奇想,到超市买来十个橘子,把每一个橘子的皮都剥下来,平均放在屋中的各个角落里,不到一个钟头,屋子里渐渐散发出自然清淡的橘子香来。
她甚感满意,这下子,秦舞阳不会再啰嗦了吧!她不只收拾了残局,还附赠他一个礼物哩!
天黑以前,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打扮,换上一张她不喜欢的脸孔,紧张地准备出门上班。白天的她是真实的自己,看电视时可以很放松地跟著剧情大笑大哭,走在台北的街头,有时会兴奋好奇得忘记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然而一到夜晚,她的情绪便有了极大的起伏,变得沮丧莫名、阴暗消沉。
她忐忑不安地走进“繁花酒店”,亲眼目睹身材惹火的女郎正在台上大跳著艳舞,场下坐著的男人起码超过一百个,许多穿著薄纱的少女穿梭在客人之间点餐、送酒,偶尔还得应付几个动手动脚的男客人,她的心一沉,属于白天的、快乐的单颂怜在这一刻彻底死去了。
石雄将她安排在角落的位子上坐下。
“今天你什么都不必做,就只负责看这些服务小姐做些什么事,顺便把今天的舞从头看到完,我要你多学学人家是怎么让客人的情绪到达沸点的,像个木头人可不行喔!”他盯著她,讪笑著。
颂怜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严格说起来,台上的舞者几乎没有什么舞技可言,纯粹只是卖弄肉体而已,可是她们卖弄肉体的本领十分高强,晃动身体的节奏和媚态,足令台下的男人把口水都流干。
一整晚,三个蛇腰女郎极尽挑逗之能事,一脱掉胸衣,台下开始拚命鼓掌大叫,最后脱掉内裤时,台下立刻陷入一片疯狂的口哨声中。
颂怜看得有点头晕想吐,手指冰凉得不能弯曲!
舞跳完了,三个脱衣舞娘分别被男人包围著,看来,继续进行的是另外一种交易,价钱谈妥后,三个脱衣舞娘被男人带著出场了。
颂怜面色苍白,正打算离开这个道德沦丧之地,石雄叼著烟走过来,眼神直勾地盯著她看,声音带著暧昧的笑意。
“看完以后有什么心得?你是舞蹈学院的学生,还是选择当脱衣舞舞娘比较得心应手吧!刚刚台上那三个女孩子,一开始还不是和你一样装得像圣女贞德,现在尝到了在男人身上赚大钱的甜头,还欲罢不能哩!”
“恶心!”颂怜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我是我,别把我拿来和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相提并论,我绝不会拿自己的贞操来卖钱,说好只跳舞不脱衣服的,别对我动其他的念头。”
“说得那么好听,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石雄忿忿地说著,指尖用力将手中的烟蒂弹出去,火星几乎弹到她的脸上。
她转身快步走出“繁花酒店”,咬得下唇都快出血,石雄讥讽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她的耳际,无止无休!
颂怜拚命安慰自己,最多忍耐一个月,只要赚上一笔钱就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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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绪纷乱地回到大楼,一跨出电梯,震耳欲聋的喧嚷声轰地一下盖上来,她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被吓了一大跳。
热闹的喧哗原来是从秦舞阳的屋子里传出来的,看来,他家今天可来了不少客人。
她疲累地回房,卸了妆、洗了澡,正准备上床好好睡一觉,偏偏隔壁更变本加厉起来,哄笑吵闹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就像打雷一样,吵得她快神经衰弱了。
“隔壁究竟在搞什么?开party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她再也忍不住,把枕头压在耳朵上,低低抱怨著。
又一阵笑声像火山似的爆发出来,她终于忍无可忍,跳起来换上衣服,直接冲到秦舞阳家按电铃。
来开门的不是秦舞阳,也是一个高大得像巨人般的男人,长得十分斯文清秀,瞥见她时,表情愣了愣,燃烧般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好半天也不移开。
颂怜觉得这男人有点奇怪,清了清喉咙说:“秦舞阳在家吗?”
“我觉得你很面熟……”那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一开口就酒气冲天。
屋内又传出一阵欢声雷动,她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我是来找秦舞阳的,他到底在不在家?”
“在呀!进来找吧!”男人把门打得大开,撇了撇嘴角笑说。
颂怜探头看了一眼客厅,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著、坐著,啤酒瓶散得到处都是,一眼望去,没看见秦舞阳,她迟疑著,不敢进去。
“周凌,是谁按电铃?”
颂怜听见秦舞阳的声音,这才看见他斜躺在沙发上,她正想说话,就被周凌在背上推了一把,推进了客厅。
“进来吧!一起加入我们的庆功宴,我们正在看今晚比赛的实况录影,这是我们银虎第一次打赢亚洲豹,太值得庆祝了。”周凌兴致高昂,接著问:“你想不想看我们今天精采的比赛?”
颂怜一点兴趣也没,她想开口拒绝,又被周凌给打断。“淮辛,把录影带重放一次。”
“好哇!亚洲豹输球的德行,真是看他千遍也不厌倦。”陆淮辛兴冲冲地重新倒带。
“唷呵──”十几个半醉的男人发出亢奋的怪叫声。“以前被他们打得头都抬不起来,今天把所有的怨气全还给他们。”
情绪沸腾高涨的气氛中,颂怜感觉一道道好奇的视线朝她投射过来,似乎都在揣测著她的身分,或者揣测著她和秦舞阳的关系?
她浑身感到不自在,本来是准备来警告秦舞阳的,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倒像专程赶来看这支球赛录影带一样。
周凌一直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来。
颂怜的心跳了跳,发现自己正尴尬地坐在秦舞阳和周凌之间,她看到秦舞阳眼中的不满,似乎非常不高兴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果然,他冷淡地开口问:“你来干嘛?”
“我是想来告诉你,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吵得我根本不能睡,你知道吗?”她扬高声音说,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